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李先生還能看出來這是一條飛行法器。”從接觸這個苦行僧以來,這位的表情一直是淡然的摸樣,但此刻卻帶上了一絲得色。
在他的眼中,李巖就是一個散修罷了,散修在他們這些有靠山有傳承的修真者的眼中,就是窮酸的代名詞。
可若是他知道,李巖以近乎於妖孽的速度,築基並且馬上就要突破到了築基後期後,怕是他臉上的表情會從得意變成震驚。
李巖只是吃了一驚之後便重新閉上眼睛,重新入定起來。
眼前此人,乃是雲谷雷峰的人,擁有如此的飛行法器,到也在情理之中。
那苦行僧見李巖沒再開口說話,很得意的催動這條靈舟,朝着天際滑翔。
有了靈舟在,行進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半點。
只是三個小時,他們就跨越近千里,來到了一座綿延不絕的大山間。
在夜色中,此山依舊是雲霧濛濛,帶着些許神秘的氣息。
“通山令!疾!”那苦行僧解開了靈舟外圍的隱匿之術,讓整艘白色靈舟從天空中顯現了出來。一道桃木質的令牌從他的手中脫引而出,化爲一道烏光沒入了厚厚的雲層之中。
那令牌沒入雲層中後,狂風大起,竟是將雲層撥成了兩半。苦行僧見狀,手指掐訣,靈舟飛快的從那撥開的雲層中通過。
僅僅是吸根菸的時間,靜坐的李巖再次睜開了眼睛。
眼前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山峰,此峰像是原本就紮根在這雲層中似的。
在那山峰之中,還豎立着一座類似於古代刑部衙門的見狀,紅磚綠瓦,遠看很是磅礴大氣。
“李先生,前面那座建築就是雲谷雷峰了。”那苦行僧指了指那衙門似的建築道。
看起來距離那座山峰還有很遠的距離,可僅僅幾分鐘後,腳下的靈舟便已經落到了那衙門似的建築前。
苦行僧口中一招手,整艘靈舟徐徐縮小,最後竟化成了一隻巴掌大的紙船被他收進了衣兜裡。
“李先生,請吧,審坐就在裡面。”苦行僧到了這雲谷雷峰後,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他頗爲禮數的欠身對着李巖講道。
他這話音落下,那硃紅的大門似乎有所感應,原本緊閉的大門,卻是從裡向外徐徐敞開。
李巖見狀,臉上並未有異色。既然來了,那他就有了進到這裡的決心。
走進了這座衙門似的建築中,李巖頓感一股涼意席身。
若是普通人,且不說能不能到這裡,就算進門,怕是不出一時三刻,也會因爲這裡陰氣太重而倒地不醒。
那苦行僧見李巖進去,很小心的走到了李巖的前面帶路。
穿過一道迂迴陰森的走廊,苦行僧推開走廊盡頭的門,引着李巖走進了一座大殿之中。
這大殿,就好像故宮的皇宮,大紅地毯,柱子上雕樑畫棟。而比之故宮的寶殿,這座殿堂少了世俗的庸華,多了幾分莊嚴肅穆。
“回稟審坐,李巖已經帶到。”大殿裡明明除了李巖和這位引路的苦行僧以外,就再無他人。可這位苦行僧還是畢恭畢敬的躬身道。
大殿空曠,他這話出口,餘音繞樑,迴響了兩三遍。
待迴音完全消散,大殿裡卻迴盪起了一個震耳欲聾的男音:“葦江渡,汝且退下吧,本座有話要問這位李道友。”
“是。”苦行僧似乎對那說話之人的旨意,不敢違抗分毫,輕手輕腳的緩步退出了大殿。
哐當!苦行僧退出後,大殿的大門竟是自動閉合。
李巖現在可是神念全開的,他發現在大門閉合的一霎那間,這大殿內外,多了兩重禁制。
不過一層好像是隔音禁制,一層是防禦禁制。
“道友就是李巖?”那男音再次迴盪了起來,似乎大感意外的樣子。
“是,正是晚輩。不知前輩是?”那苦行僧對說話這人都畢恭畢敬,想必來頭定然不小,李巖言語間也帶上了三分客氣。
“吾乃是這雲谷雷峰的督審,首判怒尊南宮無情。”那男音傳來,帶着威嚴。
在路上,葦江渡,已然將督審爲何請李巖來此,簡單的敘說了一番。
李巖聞言,但從葦江渡一路上對待自己的態度上來看,這雲谷雷峰似乎並沒有將自己一舉擒下,交給異能局的意思。這位雲谷雷峰神秘督審的目的,還有待揣摩。
李巖正暗自思量着如何開口。
可那位素未謀面的督審卻是先發話了:“不久之前,異能局曾派特使來吾雲谷雷峰店名要吾交出李道友,不知道,道友和異能局有何關聯?”
