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和譚雨薇互相望了一眼,上前拱了拱手,問道:“不知河洛派的道友,爲何將我們兩個攔下?”
林嘯此次下山,只穿着尋常的衣服,並沒有穿灕江劍派的道袍。但是他並不擔心對方認不出自己的身份,因爲他**的玄羽鶴,亦是灕江劍派獨有的象徵之一!
“兩位灕江劍派的道友,叨擾了!我乃是河洛派的巡視弟子祁陽,剛纔我見這裡煞氣沖天,可是有什麼妖魔邪道在這裡作亂?”爲首一名器宇軒昂的少年笑着問道。
“我們在來的路上,確實碰到了一位邪宗的修士。不過我已經出手,將他給斬殺了。”林嘯淡淡的說道。
七名河洛派的弟子互相張望了一眼,緊張的氣氛立刻放鬆了下來。祁陽上前拱了拱手,道:“最近妖魔邪道調動頻繁,屢屢有法力高深的邪宗弟子潛入我河洛派的境內作亂。道友僅憑一人之力,就能斬殺來犯的邪宗修士,法力之高強,讓我等深感佩服。不知道友可否留下你的名諱,回頭我也好和門派內的長老交差。”
“我乃是灕江劍派的弟子,名叫孫武陽。”林嘯笑着回答道。
“你就是孫武陽?”祁陽面色一變,伸手一招,對着身後的幾位同門大聲喝道:“兄弟姐妹們,擺下劍陣,將這逆賊擒下,捉回門派審訊!”
祁陽背後的六名河洛派弟子連忙手慌腳亂的祭起手中的飛劍,分別站在七個方位,相互呼應,組合成一座爲妙的劍陣!
林嘯微微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爲什麼報上自己的名諱,會讓對方態度大變。不過他怡然無懼,祁陽七個人都是神通境界的弟子,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你以爲,就憑你們幾個,還有一個這麼粗淺的劍陣,就能把我捉走嗎?”林嘯臉上面無表情,冷冷的呵斥道。
“孫武陽,這裡可是河洛派的地界!如果你識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和我們走一趟。否則這裡的爭鬥引來河洛派的長老,沒你的好果子吃!”祁陽瞪着林嘯,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看到祁陽對他仇視的態度,林嘯心中更鬱悶了。他和祁陽從未謀面,也沒有得罪過河洛派的任何人,爲什麼祁陽這七個人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怒火和仇恨呢?
林嘯一時想不通,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這裡雖然是河洛派的地界,但是你們也不能蠻不講理。你們憑什麼要捉拿我們灕江劍派的弟子,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譚雨薇請喝一聲,惡狠狠的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將邪宗修士斬殺,可是我卻沒有發現任何戰鬥的痕跡,而且也沒有見到邪宗修士的屍體!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兩個就是邪宗修士,僞裝僑辦成灕江劍派的弟子,潛入我河洛派的地界作亂!廢話少說,兄弟姐妹們動手,將這兩個妖人擒下,押送回門派!”
祁陽大喝一聲,和身後的六位同門組合成一座劍陣,緩緩壓了下來。
林嘯屏息凝神
,正準備動手。但是就在此時,遠方飛來一道遁光。她望見這裡的情景,連忙遙遙大喝一聲:“全部給我住手!”
這聲大喝傳入衆人的耳朵裡,宛如一聲驚雷,顯露出對方深厚的法力和修爲。
一時間,除了祁陽外,其餘六名河洛派的弟子都面露遲疑。他們互相張望了一眼,紛紛停了下來,解散了劍陣。
遠處那道遁光,須臾間便飛到幾個人的面前。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子,她剛按落遁光,劈頭蓋臉的就對祁陽一陣訓斥:“大膽祁陽,遠道而來,就是客人。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小心我回頭向長老稟報,廢除你的修爲,將你趕出門派!”
“可是…莊心妍師姐,他是灕江劍派的孫武陽…”
莊心妍惡狠狠的瞪了氣焰全消的祁陽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厲聲喝斥道:“明知道他是孫武陽,你還敢可以刁難,難道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嗎?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還不快點給我滾!”
祁陽七人被這名女子訓斥,竟然也不敢還嘴,紛紛掩面而逃。在臨走的時候,祁陽還不忘扭頭狠狠的瞪了林嘯一眼。
直到這七名河洛派的巡視弟子飛遠了,莊心妍才眉開眼笑的轉過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嘯一番,笑着問道:“你真的是灕江劍派,那個新冒出來的才俊弟子,孫武陽?”
