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妍搖頭,堅持道:“我就想跟你一起走回去”。
“好吧,都隨你。”秦城答應道。
霍子妍笑了起來,伸出了自己的手。秦城伸手牽住她,霍子妍卻將互相牽着的雙手變成十指相扣。
秦城笑而不語,只是緊緊的扣着她纖細的十指。步伐緩慢,不着急,不趕路。兩隻影子被路燈拉長,安靜的伴隨着他們的腳步。
霍子妍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希望能一直跟他十指相扣的走下去。只是路始終都會走到盡頭,當蕭家的大門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霍子妍不得不跟秦城分開。
這裡是蕭家,他是蕭家認定的女婿。就像蕭翎兒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也只能扮演一個普通的朋友那樣。她雖不捨,卻不嫉妒,因爲蕭翎兒也曾爲她受過委屈。
敲開蕭家的門,門童一看霍子妍和秦城一起回來,欣喜的說道:“霍小姐,我家小姐剛纔還唸叨着你怎麼還沒回來呢。秦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大傢伙都擔心着呢”。
“臭小子,你可真會說話。快去通報翎兒,說我們回來了。”霍子妍笑着說道。
“哎”門童歡喜着一邊跑一邊喊着:“小姐小姐,霍小姐和秦先生都回來了”。
霍子妍噗嗤輕笑一聲,說道:“自從羅家倒臺之後,蕭家上下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羅家是地方產業,跟地方官員過從甚密。又太依仗官方勢力,所以才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一點要提醒蕭伯父,莫要重蹈羅家的覆轍。”秦城頷首說道。
霍子妍笑了笑說道:“這些你還是自己跟蕭伯父說吧,我想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哦?”秦城看她笑的神秘,心裡還有點好奇了。不會是打算把翎兒嫁給自己了吧。
兩人正在往大廳的方向走,收到門童傳信的人已經迎了上來。秦城消失了三天無影無蹤,這讓大家都很擔心。尤其是蕭家夫婦,最是擔心因爲自己家的事而讓秦城陷入危險。
“秦城,你總算回來了。”蕭翎兒有點激動的說道。
秦城笑笑說道:“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進去坐吧,晚飯都上桌了。”蕭母現在越看秦城越歡喜,看到他安然無恙,心裡更是直呼菩薩保佑。
秦城掃視了一眼衆人,發現也沒有一個受傷。欣慰的點點頭,一行人又移步到大廳,蕭母立刻讓下人添了副碗筷。大家說說笑笑的開始吃飯。
晚飯之後,稍作歇息,蕭百生就將秦城和霍子妍請到了書房。蕭翎兒端着飯後茶進來,給他們一一送上。
“翎兒你也坐下吧。”蕭百生讓女兒坐下。
蕭翎兒點頭,坐在了他身邊,蕭母沒有進書房,昨晚夫妻間已經商議過了,所以這場面她婦道人家就不出場了。
“這次蕭家能化險爲夷,老夫實在應當感謝二位。”蕭百生鄭重的站起來,朝他們微微鞠躬。
秦城和霍子妍趕緊站起來說道:“蕭伯父不必行此大禮道謝,晚輩擔當不起”。
蕭百生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拒絕,說道:“你
們不要拘泥於我是你們長輩的禮數。你們對蕭家的恩情,老夫沒齒難忘。除了道謝之外,還有一事想同你們商議”。
“蕭伯父有事請說,晚輩能做到的決不推辭。”秦城拿不準這個老泰山的意思。
蕭百生示意他們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待秦城和霍子妍坐下之後,纔開口說道:“外界只知道羅家被蕭家收購了,卻並不知道蕭家內部存在的問題。
我自知不是一個經商的料,翎兒也沒有那個天分。如果蕭家繼續在我手裡,還是不會有大的起色。我跟翎兒也商議過了,想將蕭家的產業交給驚天集團打理”。
秦城微微愣了下,看了看霍子妍。她面色如常,聽到了一點也不驚訝,看來晚飯前說的事指的大概就是這事了。
“蕭伯父信的過秦城,晚輩自當願意爲伯父分憂。”秦城沒有拒絕,一是蕭百生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二是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蕭百生哈哈一笑說道:“自然自然”。
霍子妍白了秦城一眼,好話都被他說完了,到最後生意上的事還不是自己*心,你幾時過問過了?
