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門衆以陳易爲約束!
這話在此處說出來,對於搬山門衆來說,無異於一顆炸雷在腦中炸響,震得整個身子都在搖晃。
包括褚海門與何卿卿,包括陳易自己,都沒有料到楊拂塵會生出此意來!
搬山門衆以陳易爲約束,也就是說,搬山門衆唯陳易之命是從!
楊拂塵說完這話,回過身來,目光如矩,從倖存的弟子身上一一打量而過,月前出發之時,人員齊整,信誓旦旦,不足半月工夫,十三個年少俊彥,如今只剩下眼前四人。
三人死在白猿圍攻之下,一人走失於朦朧雲霧之中,三人被撕裂撞碎在此處,兩人失蹤不見,活着的只剩下了四個。
這些孩子都是他走遍大江南北,尋得的孤兒,每一個都是練武的苗子,每一個都是在他和楊雲義眼皮子底下長大,或許他對這些弟子有偏愛不均,可親生孩子裡面還要分個大閨女小兒子,同樣會有厚此薄彼,但這並不意味着,哪個父母會對自己孩子的安危不關切。
楊拂塵也是如此,看着死去“孩子”們心如刀割,看着活着的“孩子”們,心生愧疚。
那僅剩下的四人都看着楊拂塵,等着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至少給自己一個信服陳易的理由,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把目光看向陳易,“陳兄弟,楊某無能,不能再帶着他們走下去,這些孩子以後就有勞陳兄弟照看……”
還未說完,楊拂塵嘴中噴出一道血箭,身子軟軟倒下。
“師父!”
“拂塵!”
搬山門衆大驚失色,連忙涌上去,在楊拂塵身子還未落地之時,將其接住。
楊雲義試探完楊拂塵的鼻息,大鬆一口氣,還好,只是暈厥過去。、
搬山門衆大鬆一口氣,可是陳易卻是牙疼了!
他連答應都沒答應,這傢伙竟然就自己暈過去了,這叫什麼事兒!
如果不是看着楊拂塵受傷頗重,陳易真的很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暈倒的,不然哪裡有這麼趕巧的事情?
交代完事情,不管對方答不答應,然後腦袋一歪,身子一軟,就人事不知?你以爲這是拍電影呢!
“陳兄弟。”
將楊拂塵包紮一番,見他傷勢穩定之後,楊雲義轉過身來,對陳易說道:“既然拂塵把搬山門衆交於你手,那我們搬山門衆
便會聽你調遣。”
“楊前輩,這可使不得,我只是一個晚輩,在經驗上有很多欠缺之處,恐怕擔不起這個擔子,我看還是由您來執掌更加合適。”
陳易不是在虛僞的謙虛推讓,而是心中的確不願意接受,接受了就意味着責任,那無論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必須要把這羣不成器的傢伙帶出去,他可沒這個閒心思。
楊雲義搖了搖頭,道:“陳兄弟不必自謙,你的能力我們看在眼裡,尤其是陣法方面的造詣,比我們所有人都要高上一籌,在這奇門迷魂大陣之中,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更合適了。”
“楊前輩,您看要不這樣吧,你們該聽誰的還是聽誰的,我也盡全力帶着大家一起走出去,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陳易仍舊拒絕,死活不想接這個苦差事。
“陳先生,您難道還在惱怒剛纔翎虛的無理取鬧嗎?”
楊翎虛沉吟片刻,帶着臉上的那道血痕,走了過來,然後彎腰行大禮,“如果翎虛剛纔惱怒了先生,那翎虛在此給您賠禮了,先生要打要罰,翎虛不敢有半個不字!”
見陳易仍舊不答應,搬山門下,剩餘的三位弟子也是同樣行彎腰大禮。
何卿卿拉了拉陳易的衣角,褚海門也在朝陳易使眼色,到了最後,連楊雲義都在向陳易彎腰請求。
看着這羣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搬山門衆,陳易知道今天是拒絕不過了,不然真有可能恩人變仇人,即便不是仇人那也是相見兩尷尬,接下來的日子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呢。
“楊前輩,您老這是折煞我啊,我答應了,在楊拂塵前輩轉好之前,就權且做一回領頭”,陳易連忙將楊雲義扶起。
楊雲義見陳易終於答應,也是高興,說道:“陳兄弟日後可不要叫前輩了,你我以平輩論交便好。”
陳易也覺得這兩個楊前輩叫得彆扭,便說道:“那好,以後我便稱呼你楊大哥好了。”
三言兩語,這一老一少便稱兄道弟起來,只是那其餘人等卻是面帶尷尬,這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傢伙,轉眼之間竟然長了自己一輩!
尤其是褚海門,一臉的不舒服,轉過身去,就當沒聽見,心中打定主意,各論各的!
何卿卿倒是不覺如此,俏臉之上帶着一抹笑意,似乎很願意見陳易如此。
欲帶王冠,必承其重,做了這搬山
一脈暫代首領,陳易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他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可我們不能在此處逗留,死門無生機,夜間又陰氣盛行,保不準就會出什麼事情。”
“陳先生,如果我們連夜趕路,那師父怎麼辦?他受創極重,恐怕經不起顛簸”,楊翎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楊雲義也想到了此處關節,說道:“這點小事還用的着問嗎,到遠處砍下幾棵小樹,用繩子紮成擔架,交替擡着。拂塵受傷雖然頗重,但身體底子還在,只要別摔打了,應該不會出問題。”
“師伯說的是!”
楊翎虛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招呼那身上沒有傷勢的兩位師兄弟,就要去不遠處的山林裡面砍伐樹木。
“且慢!”
陳易將幾人攔下。
“陳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那楊翎虛不敢造次,可卻也皺起眉頭。“空降”的領導,哪怕實力再強,哪怕後臺再硬,總有那麼一部分人口服心不服。
陳易不去理會這些人心裡的小九九,指着那山林說道:“這山林仍舊處於死門之中,如果妄動,必然會招來橫禍,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副擔架能夠的了!”
“我們只在邊上伐些樹木便好,不會深入,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楊翎虛面帶疑問,可也沒敢擅行動,那楊翎羽當初就是沒聽陳易的勸阻,結果風~騷一時爽,轉眼火葬場,現在蹤影全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師父又重傷,衆弟子折算嚴重,恐怕再也沒有人能顧得上他了。
“沒這麼簡單,這奇門遁甲虛虛實實,總會在你們意想不到的地方起驚雷,還是小心爲妙。”
陳易說完,見幾人臉上要麼迷惑茫然,要麼懷疑不解,也不在意,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運足力氣,遠遠的拋了過去。
“咔嚓!”
一聲輕響,幾株樹木枝杈晃動,一根長蛇般得藤條從樹枝中伸出,如長了眼睛一般,準確的將那石頭擊碎,然後又倏然收了回去。
嘩啦啦
碎石屑落地,枝葉搖擺,幾人相顧駭然。
那果然石頭被藤條打碎,確實讓他們驚異,可是在那樹葉搖擺之間,裡面若隱若現出現的那個人影纔是讓他們驚恐。
楊翎羽!
自打他們進來,就一直未出現的楊翎羽,竟然遠遠的站在那棵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