“我就是孫武陽,如假包換!才俊弟子,我倒是談不上。不過我很好奇,爲什麼我報上我的名諱後,那些巡視弟子們,都對我一副深仇大恨的態度?我可不記得,我得罪過你們河洛派任何人!”林嘯疑惑的問道。
莊心妍嬌笑一聲,淡淡的道:“還不是因爲越寒珠?越寒珠因爲你,推掉了和蘇世安的婚約,引得越長生夫婦震怒,將她關在了萬丈懸崖,罰她面壁思過。越寒珠可是大部分河洛派弟子傾慕的對象,她因爲你落的如此下場,不仇視你纔怪呢!”
聽了莊心妍的話,林嘯微微有些愕然,譚雨薇則是掩嘴竊笑。
“越寒珠被關在了萬丈懸崖,面壁思過?她過得怎麼樣,受苦了嗎?”林嘯心中的情絲微微一動,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以往越寒珠的一點一滴,還有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神。
“你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莊心妍笑着說道。
林嘯暗歎一聲,禪心一動,將腦中所有的雜念全部清除,又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模樣,淡淡的說:“我現在有至關重要的事情要做,還不是去見她的時候。越寒珠性格焦躁,面壁思過可以磨練心境,對她來說也不算是壞事。我和她之間,日後有緣,自會相見。今日多謝這位仙子替我解圍,我孫武陽銘記在心。”
林嘯說完,雙腿一夾,和譚雨薇一起,乘坐着玄羽鶴遠處。
莊心妍愕然的望着林嘯離去的背影,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微微頓足,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果然和越師姐說的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榆木疙瘩!我都把話說得這麼明朗了,但是他怎麼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難道他的心裡,就沒有越師姐嗎?”
莊心
妍沉思了一番,微微嘆了口氣,也搖了搖頭飛走了。
在前往孫家的路上,林嘯乘坐着玄羽鶴面無表情,任由凌洌的狂風吹打着臉頰,臉上淚流不止。
剛纔莊心妍將‘爲了你’三個字咬的格外重,林嘯怎麼能聽不出她的話外之音?只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蘇世安的生死賭約!其餘任何的事情,都要放到一邊去。
而且他聽到越寒珠被關在萬丈懸崖下的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海中就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記憶深處裡,那個矗立在冰天雪地當中的絕色女子。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防禦,不攻自潰!
他生怕動了情,不敢去見越寒珠,甚至連越寒珠的名字也不敢聽到。所以他強忍着淚水,逃也似地離開了。
“孫武陽,你幹嘛飛的那麼快,等一等我啊!”被甩掉老遠的譚雨薇,遙遙大聲的呼喊着。
林嘯快速將眼角的淚水抹乾,又恢復了一貫平和的微笑。當譚雨薇從後面追上來的時候,他微微一笑,道:“咱們加快速度,趕緊離開河洛派的地界吧,我可不想再碰到任何河洛派的弟子了。”
“怎麼,是怕見到越寒珠嗎?”譚雨薇調笑着問道。
“不,我只是怕麻煩,耽誤了我們的行程而已。”林嘯搖了搖頭道。
“越寒珠爲了你,被關壓在萬丈懸崖下面壁思過。你爲什麼不上河洛派,去見一見她呢?我說過,我不介意你有其他女人。”譚雨薇忽然板起了臉,認真的說道。
林嘯微微愕然,他很快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蘇世安的生死賭約。其他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如果生死賭約後我還活着,到時候去見越寒珠一面也無妨!”
一提到和蘇世安的生死賭約,譚雨薇的心頭也忍不住沉重了起來。她張了張嘴想要安慰林嘯兩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話,沉默的趕路。兩天以後,他們已經飛出了康敬國,來到了孫家所在的連雲國境內。只需再有大半日的時光,他們就可以飛抵到荊州城!
自從越過連雲國的境內後,孫武陽的殘念,就從林嘯的身體深處浮現了出來。只是這一次,他的情緒當中沒有任何暴躁和狂傲,有的只是一派寧靜,和一種遊子還鄉深深的悸動。
他躲在林嘯的腦海裡,通過林嘯的眼睛,看着家鄉熟悉的情景。良久以後,他忽然感慨道:“離家三年多,終於又回來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回來,竟然是天人永隔。”
林嘯默默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從小天資不夠,在家族中受夠了白眼和冷遇,備受同輩的欺辱。林嘯,這一次回來,你一定要替我出一口惡氣,也要爲我的父母揚眉吐氣!我的殘念快要消散了,我求求你,答應我這個請求吧。”孫武陽的殘念,忽然哀聲懇求道。
“你放心吧,我雖然性子平和,可是並不意味着我好欺負。如果誰敢找我的麻煩,我會給他留下深刻的教訓的。”林嘯淡淡一笑,臉上卻露出清淡的殺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