蕭翎兒看着高興的爸爸,有點無奈,老爺子一輩子就喜歡看看書,跟別人一起做做學問。一讓他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就跟押着他上刑場一樣。
現在總算找着一個機會脫身,自己一提議,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實在是怕極了精打細算,每每看到那些賬目,就頭大如鬥,現在又收購了羅家的產業,光整合兩家公司,就夠他煩的了。
誠然蕭家交由驚天集團打理,也不能沒有一個正當的管理身份。這些蕭翎兒都替蕭百生考慮到了。蕭家出售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給驚天集團。
這樣一來,蕭家的產業就是蕭家和驚天集團共同所有了。既沒有讓霍子妍白白出力,又讓兩家合二爲一了。另一方面也讓驚天集團又壯大了一分。
在書房裡大致將這些談妥了之後,幾人就散了。蕭百生回了屋。蕭翎兒,霍子妍和秦城走出這個院子,向他們住的院子走去。
蕭翎兒有自己住的小姐樓,跟會客樓相隔不近。走到路口的時候三人準備分道。卻是被一道聲音喊住了。
“翎兒,子妍,秦城,我有事跟你們說”。
蘇畫墨坐在小亭裡,天色太黑,她不出聲,倒是沒有注意到那裡有人坐着。
三人擡步朝她走去,蕭翎兒問道:“怎麼了畫墨?”
“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幫簡惜清理她體內的毒素。可是發現她中毒太深,用一般的藥物只能清理一部分,還是不能徹底的清理完。”蘇畫墨淡聲說道。
“那怎麼辦?”霍子妍聽到是簡惜的事情,比別人都着急這事。
蘇畫墨示意她不要慌張,說道:“想要徹底清除掉她體內的巫蠱之毒,需要我老家的一味奇藥作爲藥引。所以我要立刻啓程回老家去摘採”。
說到這兒蘇畫墨頓了一下,看了眼秦城接着說道:“那種藥不容易採到,我需要別人的幫忙”。
蕭翎兒聽了她的話,又看到她看向秦城,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蘇畫墨想
請秦城跟她一道回老家採藥,但是又擔心自己和霍子妍會有其他的想法。這才專門等在這裡,親口告訴她們。
“那就讓秦城跟你一道去好了,你自己回去我們還不放心呢。”蕭翎兒明白了蘇畫墨的用心,柔柔一笑說道。
霍子妍也點頭說道:“秦城跟你一起去,我們也放心些。畫墨,有勞你了”。
蘇畫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點頭說道:“嗯,明天一早出發,宜早不宜遲”。
“你們都不徵求我的意見的?”秦城驚訝的聽着三女自顧自的決定問道。
“你難道不願意?”霍子妍瞪了他一眼。
“呃……願意。”秦城很沒骨氣。
蕭翎兒噗嗤笑了一聲,說道:“好了,明天一早就要出發。都快回去睡吧”。
在她的催促之下,三人都各自回了自己房間休息。當然秦城回房間洗了個澡,就潛入了霍子妍的房間。說好了晚上要好好犒勞她的,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蘇畫墨回房間洗了個澡之後沒有睡下,推開木製的窗戶,倚在窗臺前,點燃一根菸。她抽菸的動作很慢,多半的時候,一根菸她只能抽三分之一,其他的都自己燃掉了。
吐出的煙霧瀰漫在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黑夜。今晚她的心有點亂。從前她做什麼事,不喜歡同別人解釋,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
可現在她發現做不到了,找秦城跟自己一起回去。也會開始擔心蕭翎兒和霍子妍會不會吃醋。開始有些在意她們的看法,才專門跑去解釋一番。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是在告訴別人她跟秦城之間沒什麼,還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跟秦城有什麼。她想不通,就像這些煙霧一樣,縈繞在腦海裡,又在不知覺間消散。
從前她是那樣的渴望有人關心自己,如今她是這樣的怕自己貪戀上這些感情。無所留戀,才能無所畏懼,無所畏懼就不會有悲傷,不會有痛苦她這一生走到現在,一直都是按照別人安排的路。母親給了她生命,給了她一身本事,她想拿回這條命,自己該如何說不給?她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
像很多個夜晚一樣,她徹夜未眠,點燃了一根又一根菸。漆黑的夜將她吞沒,唯有那星星之火能讓她看到一絲光亮。
兩日之後。
秦城曾去過很多地方,一望無際的草原,滾滾沙塵的沙漠,婉約柔美的江南,連綿不絕的逶迤山脈。他自認爲世間美景,再沒有什麼能讓他心生歎服的了。
然而此時此刻,兩岸青山不絕,中間碧水長流。撐着竹筏,無需划動,竹筏也順着水勢緩慢滑動。山還是青山,水還是碧水,不同的是感覺,在這裡,感覺很寧靜,像是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蘇畫墨站在竹筏的另外一頭,銀髮披散,與青山綠水相互映襯。看不清她的表情,可秦城想象的到,這裡是她的家鄉,這樣的寧靜,她大概已經習以爲常了吧。
“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秦城問道沉默不語的蘇畫墨。這一路上轉飛機,轉火車,轉汽車的,她的話格外的少。
“禁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