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飈正愜意的靠在大廳的一張單人沙發上。
沙發擺在過道中間,顯然是臨時搬過來的。看到了大姐,他咧嘴一笑,怡然自得的抽了一口雪茄,吞雲吐霧的慢騰騰的說道:“怎麼又回來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想好了,願意把地盤兒交出來了?”
大姐眼神一凜,無視了陸飈的冷嘲熱諷,沉聲說道:“陸飈,都是道上混的,非要把關係弄得這麼僵嗎?凡事別做的太絕,最好給自己留條後路!”
雖然大姐的話說的硬氣,可是陸飈能聽得出來,她的話裡,除了威脅,還有服軟和妥協的意味兒。自認爲完全佔據了上風和主動權的他,此時又怎麼會給大姐面子?
何況,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忌憚大姐的威名沒敢和大姐正面碰撞,如今終於逮到了機會,他又怎麼會放過?
不管外界怎麼看,陸飈一直把自己當老大看的,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平時欺負弱小習慣了,現在他已經無法從欺負弱者的這種,毫無挑戰性的事件中得到心靈上的滿足。
換句話說,他想挑戰有難度的。
誅殺成百上千的士兵,可能還不如滅掉一個將軍獲得的功勳值高。
可以說,對付大姐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隱忍了多年,今天終於得到了實踐。而且,今天,在這個場合,他不但能羞辱大姐,還能得到夢寐以求的西城區這塊大蛋糕。
想想這些好事,陸飈已經開始擔心,晚上怎麼睡得着呢?
大姐用凜冽的眼神,將他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定了定神,掐滅了雪茄,陸飈皺起了眉頭說道:“後路?你還敢跟我提這兩個字?說道後路,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給你機會,希望你能自己醒悟。有些東西,不是你該把持着的。可是你呢,一意孤行,佔據着本該不屬於你的東西,活的逍遙自在。在你當年不願意把西城區交出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你倒是說說,你給自己留後路了嗎?”
“厚顏無恥!”大姐憤憤的說道,“西城區是屬於你的嗎?包括你現在霸佔着的東城區,那都是我義父的地盤兒!”
“笑話!你說是你義父的,那你倒是讓他出來說句話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現在已經轉到我家了,你還不服?混街頭,本就是男人的事兒,你一個女人家,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非要淌這渾水。機會我是給你的夠夠的了,是你不知道把握。現在,鬧到這般田地,我也沒辦法。今天,西城區的地盤兒,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一說到義父,大姐的心裡一沉,壓制了好久的復仇之心,再次被點燃,並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
“咔咔……”大姐捏緊了拳頭,咬着牙關,瞪着陸飈狠狠的說道,“多說無益,你不是要地盤兒嗎?有種的就來拿吧!”
“草!真以爲我不敢拿你一個災星怎麼樣?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災星,尤其是克支持你的男人。當年你的義父秘密的培養你,極力的支持你,結果落得個英年早逝,死無全屍的地步。現在又有個不長眼的謝二雷,不照樣沒活過三十歲?”
“嘶……”大姐一愣,不明白陸飈後半句話的意思。看看還躺在地上的二狗,後者也是一臉的茫然。
二狗像是受了重傷,衣服上沾着很多的血跡。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走到大姐的身邊輕聲問道:“大姐,怎麼辦?”
大姐搖了搖頭,幽幽的說了句:“聽天由命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姐已經陷入了絕境。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還真只能看天意了。本來大姐是不會這麼快服軟的,可現在她還在分析陸飈說謝二雷已經死了這個事兒,心裡七上八下的,靜不下來。
謝二雷現在可是大姐唯一的希望了,就算忽略這一點,只從個人感情角度出來,她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可她剛纔走的時候,大熊不還說謝二雷隨後就到嗎?難道就在她離開酒吧的這一段時間內,謝二雷出事了?
越想越着急,大姐咬着嘴脣都快滴出血來。現在信號被幹擾了,又沒辦法得知最新的消息,只能乾着急。
“好了!”陸飈似乎等不及了,扭了扭脖子說道,“大姐,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你的舒服日子,到此爲止!兄弟們,給我上!”
“是!”得到命令的小夥子們,如同餓虎下山一般,大吼一聲,一哄而上。
“草泥馬!”光頭也大喊一聲,撲了上去。雖然現在他們一方勢單力薄,可是男兒的血性還在。他們不會坐以待斃,願意拼了命,爲自己正名!
只可惜,不到五分鐘,大姐這邊的人,除了她本人之外,沒有一個能站着。
“轟轟轟……”就在此時,風騷的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呼嘯而至。
下一秒,一輛越野車撞碎了玻璃大門,衝進了大廳!
