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又是一陣噁心。彷彿自己被隔離在了一個透明的罩子裡面。
一息之後,孫源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飛快地接近,傳進了她的耳中。
“琴雙,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琴雙有些不解地望着孫源。
孫源指着琴雙的右膝蓋前道:“你在想什麼?心頭錐從你手中掉下來,你都不知道?”
“心頭錐?”
琴雙神色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空空如也。然後便看到在自己的右膝蓋前的地面上,躺着那個半尺長的心頭錐。看上去,似乎是琴雙走神的時候,掉落在地上。
琴雙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她清晰的記得方纔自己將心頭錐投擲了出去,耳邊還記憶着那破空的尖銳嘯音。更讓琴雙心悸的是,剛纔在自己背後說話的那個聲音,絕對不是孫源的聲音,方纔那個聲音低沉而嘶啞,而且有責一點點顫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伸手將那個心頭錐撿了起來道:
“沒發生什麼,不小心掉了。”
“我回來了!”
玉冠庭的聲音響了起來,琴雙轉頭看去,便見到玉冠庭帶着十幾個人扛着劈好的木材走了回來。孫源和年庚巨迎了上去,開始生火,將收拾好的妖獸架了上去。
琴雙目光閃爍,神識溝通楊玲瓏道:“前輩,你方纔看到我將心頭錐投擲出去了吧?”
“不知道。”楊玲瓏的聲音響起。
“你是沒有看到,還是沒有注意?”琴雙的心中有些發毛。
“應該是……沒有注意吧。”楊玲瓏的聲音有些猶豫:“我在恢復,沒有注意周圍。”
琴雙陷入了沉思。
難道剛纔真的是自己做夢了?
她的臉色變得陰雲密佈,她堅信自己方纔肯定投擲了那個心頭錐,但是怎麼就自己回來了?
“孫源!”琴雙喊道。
“來了。”孫源跑了過來,望着琴雙。
“你方纔看到心頭錐從我手中掉了下來?”
“是啊!”孫源點頭道:“我走到你身邊,見到心頭錐從你的手中掉下來。”
“沒事了!”琴雙淡淡地說道。
“你……真的沒事?”孫源狐疑地望着琴雙。
“真沒事!你去烤肉吧。”
孫源點點頭,轉身離開,琴雙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記憶?
如果控制了自己的記憶,那就是自己根本沒有投擲那心頭錐,只是讓自己認爲自己投擲出心頭錐,但是實際上,心頭錐只是從自己的手中掉下來。
如果不是控制了自己的記憶,那就是控制了孫源的記憶。自己確實將心頭錐投擲了出去,只是讓孫源認爲心頭錐從自己的手中掉下來。
但是……
這心頭錐如果真的投擲了出去,是怎麼回來的?
琴雙嘆息了一聲,起身來到了篝火旁,等待着烤肉烤好。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中掛着一彎新月,大風變得越來越猛烈,發出海嘯般的怒吼聲。
篝火被吹得搖曳,火星四濺。
肉已經烤好,大家都吃得興高采烈,琴雙也吃了一塊,便沒有了心思。想了想,最終還是釋放出神識,向着村子裡蔓延了過去,她想要看看典弓榮他們在做什麼。
琴雙的神識很快就蔓延到了那個院子門前,然後進入到院門,向着房間的大門蔓延了進去。
便看到樓上樓下的每個房間內,都有着一個個修士在那裡。琴雙的神識一掃,便來到了一個房間,那裡坐着典弓榮和安世聰兩個人。
“找到了那個鬼魂了嗎?”琴雙通過神識傳音。
“還沒有!”典弓榮開口道:“我們每個房間都搜查了,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鬼魂。我們準備在這裡休息一晚。你看,我們正在吃東西呢。”
“你們還是要小心一些,這裡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對了,安師兄,你沒有再施法尋找那個鬼魂嗎?”
“施法了!”安世聰道:“可是沒有鬼魂出來。你那邊沒有問題吧?”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問題。”琴雙的語氣有些低沉道:“還記得那個心頭錐嗎?”
“記得,怎麼了?”
“我把它扔了出去。但是它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我的腳下。”
“神不知鬼不覺?”安世聰驚訝道:“你在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琴雙認真地說道。然後從篝火旁站了起來,向着小村的方向走了幾步,望着小村的方向,在她的前方是灰濛濛而寂靜無聲的小村,在她的背後是通紅的篝火,和二十幾個熱烈談笑的修士。
“我真的把它給扔出去了,我相信我的記憶……”
琴雙的神識傳音剛剛說到這裡,便突然張大了嘴巴,她的眼睛因爲驚嚇而瞳孔都在放大,在她的視野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小村子裡面瘋狂地飛掠出來。
一頭過肩的恢復,極度蒼白的面孔,一身藍色的衣衫,手中握着一柄仙劍。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極度驚恐的氣息。
那是安世聰!
他的身上有血,驚恐中帶着狼狽,此時已經衝出了小村的大門,向着琴雙一邊奔掠,一邊恐懼的大喊:
“琴雙,快跑,它追過來了。”
“琴雙,你怎麼不說話了?”在琴雙籠罩的村子裡那座房屋內,安世聰正含笑開口道:
“看,我們弄到了一些蘑菇,這麼就沒有吃東西了,即便是野蘑菇,也是那麼的鮮美。”
琴雙的神識中清晰地看到安世聰和典弓榮兩個人在喝蘑菇湯,而的眼睛卻看到安世聰正向着她瘋狂的奔掠而來,一時之間,毛骨悚然,從尾椎一股涼意順着大醉竄起,瞬間竄到了頭頂,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這是怎麼回事?
神識……眼睛……
“琴雙,快……快跑……”
安世聰似乎受傷過重,又或者驚恐過大,在跑到琴雙的面前的時候,竟然一個踉蹌,向着琴雙倒了過來。
但是,琴雙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扶他,而是向後飛退了兩步,她無法分辨神識中和視覺中的安世聰,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神色間充滿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