朝顏起身,梳妝,一切都準備好了,才走到蜀客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君子,你要去俘獲別的女人的芳心,在本宮的地盤兒裡面睡覺,是不是不太好?”
梅朝顏本來是開玩笑的,誰知道,蜀客一邊流鼻血,一邊睜開眼睛回覆她。
“是,發現了,我自己的身體非常誠實,聽見你的呼吸也受不了。圍”
哐的一聲,他已經從桌子上躺了下去。鬧的梅朝顏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這個時候女英拍門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這,是怎麼了?”
女英擔心姐姐,也擔心自己,短時間內沒辦法那麼快的去接受一個男人。眼前的蜀客,一下子跳起來,抹了抹鼻子上的鮮血,傻笑着。
他悄悄在朝顏的耳邊嘀咕着:“既然是公平的一堵,你就不要亂說話。羿”
朝顏斜着嘴,眯眼解釋着:“這位蜀客大哥哥呢,是個武癡,大清早上起來就要偷襲我……結果,誤傷,誤傷,我是誤傷他的,你別誤會。”
女英點點頭,看了看他的鼻子。
這個梅朝顏的確不簡單,身上還一絲不苟,對方就已經流血了。
“姐姐相信你們,我就也相信你們,如何才能治療姐姐?她讓女英帶話來了,說她同意了。”
梅朝顏依舊保持着儒雅的狀態:“是呀,兩天之後的晚上,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痊癒?”
女英不解:“我們?女英有什麼事情?”
梅朝顏一低眼,她大概還不知道雙修陰陽失調的事情,如果她繼續練功,不出半月,也和她姐姐一樣的光景了。
既然娥皇對女英是維護的,那麼她也就不必要說太多了。
“你姐姐之所以陰陽不和,是因爲她身體裡的陽氣並不夠在你們練功的時候調節你們身體裡面的陰氣,才造成現在這個結果,如果你自行修煉,依舊是壓不住體內陰氣的,不過過了這兩天,你們兩個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蜀客恍然明白了什麼,低頭湊到了她的身邊:“喂,你說的秘籍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梅朝顏點點頭,一打響指:“聰明,蜀客,你應該聽過陽欲陰而生,男女修煉,陽欲陰則強,所以你享齊人之福,豈非不好啊?”
蜀客指着朝顏,一個你字下來,臉已經紅透了下巴。
梅朝顏擺擺手,對女英說道:“你們這裡可有煉藥爐?如果可以,朝顏希望可以先煉藥。”
“好的,但是,女英建議還是等姐姐好了再去取,回生草,因爲……”
“因爲什麼?”
蜀客也好奇起來,女英吞吞吐吐到底因爲什麼。
女英的臉色也從放鬆變爲了緊張:“會稽山之所以將回升草成爲聖物,是因爲有神獸零和保管,他雖然不能人言卻通靈性。姐姐命他看守,若是姐姐不去,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拿不到回生草的。”
梅朝顏的拳頭瞬間握緊了,那麼兩天之後開始煉藥,再加上回去的時間,軒轅弘根本不可能還活着。
“她是如何分辨你和你姐姐的?許是這特有的體香,他便知道誰是女英誰是娥皇了!”
女英點點頭:“梅姐姐好聰明,便是這體香,人生下來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可零和是敏感的,我曾經試過披着姐姐的衣服去找他玩耍,可是最後他還是認出了我。”
女英語畢,朝顏皺了皺眉頭:“哦?他……還是挺精明的,不像是靈獸吧。”
女嬰搖頭:“的確很通人性的,要不然改日,女英帶你們去看看?”
“何必改日,就今天吧!”
蜀客是個急性子,他爲了討好女英,已經迎上前去。
他上來就拉住了女英的小手,她有些不知所措,猛地抽開,就好像蜀客的手裡有什麼毒水猛獸一般!
女英帶上他們兩個,進入了會稽山山頂上的一個山洞,山洞裡面不時有聲音傳出來了。
“這明明就是人的聲音啊!”
