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師姐出事,紫陌還有些不太敢相信。吳小清是誰?隨便在哪兒報上她的名號,龍灣黑白兩道都要給幾分面子的人。現如今居然有人敢咋她清風堪輿?
“不對,郝姐姐肯定看錯了。”她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師姐打電話。
“嘟,嘟”一聲長似一聲的電話接通聲從沒像現在這樣漫長過。
“沒事,我們趕過去看看不就得了……沒事沒事。”鮮于峰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溫言安慰。
有他在,紫陌安心了許多。可是吳小清的手機一直沒人接聽,她不能不緊張了,帶着哭腔道:“羅……羅先生,能不能麻煩您開快點兒,我師姐可能真出大事了。”
“好!”羅浩轟足油門,車子向熙春路飛奔而去。
熙春路上,56號,清風堪輿館裡裡外外一片狼藉,門口拉了警戒線,幾個警察忙忙碌碌的拍照取證。
吳小清面帶殺機,站在門口,等着《龍灣都市報》的首席大記者周君的到來,本來該報還有一個人也是她的石榴裙下客,不過那姓張的不及他有權,這種重要場合,還是重量級人物上場最好。
“師姐師姐,你怎麼樣,沒事吧?”紫陌一下車,幾乎是飛撲過去,拉着師姐細細查看她可有受傷。
鮮于峰也關切地道:“人沒事吧?”
那表情不似作假,吳小清心裡不禁一暖,沉聲道:“沒事。我已經報警。”
他們兀自寒暄,卻忽視了旁邊那個正費力地把招牌“清風堪輿館”上污穢垃圾弄掉的人。“咦,瘋子怎麼回來了?”她舉起袖子擦臉,不料看見了鮮于峰。
“鮮于瘋子!”她氣鼓鼓地大喊。
鮮于峰循聲看去,卻見方芳正站吳小清的招牌旁邊站着,手拿一塊抹布,非常不爽地瞪着他。
“方芳,你怎麼在這裡?”他大爲驚訝,全然沒注意到方大小姐給他起了新外號。
大小姐兇巴巴一瞪眼,道:“管你屁事!還不來幫忙把招牌弄乾淨!”
“方芳?”吳小清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可置信地問道,“方芳,你怎麼在這裡?”
“好像我來你們這兒就很奇怪似地!真是!”大小姐沒好氣蹲下去麻利地抹掉招牌上臭雞蛋爛菜葉以及玻璃渣等各種髒東西,自語道,“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紫陌大爲感動,哽咽着叫了聲:“方芳。”
方芳頭也不擡地道:“別在哪兒磨磨嘰嘰的傻站着,趕緊搭把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哦……好……”紫陌傻愣愣地也扯下圍巾,跟着她蹲下,學着她的樣兒,把“清風堪輿館”幾個字抹得錚亮。
“你師姐也真是的,都被嚇傻了。都不知道把招牌搶回去,這招牌就是人的臉。招牌都被砸了,居然一點都不急。”
她邊忙邊嘀咕。
紫陌側身看着她,淚眼迷濛。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鮮于峰問吳小清。
想起從那尷尬的事情以後,兩人
還從沒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吳小清臉皮再厚,也不禁面紅耳赤,道了聲:“謝謝,沒什麼要弄的了。”
鮮于峰倒沒覺得不自在,神色自若。
紫陌給妹妹打了幾把下手,又記掛着師姐,又趕忙跑到吳小清面前來。
她師姐見她跟沒頭蒼蠅似地到處亂撞,便道:“冷靜些,我們都沒事,只是館子被砸了,裡頭一些值錢的東西被人順走了而已。”
紫陌望着滿屋子的狼藉,欲哭無淚:“師姐,到底是什麼人非要把咱們趕盡殺絕。”
“不知道。”吳小清咬牙切齒地道,“若讓我知道了,非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不可!”
放狠話無濟於事,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是以她只說了一句,便馬上住嘴,轉而打電話給周君,問他什麼時候能到。
“哎呀,我的女神,本來我都已經在光復路了,結果社長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上面有人點名找我周君,叫我趕緊回去配合調查。”
“配合調查?什麼事這麼嚴重?”
