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穆慧其實一天也在想,是子夜嗎?搜索十五孃的記憶,她不想相信是子夜做的,她記得她那燦爛的笑容,還有那清澈的眼神,能有那樣眼神的女子,不可能會爲了她的孩子,而害她。子夜該明白,就算是自己生了孩子,也不會刻薄小寶的。自己也是孤兒出身,跟着伯父母長大,她不會刻薄另一個孤兒的。
爲怕爭寵?對她來說,從進宮之初起,她就已經明顯的釋放出了,她就想乖乖的躲過婚約,然後出宮另擇佳婿。她對皇帝沒興趣,所以她根本連針鑿房都沒出過。那麼,誰那麼無聊,要拿這麼珍貴的秘藥來害她?
可是從伯父的話中也知道,鄭家問伯父要秘藥了,所以他們一定是知道有秘藥的存在,說不定,他們手中也是有秘藥的。
不,他們一定有秘藥,既然他們能把子夜送進宮中,那麼他們圖謀的就是下一任帝王,必須出自鄭家。除了讓子夜生孩子,還有就是不能讓別人生孩子。
只是,他們爲什麼要害自己,還是兩年多前,那正是子夜剛懷孕的時候,那時,爲什麼非要讓自己不孕,她剛懷孕,自己正要幫她如何躲過皇后的眼睛,然後找機會公開於朝前。端木家出於什麼理由來害自己?難不成他們以爲,自己幫他們的女兒,就是爲了爭寵?
不過她等不了端木景回家,她家裡還有孩子,於是只能吃了午飯就帶着小寶回家了。但她也沒閒着,哄着小寶睡了午覺,她叫來了福嫂。
“鄭家現在怎麼樣了?”福嫂沒想到主子會突然問這家人?當初把鄭家的主母罵走,然後鄭家就抄了家。再然後,主子就再沒問起了,現在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只是傻傻的複述了一次。
“去打聽一下。”穆慧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這麼問。是不太合適,於是退了一步。
“哦。那倒不用,原本鄭家和吳家的事,我們那口子也盯着,總怕那不死心的,萬一想報復就不好了。”福嫂總算是正常了,忙笑着一俯身,表明他們這總管也不是當假的,不用主子吩咐。他們也是會做事的。也不用穆慧再問,她忙急急的說了起來。
“鄭家倒是了不起,聽說在子爵府裡竟然發現了秘庫,裡面藏了大量的金銀和違禁之物,把抄家的禮部大人都嚇着了,聽去抄家的人說,那庫門一開,滿庫的……”
穆慧對這個不感興趣,從鄭家搜出的東西,真的到端木家只會更多。不過,端木家應該藏得更深些,要知道子爵府是後賜的府坻。而端木家幾輩子就沒搬過家,老庫自然跟新庫不同的。當然了,真的打開端木家的老庫,只怕皇帝來了,都得暈過去。
“後來呢?”穆慧一般來說,是不會打斷別人說話的,那真不禮貌。不過,看福嫂那滿眼金光,說得滔滔不絕。就差流口水的樣子,她也只能善意的提醒。
“禮部官員不敢自專。只能封了庫,不讓人動。去請示聖上呢。皇上念在貴妃的份上,只是把子爵的爵位拿了,貴妃父兄削職爲名,三代不得科舉,入公職。那些財物自然歸回內庫。聽說他們已經搬回了鄭家老宅,之前交好的幾家也都送了些銀子過去,總不能讓一家子沒飯吃,夫人孃家也送了。”福嫂忙收回了對鄭家密庫的遐想,認真答題。
“所以這回鄭家只了損失了點錢,人、老根子都沒被動?”穆慧輕輕的眯了一下眼。宏陽帝也太眼皮子淺了吧?哪怕是爲了那庫東西,他也不該放過鄭家人啊?
鄭家有什麼本事賺這麼多錢,他們家跟端木家一樣,從根上就沒過六品的官,祖宗八代的小吏之家,小吏其實是連官也算不上的。若不是佔着內務府的缺,他們幾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來的。正常的腦子就該想,這錢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正常人不該火冒三丈嗎?結果,啥除了子夜父兄之職被削之外,鄭氏家族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祖宅都沒有收回,穆慧絕對相信,祖宅下面纔是鄭家的真正根基所在。
“什麼一點錢,當時拉銀子的車都排了一隊,當初夫人的嫁妝雖說被人議論了幾天,現在看看鄭家,已經沒人在說夫人了。”福嫂忙說道。
“你好歹也是出身王府,別眼皮子這麼淺好不好。”穆慧無語了,一庫的金銀又能有多少,頂了天上百萬,其實去吳家抄家,他們家庫裡的銀子不見得比這個少,重點其實只是因爲,事主是六品的虛頭子爵罷了。
“所以,看到沒,現在聽說現在,一些小官家的太太,都瘋了一樣請宮裡的姑姑回家教養女兒呢。”福嫂其實也是真沒見過什麼大錢的。
當年在王府,他們兩口子也就是二等管事,真的靠近不了核心。他們見過最大的錢,都是從穆慧進門之後,穆慧帶來了幾萬現銀,而花鎮想到家裡添了人口,於是搬了一批金銀進府。現在小庫裡總算有點看頭了。但是他們是明白這些金銀的出處,纔不覺得有什麼,鄭家憑什麼?這纔是讓福嫂及所有京中人士氣憤所在。
穆慧也不想聽福嫂抱怨了,知道鄭家當家主事的人還在就好,她要知道,當年是誰給她下的藥。
跟穆慧一樣氣憤還有端木景,同屬世家的端木家,竟然被剛剛冒頭的鄭家人下了藥,說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死了。而他竟然一點消息也沒聽到,可見自己這些年對宮中的把握已經生疏到什麼地步了,真的以爲自己不管,於是他們就可以取而代之了嗎?
端木景冷笑起來,之前說什麼鄭家要代替端木家的席位,端木景卻沒在意,因爲他知道得很清楚,蹦躂的人不會成功,端木家的席位不是端木景的,而是整個端木家族的,還有各依附小家族,姻親的,自己就算退,其它三家和鄭家能全面代替得了端木家的地位嗎?端木景親自去傳信,他要把鄭家在宮中所有暗樁,一次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