梅朝顏一下子衝了進去,她看到一條鐵鏈,拴着一個身高八尺的男人,他的身後就是那株回生草,更加吸引梅朝顏的眼神。
“喏,梅姐姐,你看見了,零和身後的就是回生草,那日我說冒險去摘,也被姐姐阻止了。”她低頭,“姐姐說,就算是過去摘草,也一定要帶上她。”
女英說的沒有錯,之所以零和可以分辨的出來,是因爲零和根本就不是怪獸,而是一個人,一個男人。
梅朝顏並不想挖出黑風寨內部的一些秘密,但是回生草她是必須要要的。
她試着跟這個男人說話,這讓女英和蜀客都是大吃一驚。
“零和,你是人,一個男人,沒必要爲別人這麼搖尾乞憐的。”
零和似乎聽見了什麼腦袋一歪,仔細過來嗅着梅朝顏。
接着他張開血盆大嘴,要咬梅朝顏,蜀客趕忙將她拉了回來。
梅朝顏則繼續向前:“不要緊的,他不會傷害我的。”
蜀客不自覺得拉着女英退後,零和還是很瘋狂,一直想要掙脫鐵鏈,一直想要咬她一樣。
可是真的靠近梅朝顏,他又爲她堅定的眼神所震懾一樣。
梅朝顏看上去似乎比女英還要了解零和一樣。
她靈光一閃開始對着零和讀詩:“山有木兮木有枝?”
零和好似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女英問道:“讀詩管用麼?”
“平常,你姐姐來,總要跟他說些什麼吧?”
梅朝顏試着詢問,她總覺得娥皇和這個男人的關係匪淺,不然他怎麼可能願意被拴在這裡,而且除了娥皇,所有的人他都會攻擊呢?!
“恩是有的,梅姐姐的意思是,零和其實是個男人,和這個大哥哥一樣的?”
女英好奇,打量着蜀客和零和。
朝顏點頭,蜀客決口不承認:“怎麼可能,第一我比他帥吧,第二我比他溫柔吧,如果我們一樣,是不是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呢?”
梅朝顏也非常認同,不過只是冷笑:“你說說吧,你姐姐平常來都和他說些什麼?”
“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
零和的吼叫立刻停止了,他彷彿聽見了娥皇的聲音一樣。他慢慢變的溫順,伸出手來祈求一般。
“對了,姐姐平日就是讀了這兩句詩,才能走到後面去看回生草的情況。我……走過去試試。”
女英學着娥皇,在零和的額頭上輕輕地一點,然後開始往裡面走。果然,零和沒有阻攔她。接着,她很快走到了回生草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摘他。
背對着零和,女英完全沒有發現零和已經變了心性,張開血盆大口,重新撲向了她。
回身之時,蜀客剛好跑了過來將她護入了懷裡。零和的牙尖嘴利,直接在蜀客的手臂上面劃出一道鮮紅的血印。
還好蜀客的身法極快,最終帶着朝顏和女英出了洞口,零和就在裡面大吼大叫着,仍然被鐵鏈鎖束縛。
只是似乎失去了回生草,人有些更加瘋狂了。
女英一出來,看到蜀客手臂上的傷痕,十分心疼,伸手撕開了自己的裙角,就要爲他包紮。
蜀客最怕麻煩了,更何況是女人包紮,他渾身上下的疤痕也沒讓哪一個女人碰過。
他故意躲在梅朝顏的身後:“女英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接着他就撕破了自己的袖子,隨便一止血,然後衝着朝顏他們兩個笑了笑:“都告訴你們沒事兒的,別擔心了,女英快把回生草給她。”
女英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中的回生草,給了朝顏。接下來的日子,朝顏便要在藥爐煉藥了。
她進入藥爐之前,還要跟蜀客千叮嚀萬囑咐。
“你可千萬不要惹這兩姐妹不高興,不然要是把你生吞活剝了,可不要來找我,我閉關兩日,兩日後,我們再見結果。”
蜀客點點頭,他親自將梅朝顏送進了煉藥房。
女英是好奇男人的,尤其是這麼一個外來的男人,她對他一無所知,又聽見姐姐說的話,自然也就起了興趣。
“喂,大哥哥,我的鞭法如何,你我再來比試比試?”
