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方一幢典雅別墅,掛有氣勢極爲恢宏的《大漠孤鴻醉筆貼》的大廳每個細節都顯示出主人的孤傲品位,雕刻有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方神獸的漢朝飛磚矗立四方,如果有風水大師在場,一定會驚歎這座大廳的佈局,這就是洛河星圖中記載的四相儀陣型。
葡萄美酒夜光杯,杯如潤玉,酒如鮮血。
客廳中的中年人端起一杯葡萄酒,帶着千年不變的安靜笑容,朝他對面的女孩道:“真的決定了嗎?”
女孩輕輕點頭,滑碰酒,堅決道:“爸爸,從小我就沒有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雖然我不贊同你這麼做,但是我尊重你的做法,不管事情的走向如何,不管發生什麼意外,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也許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做一件自己讓自己感到瘋狂的事情。”
中年儒雅男子入下酒杯,惆悵道:“理智,不能讓一個人完美。年輕的時候不犯錯誤,等你老了,纔是真正的後悔。”
“李凌鋒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女孩子好奇道。
“合格的梟雄,足以稱雄一方,卻不可能在全球化的道路上走太遠。他和TCL的李東生是一種人,如果是別人,我也許還不會答應你這種合作的要求,但是他是我看着白手起家成長起來的,我素來對開個熟悉的人或事物掌握絕對的主宰能力,所以我不怕你會受到李凌鋒這一方面的傷害,誰都不能傷害你。”中年男子頭微微仰起,如果別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幅龍飛鳳舞的草書《大漠孤鴻貼》題款卻格外清秀
婉約,這種組合讓這幅作品意趣橫生,子由心生,誰都知道最後的題款出自一名女子,雍容氣質內斂的中年男子喃喃道:“誰都不能傷害你。”何封崖。中國唯一一個連續蟬聯九次中國年度財經人物的商業傳奇人物。毫無爭議躋身胡潤和福布斯兩項百富榜前三甲的他不同於網絡新貴陳天橋、馬雲一流,也異於家庭傳承的榮智健以及和政府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嚴介和,他的經歷完全就是一欠草根崛起的神話,多元化發展的東方集團在十多個領域同時驚人盈利成爲何封崖在成功不要複製的關鍵原因。
被李凌鋒尊稱老師的他是目前唯一有資格評價李凌鋒的商業巨頭。
而他對面的女孩,就是從浙江大學退學的何解語。
原來頗爲欣賞葉無道的何封崖並沒有和風雲企業合作的打算,但是有些人的決定是足以改變以“固執”出名的他。
這個人,以前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大漠孤鴻貼》題款的人。
而現在,就是他的女兒,何解語。一個與葉無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女人。
“我們東方集團和節凌鋒旗下控股的酒店集團聯手進入了G省和浙江省,是否用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價格戰?”何解語離開學校後似乎一夜間開始長大,那種幼稚的嬌氣轉化爲一種日趨成熟的傲氣,從小就接觸的她開始主動進入東方集團管理層,事實上何解語在何封崖這位堪稱把商業藝術的大師耳濡目染下,絕對不是商界的菜鳥。
感情,是能夠讓一個人瞬間成熟的。
“價格戰?”何封崖神秘一笑,沒有發表意見。
“小氣,不說就不說,我就不信我吃不下一個小小的飛鳳集團!就算它是地頭蛇,我也要把它給煮了。”何解語站起身走向樓梯轉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最傷人的,就是感情這東西。
他望着那幅《大漠孤鴻貼》。深沉道:“葉無道,希望我們永遠不要站在對立面上,如果小語出了什麼事情,我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我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怪你,但是我辜負了一個最愛的女人。這次我不能再讓小語受傷,我相信,你也明白這一點,男人的江山,本就是爲了送給女人的。”
這個時候何封崖接到一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後略略皺眉的他等了一下才拿起電話,“政南,你如果還想撮合小語和你們家小軒的話,我愛莫能助,因爲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家長就能拍板的,我知道小軒也喜歡燕家的那個女孩,而小語也對葉無道有一定的好感,你覺得這樣勉強的婚姻對我們對他們有好處嗎?”
“二哥,你就那麼看不起我啊,我上次還不是開玩笑嘛,我又不是那種一站心思搞聯姻的人,”司徒政南爽朗笑道。
“唉,你啊,你難道不知道小語是我唯一重視的人嗎,這種事情也開玩笑!說吧,什麼事情,無事不登三寶殿,上次打電話就從我這裡騙去半斤御用龍井,我都怕了你了。”何封崖如釋重負道。
“葉無道。”司徒政南緩緩吐出三個字。
“哦?”何封崖腦海中快速搜索着相關信息,司徒政南在G省的商界政界都不錯,難道是和葉無道起了衝突。
“你是爲了小語,我是爲了軒兒,大家都一樣。”
司徒政南淡淡道,平靜的語氣中蘊含上位者的自負,“說實話,我並不想和這個危險人物交手,二哥你難道沒有覺得他和神秘失蹤多年的大哥是那麼相似嗎,一樣囂張狂妄,一樣行事詭異,簡直就是大哥的翻版,不過只要二哥你不反對,我相信憑藉李凌鋒和我的力量足夠讓葉無道萬劫不復,呵呵,現在要他死的人可不在少數。”
“你最好不要直接動手,記住,越遲出牌,就越能讓對手畏懼,如果有人要拿冰塞入你脖子時,你會覺得很害怕,但等到冰雪已流在你的身上,你反而會覺得有一種殘酷的愉快之感,彷彿得到了一種解脫,因爲你害怕的事已經過去了,我想,葉無道等待的就是所有對手都把底牌翻開的瞬間。”何封崖異常嚴肅道:“我知道,他是那種只要有一口氣就不會屈服認輸的人,政南,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亮出自己的所有,我所葉無道沒有萬劫不復,你卻把自己賠進去了。”
“嗯,我知道,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我清楚葉無道的背景。”司徒政南點頭道。
這個時候在樓梯轉彎處靠着牆壁的何解語黛眉微皺,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