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章眼前一亮,不再廢話,當即按照陳易說的方法做了起來。
他只是掂量着匕首的重量,目測肯定不可能砍斷這棵枯樹,但卻沒有想到這一點,經陳易這麼一說,覺得很可行。
“噹噹噹……”
石塊敲擊在匕首刀背上,巨大的力量讓其一寸寸的咬進樹幹。
“咔嚓!”
在許致遠複雜的目光中,枯樹斷裂開一半。
已經斷開一半了,剩下的不是更簡單?
陳易似笑非笑的看着許致遠,說道:“我聽一個當兵的哥們說過,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什麼事情你不去嘗試幾次,千萬不要說不可能!”
許致遠臉頰抽動,瞪着陳易,道:“我輸了,我認罰,不就是三杯嗎?”
韓志章親手“砍”斷這麼粗一根枯樹,很有成就感,心中興奮,可看到這兩個針鋒相對的年輕人,又不能表現出來。
他有心偏向寧致遠,但剛纔他自己的話,已經把嘴給堵上了,想維護幾句都沒有辦法。
“別愣着了,過去幫許叔一把,站着看就能把樹看倒?”
陳易對這個公子哥很無語,不就是打賭輸了嗎,至於跟丟了魂一樣?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這麼看着長輩賣力幹活,也真好意思的!
“你!”
許致遠恨恨的瞪了陳易一眼,幾步來到韓志章身邊,不顧他的反對,奪下石頭,把匕首當成這個該死的混蛋,使勁吃奶的力氣,“砰砰砰”猛砸起來。
許家大公子的家教異常嚴格,接人待物俱都圓滑無比,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蛟龍也有擱淺在沙灘的時候,自從見到陳易與韓聞雪的親暱之後,他的心理嚴重失衡,滿腦袋都想着如何壓過陳易一頭。
可偏偏事與願違,在這種荒野之地他十分力氣用不出半分,挑釁不成,反遭羞辱,更是窩火。
如果在都市裡,他自認比這個土包子強上百倍,可這裡卻不行,進了人家的主場,束手束腳,漏洞百出。
他心中正在氣憤的時候,哪裡還能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於是便被陳易抓住了小辮子,成功調戲。
韓志章嘆了一口氣,對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暗鬥也很是無奈,僅僅從撿柴火這一件小事來看,許致遠就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
雖然說兩人的成長環境不同,性格不同,擅長的領域也不同,但從做事情的方式來說,還是能以管窺豹,可見一斑。
許致遠在做事時少了一股釘子般的鑽勁,狠勁,遇到困難的選擇往往是繞過去,而不是將其克服。
但陳易就完全不同了,他或許沒有那麼多學問,但他能在一件事中鑽進去,更讓人欣賞的是,他並非一味蠻幹,而是很有技巧,能巧妙的利用自己的優勢。
比如說他爬到樹頂上拉住樹梢,想要利用自身重力將其折斷的行爲,雖然沒有成功但足以讓韓志章刮目相看。
只要嘗試一切就皆有可能。
可是這還沒完,後來用石頭砸匕首刀身,這纔是最讓韓志章驚訝的。只是改變了一下用力方式,就完全將劣勢變成了優勢。
說出來很簡單,很多人都會不以爲然,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這些都是他與許致遠的不同,與自己的不同,與大多數人的不同,小小年紀就能打下一片偌大家業,比自己奮鬥幾十年還要成功,這其中或許存在着偶然,但卻也帶着必然。
可這對自己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永不放棄,釘子般的狠勁,靈活多變的頭腦,可目的卻是爲把女兒挖走,這,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禍事!韓
志章情願這傢伙愚蠢無比,蠢成豬玀!
如果陳易知道自己這一瞬間在老丈人心裡能拔高到如此地步,肯定會臉紅到屁股,老子打下這麼這麼大家產,完全是靠了《御龍經》這個大殺器,跟性格品行沒有半毛錢關係!
“砰!”
“砰!”
“砰!”
許致遠還在陰沉着臉,死勁跟那棵可憐的枯樹幹着,他已經鑽進牛角尖裡走不出來,滿腦子都是陳易那張該死的臭臉。
他看着自己時,似乎是在無言嘲諷;不看自己時,又像是不屑一顧!
怎麼都不順眼!
他越想越難以自拔,越氣憤,你就是個土包子而已,到了都市哥能玩死你,你懂時尚嗎?你懂金融嗎?你懂紅酒嗎?充滿野趣的野炊,應該有糕點,有水果,有紅酒,有音樂,有……,就是不能有悶倒驢!
心裡面這般想着,他砸下來的石頭自然也就一下比一下沉重,打在刀背上,樹幹上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砰!”
“砰!”
“砰!”
“嗷嗚!”
石頭撞擊金屬的脆鳴聲與石頭撞在樹幹的悶響聲交相呼應,可下一刻許致遠卻突然野獸一般嚎叫一聲,捂着手指頭蹦躂的那叫一個歡實!
砸手上了!
日啊!