李巖聞言,仔細的斟酌了一番,還是如實說道:“回稟前輩,晚輩去美國做一樁買賣,不想機緣巧合下……”
李巖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娓娓道來。一炷香的時間後,他講完自己是如何逃到華夏的後,便重新閉口。
那位不知道隱藏在大殿何處的神秘督審,聞言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發話,似是消失了一般。
他雖這般,但李巖還是很有耐性的等待着。李巖明白這位雲谷雷峰的督審對自己摧毀異能局分部一事的判斷與定奪,直接關係到自己的命運。
雖然從未放下過修煉,但因爲時日尚淺,他還僅僅是個築基中期的小角色,不管在哪裡,實力決定一切,眼前這位大人物的一句話,足以決定李巖是死是生。
“好個異能局,竟然能研究出匹敵金丹期強者的怪物來,吾真是小看他們了。”那神秘的督審突然開口道。
爾後,他又道:“異能局和六大門派原本就是勢不兩立,李道友摧毀了那異能局分部,也算是間接的幫華夏消滅了一大隱患,算是大功一件了,汝放心,雖然異能局來要過人,但本座是絕對不會將李道友交出去的,而且只要汝在雲谷雷峰本座保證會照顧李道友周全。”
呆在雲谷雷峰?李巖臉色微變。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開口道:“可是前輩,晚輩雖然也是修行之人,但始終離不開紅塵,晚輩家中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母親年事已高,還需要晚輩照料……”
“嗯?”那神秘的督審輕咦了一聲。似乎很是意外:“李道友的修爲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到築基中期,想來,李道友的年齡,也有一兩百歲了,若是你家母還活着,那豈不是也是築基期?若是爲難於此的話,本座傳令下去,接道友母親來雲谷雷峰便是。”
雲谷雷峰的督審南宮無情,以爲李巖能有如此修爲,也最起碼是從滿清時代開始修行的修真者,若是他的母親健在的話,也應有築基期實力。
可沒想到,李巖卻是有些尷尬的低聲道:“回稟前輩,家母若有晚輩的修爲,晚輩自是無憂,可家母她……只是一介凡俗之軀。”
“什麼?凡俗之軀?”那雲谷雷峰的督審明顯吃了一驚。
凡俗之軀,能活一兩百歲麼?對於凡人來說,年過七十古來稀,百歲老人不是沒有,可如此推斷,這位李道友的天資,卻是在他想象之上了。
“那這般吧,李道友若是執意不肯在雲谷雷峰住下,受於管護,那不如接了這枚天機鈴,若是被危機性命,搖動這枚天機鈴,本座就可以知曉汝的方位,施以援手。”不知道從何處,一道金光飛馳而來,李巖伸出手,一個精巧的小鈴鐺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緊接着,一道咒語也出現在了李巖的腦海中,這是催動這個天機鈴的口訣,只要念動咒語,這位前輩就能察覺道。
“謝謝前輩大恩。”李巖喜出望外道。
有云谷雷峰這麼一個龐大的保護傘加身,日後不愁小命不保了。
見李巖接了鈴鐺,那大殿中的男音響了起來:“不過在放李道友離開之前,本座還有一事,想請李道友幫忙。”
“何事?前輩請說,只要晚輩能做到。”這世界上可沒有天上掉麪包的好事,李巖聞言,心中的喜悅盡去,反而小心翼翼的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叱吒風雲的大乘高手了,眼下,面對上位者,說話要處處留心。
“李道友,方纔所提及的異能局的那個生化改造項目,本座甚感興趣,方纔李道友講敘時,似乎對那個項目甚是瞭解,李道友在離開雲谷雷峰前不如將那實驗的具體內容寫下如何?若是有可行之處,也可便於吾華夏壯大己身,強兵興國。”
“這……”李巖暗罵自己方纔話多,竟然惹上了這麼一件差事,但既然收了人家的好處,而且人家說的有理有據,李巖拒絕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遲疑了一下,李巖開口道:“好吧,晚輩照辦就是。”
這話說完,李巖只感到一陣頭暈眼花。
再次睜開眼之時,他已經到了大殿之外的迴廊處。
不多時,葦江渡再次出現在了李巖的面前。
“李先生,審坐叫我帶你去廂房休息。”葦江渡言罷,在前面引路。
李巖見狀,也是無可奈何。
這回廊也不知道是如何設計的,很是巧妙,如果不是葦江渡引路,怕就算是李巖也得暈頭轉向。
被領到了一處密室。
葦江渡伸手打出一道法決,將門反鎖。
而李巖身處這密室,環視一番,只見到一個蒲團,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用夜明珠做成的紙燈。
看到那書桌上有一張玉簡,李巖嘆了口氣,落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