女英突然的要求,也讓蜀客有了興趣:“行呀,不過大哥哥向來喜歡打賭,而且未逢敵手,這樣如何?如果我贏了,你和你姐姐就一起嫁給我。”
“什麼?”
“如果我輸了麼……”
“輸了怎麼樣?”女英微微一笑,樣子影在蜀客的眼睛裡面,她還是很美的。
就這樣,蜀客拉上她,低眼說着:“如果我輸了,我就任你們兩姐妹處置就好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蜀客確實不知道怎麼逗女孩子開心,但是起碼他知道,如何做自己纔是最開心的。
他拉着女英一路跑下山,找了個酒館,要了兩罈子女兒紅,擺在女英的面前。
“你是不是有煩惱?”
女英點點頭,這不是明擺着呢麼?她呀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姐姐會離開,還是梅朝顏答應一邊煉藥,一邊找別的辦法,她才舒心一些。
蜀客見她又不開心,立馬開了一罈子,直接給她倒了一碗酒:“是呀,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說不完,也處理不完,不過,人呀貴在可以自己我調節,你看這個了麼?三十年的女兒紅,我埋的!”
蜀客的愛好,就是去各個地方,埋不一樣的好酒,難受了,不舒服了,乾脆就直開一罈,一醉方休。開了兩壇,已經要他心疼的要死。
“哦?是麼?酒不是什麼好東西,姐姐說過的我……”
“你不敢喝?”激將法通常都是管用的,尤其是對女人,蜀客話音剛落,女英便把碗裡的酒全部都喝乾淨了。
這一碗下肚,她的臉
瞬間就變的紅撲撲的了。
女英把碗扔給蜀客:“再來,誰說我不敢,姐姐有的,我也可以有,姐姐能嘗試的,我也能嘗試來!”
人說,醉酒當歌人生幾何,蜀客這個大酒鬼,哪有那麼容易醉。更何況他不饞,女英是饞的,初嘗酒滋味,她急功好進,一罈子酒一大半都是她喝掉的。
當場就醉了……
“說真的,你現在很好,起碼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可是我能,我喜歡的那個人明明就在身邊,人家到跟我拿別的女人打賭!這有多心痛你一定不明白。”
女英醉眼迷離,她只是想起了姐姐:“我聽姐姐說過,相思病最苦,病着病着就變了,變着變着,就瘋了,是不是真的?!你瘋了沒有?”
酒精驅使下,女英變得更加好看,加上她天真的醉話,蜀客恍然覺得,這世界上的女人都不該如梅朝顏一般,太過於顧全大局,在男人心裡還是需要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做陪伴。
但是女英呢?
還未曾嘗試過男人的女人,她的自我保護意識有那麼一些鬆動,一邊是好奇,一邊是不想要受到傷害。
蜀客沒有想那麼多,偏是這種簡單頑固,不浪漫的男人,看上去更加有英雄氣概一些。
女英在朦朧中觀察着他,他只是喝酒,女英醉的開始說胡話了。
“姐姐說,她曾經收到過非常大的傷害,以至於再也不相信愛情,男人,告訴女英眼淚的苦澀因爲眼淚不是爲自己留下的。”女英也一口接一口,漸漸話都說不清楚了,“那個時候姐姐病了,我哭到半夜才知道,姐姐所說的,眼淚,好痛,那是心口一點點地抽搐,你知道嗎?”
“喝酒不就是爲了一醉解千愁麼?”他的臉也紅了,可是意識還非常清醒,“小妮子,你想的太多了。”
女英垂涎着他的側臉,還是和男人喝酒聊到的東西少。
從前總是和姐姐喝酒的她,不瞭解這種感覺。也是頭一回,女英覺得,有個男人在身邊也好呀。就像剛剛那種情況,姐姐不在的時候,蜀客可以救她!
