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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贏了?
那些被衝擊波震倒在地上的人,目瞪口呆 的看着那仿若蔑視一般的攻擊之下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還不敢相信他們的聖主已經將來犯之人擊退了。
等到人們確定那個假冒的聖主真的已經消失不見的時候,整個聖殿外,忽然響起了驚天的歡呼聲。
這歡呼聲,似乎要將那瓢潑的大雨都給推回到雲朵裡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咳嗽聲,從人羣裡傳來。
咳咳咳。
這聲音並不如雨聲大,也不如大雨磅礴,但是就是這一點點的咳嗽聲,讓整個聖殿外,重新迴歸了平靜。
所有的歡呼聲,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趙純良捂着胸口,不願意咳嗽,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了他的身體。
他低着頭,不停的咳嗽着,最後只能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可當他看到自己的手的時候,他呆住了。
這還是自己的手麼?
這一隻手,形若枯槁,就像是一根風化了的樹枝一般。
趙純良曾經從那些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看到過這樣的手,也曾經幻想過自己老了以後有朝一日也會和那些老人一樣,可他卻從未想到過,這一天來的這麼的早,這麼的快。
金色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蛻變回了白色。
不,趙純良的頭髮,已經不是白色了,是那種毫無生機的灰色。
那些頭髮很長,趙純良低着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頭髮隆拉在自己的眼前。
灰色的,乾枯的頭髮。
趙純良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自己的臉上,如手上一般,滿是枯澀的皺紋。
趙純良勉強的笑了笑,擡起頭,看向身前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這一瞬間,趙純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忽然,就聽到噗通一聲。
有一個人跪了下去,隨後,一個接着一個的人,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面對着趙純良,五體投地。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高呼什麼。
地上的血跡依舊在,所有人虔誠的朝拜着趙純良。
因爲在這一刻,趙純良已經成爲了他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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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純良在失去所有力氣之前,將帝劍召回到了身前,隨後,他手持着帝劍的劍柄,將帝劍插在地上,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即將失去意識,可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是站着的。
雨,慢慢的停了。
大雨沖刷掉了聖殿外的鮮血,卻無法將這一場大戰的一切痕跡都沖刷乾淨。
那之前趙匡義曾經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直徑至少十米以上的大坑,估計需要很久才能夠將那個大坑給填上。
聽說聖主大人力竭之後被送入了後殿救治。
聽說大長老被推下了萬蟲谷。
關於這次戰鬥的一個個傳言迅速的傳遍了整個十萬大山。
無數的山苗人,或者苗人,都來到了聖殿外。
他們虔誠的朝拜着,祭拜着偉大的蠱神,希望能夠讓他們的聖主重新恢復健康。
而距離山苗禁地不知道多遠的大山中某處。
趙匡義面色猙獰的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他的雙手纏繞上了厚重的紗布,儘管如此,鮮血依舊會從山口處滲出,因爲這傷口實在太大了。
他的雙掌,都被那最後強大的雷電之劍貫穿,就連骨頭都盡碎。
要不是實力強悍,此時的他,或許已經在聖殿外飲恨了。
唐寅面色萎靡的坐在趙匡義的身邊,他被衝擊波波及到,雖然沒有受到重創,但是依舊受了不小的傷。
“蠱神大人,我們接下去要怎麼辦?”唐寅問道。
“進京!”趙匡義陰沉着臉,說道,“山苗人實在是頑固不化,想要收服他們必然不可能,而萬蟲谷必然會被山苗佈置重兵,眼下我那侄子已經覺醒了雷電屬性,殺傷力驚人,我們再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年我們趙氏皇族留下保龍一族,保龍一族四脈各個身懷絕技,而且忠心不二,如果能夠在京城之中找到保龍一族,那我們的實力比之之前只能更強。”
“保龍一族四脈?”唐寅驚訝的說道,“那豈不是就是大內高手?”
