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家如何,總要給時間影子,但是二寶的信卻在第二天的一早放在上穆慧的梳妝檯上。
“這是什麼?”穆慧坐到梳妝檯前,看着粘了一根羽毛的信封,一臉苦逼,信封上二寶那有特點的二式飛柳體,胡亂寫着,‘媽媽親啓’。後頭,還打了三個點。
“一根羽毛就是加急,三個點,就是內詳。”小寶舉手,立刻搶答。
“這字寫得真好。”小小還在練字中,看到比自己寫得好的,都覺得好。
“小姐姐,你要加油哦。”小寶很善解人意,忙笑着鼓勵着姐姐,那小臉,真真的可人疼。
這兩小娃娃也不知道啥時候起,早上一起來就,就會到主屋坐着,好吧,小寶一直在主屋跟穆慧睡,後來花鎮回邊關後,穆慧也把小小帶着一塊睡,反正牀很大,睡他們一點也不擠。然後呢?
小小頭髮其實也不黑,從小就營養不良的人,頭髮就算是基因好,但照樣又黃又稀。所以她特別能理解小寶的,於是她和小寶一塊,最喜歡做的,就是和穆慧一起梳頭。當然,後來演化成,穆慧給小小梳頭,而丫頭們給穆慧梳頭,小寶就眼巴巴的看着。然後讓穆慧保證,等他頭髮長了,穆慧也會幫他梳。
而小小其實是讓穆慧終於圓了,幫女兒梳各種漂亮頭型的夢想。穆慧媽也是女強人,她也不會給女孩梳頭。穆慧小時候,要麼就是梳最簡單的馬尾,要麼就是逢年過節時,家裡來了會梳頭的阿姨幫她梳個漂亮的。再後來,穆慧長大之後,也就直接修了一個利落的短髮,讓她給人第一眼的映像就是利落與幹練。所以有了這種情結,她曾經跟前夫說過,她想生個女兒,天天給女兒梳各種漂亮的辮子,讓所有的女生都羨慕他。
上輩子沒戲了,這輩子總算有了女兒,這種癮頭總算被勾起來了,跟着小丫環們,天天學各種小姑娘們能梳的髮型,反正拿着小小當模特,玩得不亦樂呼。所以看到二兒子的雞毛信,她纔會有些恍如隔世。嗯,她還有個不靠譜的老二,跟着他爹和大哥在邊關禍禍別人呢。
“雞毛信不是該三根雞毛嗎?”小小雖說不敢動,但是也好奇的看着信,心毛毛的,二哥好有文彩的樣子,雞毛信都能寫這麼厚。
“三根雞毛是特急,二哥可能覺得這是一般着急的事兒,於是不用浪費雞毛了。”小寶手閒着,於是拿着信封仔細研究,然後看看那雞毛,皺了一下眉,“這不是雞毛,應該是鳥毛,二哥又不乖,又揹着我打鳥玩了。”
小寶會暗器之後,就常讓二寶帶他打鳥,所以小寶的思維裡,打鳥得帶着他,不然,就不該去打。
“把信拆開念念。”穆慧已經懶得跟二寶那二貨計較啥了,於是對小寶說道。
“不過,爲什麼大哥不寫信回來?”小寶早就想拆了,等着媽媽的話呢。但是,想想,又放下信,好奇的問道。
“還沒到你大哥寫信的日子,而他到點來的信,一定沒幾句話。通篇讀完,就是四個這,‘我們很好’。你花叔根本不會寫信,直接讓人帶話。所以,你覺得,我要不要讓你二哥去學文,這麼囉嗦的人,其實挺適合寫文章的。”穆慧想到家裡其它兩個不靠譜的,心裡又是一陣的嘆息。看看乖巧的小小,再想想那大小不良們,穆慧覺得自己可以麪條淚了。
“不行,他太囉嗦,三百字不夠。”小寶已經知道考文科的規矩了,八股文是有定式的,一篇下來,最多三百字。不可能讓你長篇大論的,所以爲何文言文一句話,擱網絡寫手來寫,弄不好能寫兩天。二寶就是這種人,針尖點事,他能寫到磨盤那麼大,這讓他去學文,小寶不敢想象。穆慧也不敢想,於是只能搖搖頭,算了吧。
小寶並沒有直接撕開信封,而是讓人拿來開水,放到茶壺裡。他把信的封口放到茶壺嘴上,慢慢的來回用開水的蒸汽浸潤着封口。
小小瞪大了眼睛,她沒見過。而穆慧也開始運氣了,什麼人教的,這是偷拆信的專業手法。她拍過諜戰劇的,這種手法,她也很熟好不。
小寶很專注的看着信封口,終於覺得差不多了,再用穆慧的簪子尖輕輕挑開了封口。
穆慧再發現小寶一特性,怎麼這熊孩子,對這種事,耐心這麼好呢?這厲害的偷信神技,他竟然能專心致志的趴在那兒玩了半天。信終於拆開了,不過,信封放一邊,轉頭看看這信封。這火候倒是把握得不錯,若時間再長一點,信封上就會留下印記;若時間短了,信就打不開。不過這是誰教的?