“喂,剛剛謝謝你。”
“喂?你應該叫我蜀客纔對。”
蜀客?女英模模糊糊,只記住了蜀客兩個字,就醉了過去。
“咦,這樣的麼?這樣就醉了。”
蜀客覺得自己高看了她,順勢將她附近了懷中,帶着她往樓上的客房去了。
他把女英往牀上一扔轉身就要走,結果女英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開。
“女英啊,你這樣真的不可以。”
女英依舊不放手,反而藉着力道,抱住了蜀客的腰。
她的嘴裡呢喃着:“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
“味道。”
味道,女英忽然問道一股熟悉的味道,伴隨着酒香,那似乎是男人特有的味道,又或者是曾經在姐姐身上聞到的不一樣的味道。
她一頭紮下去,蜀客一下子跳了起來。
“女英!你怎麼這麼麻煩啊?!那裡不能碰的!”
他雙手將她的頭搬開,卻一不小心,被女英攀上了脖子。
她輕輕在他的脣邊一吻,吐氣如蘭。蜀客享受過這樣的感覺,一點一點,淺嘗輒止。
可是女英的手卻不安分了,她一點點撥開他的外衣。
惹的蜀客不得不將她按在牀上,但是這樣的不安分,似乎更加地予取予求。
蜀客只能點住了她的穴道,女英也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她睡夢中的表情依舊痛苦。
“女英,你這個沒男人的小妮子,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纔好。”
然後蜀客輕輕在她的額頭一點,轉身離開了。
轉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她騰地坐起身來,想到還要去找姐姐,但是一起牀,發現自己的身上什麼也沒有,光禿禿地躺着,她立刻將被子裹住自己,尋找自己的衣服。
還好衣服就在她牀頭的椅子上面,她很快就裝扮好了自己。
噹噹噹!門外是蜀客:“小妮子,好了沒有?”
女英根本記不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恍然以爲,自己已經委身於他……
大門一開,便是一鞭子,差一點兒就抽到了蜀客。
蜀客驚奇退縮:“怎麼回事兒,大清早起就這樣了?昨日還溫柔地像一個小綿羊呢!”
聽到這裡,女英只覺得他輕薄!更加不肯放過他了!
“你個色.鬼!”
她再一出鞭子,已經被蜀客順手接住了:“怎麼回事兒?這就要和我比試比試?”
“別廢話,看招!”
女英以爲自己不潔,辜負了姐姐,自然也就瘋了一般地鞭打他!
可是甩了兩下發現,就是無法甩開蜀客的糾.纏……
“你有本事就放手啊?”
可是蜀客越提昨晚,就越讓女英生氣,她收起了鞭子。
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給我等着,我去找梅姐姐和我姐姐評理,看看你還能不能狡辯!哼!”
說着,一溜煙往黑風寨去了。蜀客無奈,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好,也就跟着回去。
經過一個晚上的不眠不休,梅朝顏終於提取了回生草的枝葉,本來打算立刻離開,卻看見女英滿面緋紅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哭的似個淚人……
女英氣憤,拉着梅朝顏不肯放開:“梅姐姐,蜀客欺負我,欺負了我!”
欺負了?
梅朝顏一下子把上了女英的脈搏,其實什麼也沒有她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
又看見匆忙跑來的蜀客,將女英往身後一放:“先去找你姐姐吧!”
梅朝顏看着女英離開,她臉上還紅紅的,她一回頭,一手指着蜀客的鼻子罵道:“喂喂,就一個晚上,你怎麼又非禮,又欺負她的?”
“什麼跟什麼啊?昨天女英喝多了而已,我根本不在她房間裡面呀!”
梅朝顏拿下手指頭,另一隻手將藥丸拿了出來了:“恩,好吧,相信你,新鮮出爐的藥丸,我要拿回去給陛下了。你自己將解決這邊的問題吧!”
“什麼問題?今天晚上的賭約!”
“哎,過不了一會兒,結果就分小了,朝顏猜,一定是你贏。”
到了如今,蜀客才發現,是他入了別人的圈套。
可是梅朝顏回去要救的是整個東朝,蜀客沒有權利去阻攔她。
可是女英誤會地衝進去,究竟是要幹嘛?
過了一會兒,女英出來了。她走到他的面前,拉住蜀客的手:“算你走運!我姐姐同意了。”
同意?蜀客一臉茫然,卻已經被她捆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