“沒錯。”趙匡義說道,“如果他們隨當年趙氏皇族的覆滅而覆滅,那我們只能另想其他辦法,如果他們還存活着,那必然會是我們的強大助力。你暫且不用跟着我,去將蠱毒教高手全部集中起來,等我找到了保龍一族,自然會去尋你。”
“是!”唐寅點了點頭。
風,不知何時,吹拂過了趙純良的臉龐。
趙純良的眉毛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有些眼熟的景象。
這應該是在聖殿的後殿。
趙純良覺得眼皮有點沉重,但是他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睜開着。
“聖主。”
一旁傳來蒹葭溫柔的聲音,隨後一隻手輕輕的伸到了趙純良的脖子下,將趙純良的頭扶着,然後把趙純良從牀上扶了起來。
趙純良靠在牀頭,臉上沒有什麼其他表情。
“給我拿一面鏡子。”趙純良忽然開口道。
蒹葭從一旁的櫃子上面拿起了一面圓鏡,遞給了趙純良。
趙純良將鏡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鏡子裡,是一個滿頭白髮的男人,不過出乎趙純良意料的是,這並不是一個老人。
他,還是他,只不過頭髮變白了,臉色變得比以前更黑了一些。
也僅僅只是這樣。
皺紋,老人斑,枯槁…什麼都沒有。
只有那一頭蒼老的白髮依舊在,他們披在了肩頭,看起來十分的蕭索。
“我昏迷了多久?”趙純良問道。
“三天三夜。”蒹葭說道。
“三天三夜…趙匡義有再出現麼?”趙純良又問道。
“沒有,連同着他的手下一起消失了,我已經着人在方圓十公里內警戒,如果發現他們,必然會馬上發出警報的。”蒹葭說道。
“不用了。”趙純良搖了搖頭,說道,“他若還想來,就不會等三天,就算如今我傷了他,你們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警戒只能無端的增加我們這邊的工作量,沒有任何意義。”
“嗯,我明白了!”蒹葭點了點頭,隨後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趙純良說道。
“是關於芊芊 的…”蒹葭說道。
“芊芊?她怎麼了?你不提他我倒忘了,我有個問題要問她,你讓她來一下。”趙純良說道。
“芊芊她走了。”蒹葭說道。
“走了?”趙純良眉毛皺了起來,說道,“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那天有一個男人來找她,芊芊就跟她走了,那個男人說她是芊芊的師父。”蒹葭說道。
“芊芊的師父?”趙純良沉吟片刻,說道,“芊芊之前說從聖殿內拿到了可以讓我變強的藥丸,咱們聖殿內,可有這種藥丸?”
“讓人變強的藥丸?聖殿內並無此物。”蒹葭搖頭道。
“你有沒有問她,她的師父叫什麼?”趙純良問道。
“我想問,但是芊芊還未說,他的師父,就帶着她離去了,我想要與她道別,但是眨眼之間他們就失去了蹤跡。”蒹葭說道。
趙純良沉默了,葉芊芊的師父是誰,他並不知道,不過趙純良的直覺告訴他,他所吃掉的那個藥丸,和葉芊芊的師父有關。
那藥丸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吃那東西之後,自己會進入到那種狀態,還有,那雷電又是什麼?
趙純良在當時並未想過爲什麼自己可以使用雷電,可現在回想過來,那一日的情況,着實有些太過玄幻,自己的帝劍之上竟然充滿了雷光,而自己竟然能夠隨意的使用那些雷光。
“芊芊臨走之前跟我說過,他的師父不會傷害她的。我也能感覺到,她的師父,對她很和善。”蒹葭說道。
“嗯。”趙純良點了點頭,從牀上走了下來。
蒹葭連忙拿起一旁趙純良的衣服,幫趙純良穿上。
“死亡的山苗人撫卹如何?”趙純良穿好衣服後,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已經安排妥當了。”蒹葭點了點頭,恭敬順從的跟在趙純良的身後。
雖然趙純良滿頭的白髮,看起來有些蒼老,但是在蒹葭看來,此時的趙純良,比之以前,多一份異樣的氣息。
以前的趙純良溫文爾雅,就算是身爲聖主,也給人如沐春風一般的感覺,而現在,蒹葭在趙純良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真正的屬於王者的氣息。
趙純良就好像是一位君主一樣,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帶着君王的威嚴。
趙純良走出後殿,穿過大殿,來到了殿外。
明媚的陽光灑在趙純良的臉上。
大殿外,多不勝數的苗人,跪拜在地上,爲趙純良祈福。
當人們看到趙純良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虔誠的磕頭跪拜了起來。
對於山苗人而言,這一次聖主大發神威,用出了那只有在傳說中才能見到的神通,這就更加證明,他們聖主確實是蠱神在世。
山苗在聖主的帶領下,必然會更加的強大。
趙純良默默的看着這些人,許久之後,轉身返回了大殿內。
或許在以前,趙純良還會覺得被這麼多人跪拜有些不適應,可現在的趙純良,卻變得坦然了許多。
或許,他本就生而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