“哎!我前兩天不是寫了篇有關某納稅大戶有經濟問題的文章嗎,估計就是這事吧……先不說了,有個電話打進來……你多加小心,我忙完就來找你。”
言罷不容分說的掛了電話,吳小清有那麼幾秒的難受,這個男人,在枕邊的時候與她信誓旦旦地承諾:小清,倘若將來你遇到困難,無論你看不看得起我,我肯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幫你的那個人。
是以她在慌亂之中才想起了這位裙下客。
可惜,他的藉口很不高明,或者說他表述以上藉口的時候,那語氣無論怎麼聽都像是要迫不及待地與她劃清界限,而非同仇敵愾。
“很好。”她在心裡冷笑,“男人麼,不過如此。”
人們不知道的是,人的心就如同一面鏡子,到底別人對你是好是壞,這鏡子一照,什麼都明白了。就算演技最好的演員都無法作假,不然,爲何古人會有心如明鏡一說呢?
警察們已經忙完,爲首一個面目滄桑的警官走過來,客客氣氣地問她:“吳小姐,請跟我們回所裡做一下筆錄。”
“好。”吳大師禮貌地頷首微笑。
“師姐,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師傅?”紫陌趁她上車前趕緊請示。
“不用,你只管把這些收拾乾淨就行,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沒人知道此刻她心裡在想什麼,也沒人看得懂她那笑容裡的含義。
熙春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看熱鬧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直到鮮于峰叫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了,那些人才依依不捨的走開。
“真是,就不明白有啥好看的!”紫陌憤憤地道,“就沒一個人搭把手幫個忙!”
就在衆人紛紛散去時,一輛銀灰色大衆轎車逆流而上,硬生生擠到了清風堪輿的門口。
“咋回事?”
那人下了車,徑自走向鮮于峰。
鮮于峰聽得這聲音十分耳熟,扭頭一看,卻是好久不見的許
浩。
“浩哥。”他依然隨着趙百萬的叫法,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倒是許浩臉上掛滿了諂媚的笑容:“不敢當不敢當,峰哥你叫我老許就得了。”
鮮于峰笑笑,沒作聲。
許浩寒暄兩句,連忙問:“咋回事,誰敢砸吳小清的館子,活膩了嫌命長嗎?”
話音一落,他身後兼職保鏢與司機的小弟湊到他跟前低聲道:“浩哥,我前些天聽說有人要收拾吳小清。”
許浩怪眼一乜,厲聲道:“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這……你不是討厭吳小清的嘛。”
“誰說我討厭她來了。且不說的別的,現如今她是峰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朋友。朋友出事我能袖手旁觀嗎?真是豈有此理!趕緊麻利的滾去找人打聽打聽,到底誰幹的好事。”
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別人可以不念舊情,他許浩卻不能。即便他知道吳小清另有許多相好的,哪怕他現在有了鮮于峰做靠山,完全可以不求到她面下了,他依然念着那份舊情。
沒人知道,浩哥對於女人,是既花心而又長情的。
鮮于峰看見那小弟快步走到一旁,低聲打了幾個電話,便笑道:“浩哥,你倒是熱心腸得很。”
許浩心虛,只覺得他的一舉一動全都飽含着奚落之意,連忙顧左右而言他:“紫陌你怎麼沒跟着你師姐去?”
“她留下來收拾殘局。”鮮于峰幫她回答了。
許浩曾有些風聞他與紫陌關係匪淺,見狀便什麼都明白了,臉上立即掛上曖昧笑容,一語雙關地道:“我曉得了。”
方芳聽得是浩哥聲音,丟下手中活計,急奔過來把紫陌往身後一藏,似母雞保護小雞一般張開雙臂,警告他:“理她遠點兒!”
許浩一頭霧水:“方芳,你在純情洗腳城的時候我可是沒少關照你。你咋見了我就跟見了仇人似地?”
“少來套近乎,誰跟你很熟?你連趙百萬都差點殺了,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更別想趁機打什麼壞主意!”
原來她還在純情洗腳城的時候,曾聽得別人說許浩已經對吳小清膩煩了,相反的是他更喜歡清純的紫陌一些,想把她們都弄到手。
這本是男人間吹牛打屁的話,方芳也沒怎麼放在心裡,直到剛纔見他與紫陌套近乎,纔想起來。
電光火石間,她想都沒想,就趕緊護住紫陌。
許浩早就見識過她的刁蠻,深知不能與她糾纏,於是果斷把話題轉向鮮于峰:“峰哥,不是聽說你在西班牙森林那邊混得不錯嗎?怎麼今天有空回熙春路?”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不是與吳小清勢同水火嗎,怎麼反倒幫她出頭來了。
鮮于峰知他意思,指了指紫陌:“她師姐有事,我能不來嗎?”
“哦……我明白,明白了!”許浩哈哈大笑,“你下手可真快。不知道這事傳出去,龍灣得有多少癡心男人要傷心死了。”
方芳最不愛聽這話,當即怒道:“住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