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簡單洗了下臉,張裡渾身慵懶地往□□一躺,倦意□□,沒多久,老婆也上牀順勢躺了下來,夫妻二人見面半天了,連句話也沒說得上。
“你們招待所所長怎麼是個年輕的女的?”黃詩韻道。
“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張裡懶懶答道,眼睛也眯着。
“長得還挺漂亮的。”黃詩韻有些隨意道,女人對這些問題總是很敏感。
“嗨,你管她長得漂亮不漂亮,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張裡一個側身摟住了女人,道:“睡吧,只睡半個小時。”
這下夫妻二人便不再說話,房間裡靜靜的,進入了休息狀態。
下午兩點半,孫長明準時來到招待所,此行是上級對口部門來調研,他要親自陪同。但他沒有立即上樓,只是坐在大堂裡,慢慢喝着茶等候。
沒多久,張裡和幾個人就說說笑笑下樓而來,孫長明連忙笑着起身迎上,
“孫部長,李處長他們過來,工作上你要積極配合,多彙報多請示,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張裡也笑着指示道。
“放心吧,張書記,市領導來檢查工作,是我們的榮幸,我一定接待好!”孫長明連忙笑着答道。
“那好,李處長,你們忙吧!我就失陪了!”張裡也笑着轉臉道。
“行了行了,張書記,你忙你的吧!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李處長也臉上嬌笑着道。
幾人說笑着出門分手,孫長明也不知道從哪找了輛商務車,幾個人剛好坐下。張裡也上了車,兩輛車出門後,分別各奔前路而去。
張里正坐在車上,只聽身上的手機“嗡嗡”地振動起來,他知道這是私人電話,來的人都是自己很熟識的人,果然,拿出一看,赫然是鄧衛東的號碼顯示出來。
“大中午的熱天,你又到哪裡去忘我工作了?我在你衙門口等你半天了!”電話裡鄧衛東的調笑聲傳來。
“噢,老班長啊,有什麼指示?”張裡也笑問道,他有些奇怪,大白天的,一般二人聯繫都是在快下班或是晚上下班時間,這傢伙跑到辦公室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別廢話了,我找你有急事,快回來吧!”鄧衛東急道。
“那好,你稍等,我這就到門口了!”張裡連忙道,看看車外,恰恰拐到了區委大院門口。
張裡下車急往樓上辦公室走,鄧衛東果然帶着秘書正坐在自己外間的辦公室裡,委辦主任李春善正在陪同着說話。見他進來,鄧也起身笑着兩人握了握手。
週一鳴急忙打開門,讓二位領導進去,自己跑過去又是忙着倒茶待客。
二人坐定後,張裡笑問:“什麼時候來的,你也不提前通知下!”
“唉,別提了!”鄧衛東一臉的沮喪,拿出煙來,自顧自地點了支抽上,後仰在沙發背上,有些精神不振。
張裡知道他有事了,也沒急着問,把桌上的菸灰缸往其身前挪了挪,端杯喝了口茶,靜等下文。
只聽鄧衛東喃喃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說着一臉的鬱悶之色,間或着有氣呼呼的樣子。
發了一通牢騷感慨,慢慢地鄧衛東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還是老生常談問題,上午市委大老闆海源叫過鄧衛東,一番殷切談話,內容主要是:省裡準備在項州投資大型玻璃廠,談話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鍾吾縣裡做好現有合資玻璃廠的工作,特別是投資商的安撫工作,勸鍾吾要爲整個項州的經濟發展作全盤考慮,舍小家顧大家!
鄧衛東當即被這個消息搞得有些措手不及,通過上次鍾吾這邊和維德集團的一明一暗唱雙簧,總算把市政府的提議給否決也下去,他和司馬南湯顯祖等人也暗暗慶幸,整個事件他可是直接提着腦袋上陣的,硬是掐準了市裡招商引資關鍵時刻,對領導們大加遊說,外帶小小的威脅,直接導致了市裡兩大巨頭來個面對面對抗,也讓項州官場黨政一把手不團結的茅盾大白於世人眼裡,整個過程,他可是捏着一把汗的。
當然了,他也是個鬼精似的人物,看準時機,又有上面老領導的支持,倚仗過去劉振東與海源的關係,綜合了各方面的因素,他才鋌而走險的。不過讓他也很是後怕,暗示脅迫上級領導,這有點犯了官場大忌。
這一次沒法了,省裡的決定出臺,他這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只能是照章服從,而且還得想法設法執行上級的指示,落實好纔是上策,如想陽奉陰違,恐怕頭上的烏紗就是沒了!
海源當然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在寬言撫慰的同時,中午特意還留了鄧衛東吃飯,極盡關愛下屬之親切作風,鄧衛東只好強顏歡笑,機械性的表態,一定服從領導的安排,堅決完成任務云云。
這頓飯吃得他是味同嚼蠟,食不甘味,但是這位項州市的大老闆他也不敢過份得罪,上次自己已經給對方出過一個難題了,也爲些掀起了項州官場的軒然大波,這次,說什麼也不能了,只好投桃報李去做開作。
吃完飯,鄧衛東匆忙回到辦公室,左思右想,叫過縣長張立聞,二個人連午休都放棄了,一直在談論這件事,通過側面的打聽,鄧衛東也知道了,這次的省裡投資事情,又是市政府這位姜大人所爲,是爲了扳回上次的失去的顏面,鐵了心,要借省裡的高壓,推動玻璃廠的項目上馬。
他在心裡悲觀的同時,也在暗自咒罵這位好大喜功的姜大人,爲一己之私心,竟置下屬治縣和部下們於不顧,爭權奪利,讓鍾吾成爲殃及池魚!
鄧張二人愁眉不展,最後鄧衛東還是想到了這位老同學老搭檔,想請張裡給拿個招,渡一渡難關,所以纔有了一上班他就急着過來之事。
張裡聽完全部事情,也是一陣沉默,如今他也無法了,自己本就是茅盾集中的焦點人物,爲了這個管委會,多方人馬的眼光齊齊緊盯於他,他也是戰戰兢兢,萬分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連帶着上焦點這樣大撈政治名聲的大好機會,他都低調應對,如今他還能分心管別人的閒事嗎?
想了想,他才苦笑道:“老班長,這事我實在是沒法幫你了!”
鄧衛東不吭聲,只是悶頭抽着煙,直抽了有半根多煙,才一把掐滅道:“老同學啊,我知道,這事不該來煩你,請你原諒!”
“唉,別說了,我們倆就不來這個了!”張裡無奈地擺了擺手。
鄧衛東苦笑下,接道:“我還是想求你件事,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和司馬南那邊說和說和,他一直對你很敬佩,你倆關係也近,再幫我一次吧!成與不成我都謝你!”
想了想,心思轉念間,張裡才緩道:“那好吧,我跟他們聊聊,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這事實在時理虧呀!”
程向東又是一陣默然,半響才陡得起身,道:“行了,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