數遍漢語萬千詞彙,許致遠覺得也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形容出現在的心情。
受傷了自然可以免於光榮的勞動,實際也也沒有什麼活可做了,或者說沒有他許大公子的什麼事情了。
那根枯枝在許致遠身殘志堅之前,已經斷裂大部分,之後又被陳易簡單幾刀切斷,清理完枯折,支在突出的岩石岩石上,用巨石砸成幾大段,抗出小樹林。
這個時候女人們也回來了,每人頭上都帶着一個花環,笑得分不出那是臉龐哪是花朵,只是收穫不咋地。
只是在陳易檢查過一遍後,又把她們的收穫扔了大半,青草可不能吃。
不過也有驚喜,比如說那一小袋子乾巴巴的沙果。
陳易囑託幾人將野菜摘洗乾淨,又讓韓志章用枯樹枝生火,他自己則是整治羊肉。
一把自己手工打造的粗糙匕首,在陳易手裡卻玩出了花,隨着刀光閃爍,羊肉已經被陳易分割成好幾塊。
又將野菜切碎,塞進肉中,撒上事先準備好的孜然,辣椒,料酒等調料,靜置在那裡,讓其味道滲透進去。
韓母在一邊看着,不得不服氣,光是這刀工就比她強了無數倍,就算是飯店裡的廚師,恐怕也找不出幾個能玩刀玩的這麼好的。
陳易做完這些之後,又找從那堆枯枝中找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棍子,解開靴子上的鞋帶,將捕鯨叉匕首綁在一段。
“陳易,你幹什麼去?”
韓母看着陳易拿着自制長矛,進了湖中,問道。
“抓幾條魚吃,有酒有肉沒有魚咋行?”
陳易一邊往裡面走着,一邊回頭說道。
韓母看了看那半隻羊肉,又看了看這幾個人,三男三女,光是肉就吃不下,還打什麼魚,“夠了,再多了就吃不下了!”
韓聞雪拉了下母親,道:“你別管了,他和青犴是個大胃王。”
“慌慌!”
青犴站在韓聞雪腳邊,很不樂意的怪叫兩聲。
“怎麼,我說錯了?”韓聞雪抱起小傢伙,放在臉前。
“慌!”
青犴很不服氣,腦袋瞥向一邊,小爪子有模有樣的抱在胸前。
“嘿,接好了!”
剛剛下水沒多久,陳
易的捕鯨叉匕首上就插起了一條大鯉魚。他扣住魚鰓,扔向岸邊。
“哇,好大的魚啊!”
許晴正在旁邊,被嚇了一跳,接着眉飛色舞,伸出芊芊玉手便去抓這隻大鯉魚。
被陳易插了一刀,又隔了這麼遠扔過來,按理說應該半死不活了,可這條鯉魚卻相當怪異,竟然一再逃脫許晴的手掌,向着水邊蹦去。還是不遠處的韓母過來,兩人合力才避免了這個生命力旺盛的傢伙的逃脫。
“慌慌!”
青犴哈喇子流了出來,從韓聞雪手裡掙扎出來,撲通撲通下水而去。
小傢伙就是個饞鬼,尤其是見了帶有靈力的東西。這條大鯉魚生活在這個幾乎沒有人踏足,也幾乎沒有污染的湖裡,自然與人工養殖的不一樣,加上此處好山好水,身體中也就帶上了一絲天然的靈氣。
“哈哈,還不承認?小饞狗,不知羞!”
韓聞雪笑靨如花,只有和陳易以及青犴在一起時,她才能笑得如此開心。
“慌!”
小傢伙已經跑進水裡,扭過頭來,小爪子使勁擺着,極力否認,又指着陳易“慌慌”亂叫。
陳易額頭的冒着黑線,這小畜生,太不地道了,自己饞就饞了,還要推到老子身上。
“哈哈,你哥倆都是酒囊飯袋!”
“慌!”
青犴忍不住了,笑話就笑話吧,管不了那麼多了,滋溜一聲鑽進水裡,沒過多久,嘴裡就咬着一條大魚出來,比陳易捕到的那一條更大。
“哇,小花你也這麼厲害?”
許晴在岸上看到那隻怪模怪樣的小寵物也抓了一條大魚,忍不住驚呼。
青犴白眼亂翻,朝着她跑了過去。
“來,小花,給我!”
許晴蹲下身子,張開雙手。
“許晴,別!”韓聞雪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青犴尾巴翹一翹她都知道要拉什麼屎。
許晴不明所以,看向她,道:“怎麼了?”
“啪!”
小傢伙跑到她身邊,腦袋一甩,那條大魚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她的胸脯上。
“啊!”
那片女兒家的敏感之地乍然被一條魚撞上,一次還不算完,又狠狠甩了一尾巴,許晴嬌呼連連,雙手撫胸,臉紅像個紅蘋果一樣。
“慌慌!”
青犴揮着小爪子,比劃兩下,算是示威,又叼起大魚,送到韓聞雪腳下,然後再次下湖。
許晴被這個小畜生擺了一道,氣的直跺腳,咬着銀牙,“聞雪姐,這,這小傢伙怎麼也欺負人?”
韓聞雪笑道:“你不應該叫它小花的,它不喜歡這個名字。”
“啊?”
許晴看着在水裡撲騰的正歡的小畜生,驚訝道:“它能聽懂?”
“當然了,青犴什麼話都能聽懂,跟十歲左右的孩子差不多”,韓聞雪笑着說道。
“這麼厲害?”
猜測是一回事兒,從別人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又是一回事兒。
一直以來,她都認爲青犴只不過是一直模樣相當怪異的寵物而已,僅僅是個寵物,卻沒有想到小傢伙竟然有這麼高的智慧。
她旋即又有些委屈,“可是,可是你也叫它小花啊?”
可不是嗎,許晴叫青犴小花,就是從韓聞雪那裡聽來的。
韓聞雪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我和小花感情很深,當初就是我們把它從泰山上抱回來的,跟自己家人一樣,我叫當然沒事了。”
正在生火的韓志章手上一頓,看向自己女兒臉上的幸福回味,嘆氣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