牛逼哄哄的車子連着桌子椅子和躲閃不及的人,一併撞翻了一大堆,在一片哭爹喊孃的叫罵聲中,車子終於“哧”的一聲,橫在了大廳中間。
離着車子不足一米遠的陸飈,癱坐在沙發上,一臉的驚悚。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剛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呢,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就橫在了眼前。還有,這威尼斯可是高檔會所,就是在高級的客人前來,也沒有直接把車子開到大廳裡來的啊。
不管來的是誰,反正他這出場方式,絕對是威尼斯開業以來最牛逼的一個。車子是賺足了關注度,可是也太不厚道了。
“咕……”陸飈嚥下了一口口水,隔着貼着厚厚的黑色壁紙的車玻璃,他也看不清裡面的人是誰,就無從判斷來的是敵還是友。一時之間,驚魂未定的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車子,想要看看,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隔着一點距離的大姐,定睛看去,突然眼睛一亮,喃喃道:“二雷?”
沒錯,敢如此冒失、大膽又切合時宜的出場的,正是剛剛趕來救場的謝二雷!
剛纔從大熊那裡得到消息,他就知道這事兒有詐。加快了速度往回趕,剛進城就開始給大姐打電話,可是打了無數次,都是無法接通。心急如焚的他就直接趕到了威尼斯娛樂城,老遠他就憑着超常的視力,大概瞭解到了大廳內的情況。實際情況已經不允
許他有半刻的遲疑,迫於無奈,纔不得不如此出場。
這麼做,謝二雷是見怪不怪了,可是,坐在副駕駛的山貓,可是被嚇得不輕。本來她就還沒從撞了豹子的事件之中緩過來,又經此驚嚇,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的看着前方。
謝二雷解開安全帶,擡手輕輕拍了拍山貓的肩膀,輕語了一句“沒事的,別擔心”然後就推開了車門。
“是你?”一看到謝二雷,剛剛站起來的陸飈只感覺雙腿一軟,再次癱軟在沙發上,瞳孔急劇增大,喉嚨一堵,連續嚥下了一口口水,才勉強緩過神來,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鬼呀!”一聽陸飈這麼說,站在他身後的一衆小夥子都是臉色一沉,驚恐的打量着謝二雷,情不自禁的往後退着。還有幾個能勉強站定的,趕緊跑上來,將陸飈也扶到了一邊,儘量遠離着謝二雷這尊“死神”。
“笑話,真以爲見鬼了?”謝二雷若無其事的下了車,環視一圈,衝着大姐微笑着點了點頭,又把凜冽的目光投向了陸飈說道,“生在如此美好的時代,還沒享受夠的我,怎麼會比你先離開這個世界呢?”
“你……你……”陸飈瞪着謝二雷,語無倫次的支吾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到底是什麼情況?”
“怎麼,沒人給你報告嗎?”謝二雷聳了聳肩,“我可沒有給你彙報的義務,不過嘛……我可以免費的告訴你,你派去對付我的人,現在不是在醫院,就是在精神病院。不知道在你派他們出去之前,有沒有給他們準備好醫藥費?”
陸飈聽得心裡一寒,他很清楚都派出了誰,其中就有豹子。他沒親眼見識過豹子的實力,可是關於金花四人組的故事聽得多了,心裡自然而然的就對他產生了敬畏。
想不到名不見經傳的謝二雷,竟然能從豹子的手下全身而退!
至此,陸飈對謝二雷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識。只是,他怎麼也理解不了,眼前這個二十郎當歲的少年,怎麼會如此厲害?
更重要的是,這麼厲害的角色,怎麼就成了他的敵人,而不能爲他所用?
謝二雷的出現,使得陸飈心裡的如意算盤泡湯了。他的那點兒自信,也不攻自破,和他的心一樣,細碎細碎的。他的眼神迷離的找不到聚焦點,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本就長得對不起觀衆的他,現在更是成爲了全民嘔像。
見陸飈萎了,大姐有了底氣,趕緊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謝二雷說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二雷莞爾一笑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你來了就好,只是……都怪我沒用,傷了不少的兄弟!”
謝二雷皺着眉頭四下看了看,又對着二狗說道:“快,送受傷的兄弟們去醫院!”
“啊?”二狗被謝二雷凜冽的眼神看的渾身一顫,趕緊低下了頭,爬了起來,招呼着受傷的弟兄們往外走。
見謝二雷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一點都沒把陸飈的幾十號人馬放在眼裡。陸飈也是騎虎難下,擋在了門口,咬牙切齒的喊着:“站住!今天誰也別想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