“小寶,你爲何這麼拆信?”穆慧還在想怎麼跟小寶套話,小小已經被震驚了,忙問道。
“哦,這是影子叔教的,你看,過會再摸一點漿糊,只要一點點,再粘上,保證不細看,就不會發現。”小寶樂呵呵的把剛剛拆開的信封給小小看。自己還看看,又皺眉,“二哥真是太壞了,竟然還夾了頭髮,得虧我發現了。下回我給人寄信夾雞毛。”
穆慧伸頭看看,信封的封口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幾段黑髮。從封口上看,若不細看,那封口的頭髮一定會被忽略掉,再摸漿糊時,這塊就會有二次被糊的現象。二寶能想出這種法子?
“這也是影子叔教你們的?”穆慧本來想發飆的,現在覺得有必要了,至少,小寶以後就能查信了,看看誰敢偷看他們的信。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誰能保證身邊的人都是好人,教他們這些法子,不求害人,但求別人別害到他們。
“那當然,可好玩了。”小寶點頭,仔細把信封都查完之後,才把厚厚的幾張信紙打開,清清嗓子,準備唸了,但一下子噎住了。馬上就漲紅了臉。而小寶後面的採雪先‘噗’的一聲笑出來了。
“怎麼啦?”穆慧也好奇起來。
“‘小寶,把信還給媽媽。’”小寶吸吸鼻子,哼哼的說道,順便把信遞迴。
穆慧瞟眼一看,果然,信的第一句就是這個。二寶好像知道,小寶一定會打開一般。
“繼續念。”穆慧收回了目光,專心的給小小找頭飾了,現在小小最多的就是頭飾了,各種各樣,能讓穆慧換着花樣給穆慧來搭配。
“媽媽、小小、小寶,大家好,小寶念信就好好的念,不許撒嬌。”小寶又氣悶了,嗡嗡的說道。
小小也笑了,覺得二哥真的太神了。
小寶憤憤的想把信塞回來,不念了。但又捨不得,然後又哼了幾聲,再清清嗓子。
“媽媽,兒子本來想着,過年和花叔、大哥一塊回家的。不過出了一點事兒,兒子決定寫信問問您,要不,我過完年再回去?”小寶咦了一聲,唸完這段,看期待的看看媽媽,等待着媽媽爆發。
結果,媽媽地不動,山不搖,正拿着兩個頭花,跟小小比着。其實兩個都是淡淡的藍色,但一個是絨花,一個是綢花。在小寶看來,真沒啥區別,隨便帶一個不算了,竟然比二哥不想回家過年還重要?
“媽媽,二哥說不回來過年呢。”小寶湊過來,挑唆着。
“放心,你花花纔不敢讓他一個人留下。你花花又不敢在外頭過年,所以他只能想想。”穆慧連眼皮子都沒動過,她最終決定用綢花了。
“嗯,不能讓他如願。”小寶本就是爲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從小就愛看熱鬧,現在也沒改。
“媽媽,我吃到狼肉了,它們襲擊營寨,然後我跟強叔,胖子叔他們一塊去迎戰,終於吃上了。我還叫廚子處理了一些,回頭就讓人送到京城,讓你們也嚐嚐,我覺得味道有點像牛肉,但比牛肉粗一點。因爲來襲的是狼羣,所以肉很多,我還讓邊關的老媽媽幫我風風乾,那時味道應該更像一些。純正的邊關風味,我覺得給小寶和小小當零嘴吃也不錯。”
唸了這段,小寶喘了一口氣。然後讓人給他倒了一碗水,一口喝了。這樣,已經兩張紙了,然後小寶嘆息了一聲,“媽媽,看到沒,二哥有多囉嗦,還有就是找不到重點,重點不是應該是大戰狼羣嗎?爲什麼變成了風乾狼肉?”
“你二哥來說,重點就在狼肉上。上回你不讓他吃,他鬱悶了好幾年,終於吃上了,當然要大寫特寫。”穆慧聳聳肩,能寫信,能吃肉,表示都沒受傷,好的,繼續。
“大哥說我跑題了,說我應該先問安,再報平安,然後說要求,最後附錄上才說,會送什麼東西回去,東西的來歷。可是媽媽,如果不說狼戰,我怎麼能說明白,我爲什麼要留在邊寨呢?”小寶念得聲情並冒了。
顯然,這段,小寶愛讀。他已經能看到大哥在邊上,黑着臉,不停的數落二哥的情形了,覺得人生實在太快樂了。那大眼睛,露出了無限頑皮的神彩。
“邊寨是什麼?”穆慧終於擡起了頭。
“侯爺沒說嗎?”採雪忙上前回話,但並沒讓穆慧再問第二次,“邊寨就是在邊關建的新寨,這是咱們自己的分寨,與其它兄弟山寨沒有關係的。當初就說好了,這裡就是給兄弟們打獵玩的地方,其它當家的們,也都是同意了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