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是如此的叫人難以入睡,房影批着睡衣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自問道:“我不美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鏡中的房影,溫婉可人,神色哀婉,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他爲什麼不愛我?”房影唸叨着,流下一滴傷心淚。
那個他就是張小龍,房影除夕住進張小龍家裡,只有在宴會上見過張小龍幾次,其餘時間很少能見到張小龍。她知道張小龍的工作很忙很忙,除了白道的工作外,張小龍在黑道還有很多敵人,只有步步小心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回想第一次見到張小龍的情景,那是在上海義幫總部大樓外,楊義輝突然遭到狙擊,義幫內有長老作亂,房影奉命協助張小龍處理此事。兩人在義幫大樓內出生入死,終於平定了義幫內亂。
那一次,爲了安全起見,房影第一次脫掉軍裝換紅裝,那一次她在張小龍面前害羞得無地自容。
當時張小龍的眼神突然在腦海中閃過,心中一股無名的火焰熊熊燃起,彷彿要把整個身心都燃燒殆盡。
鏡子中的房影,臉色羞紅起來,隨後又陷入了無限的哀婉。
從那一次之後,房影見過張小龍數次,從最初的互相猜忌小心,到最後的親密合作,張小龍在房影心中的地位越發的重要起來。如果張小龍是一個對愛情專一的深情男子,房影恐怕早就絕了念頭,可是張小龍風流成性,身邊妻妾成羣,還有數名外室。雖然房影知道這樣花心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但當她看到別人依偎在張小龍身邊時,她就忍不住想,別人可以,我爲什麼就不可以。
“我爲什麼不可以?”房影無比的苦惱着。
這時響起敲門聲,午夜時分的突然響動,讓房影心頭一顫,本來就狂跳不止的心差點從身體裡蹦出來。房影高聲問:“誰啊?”
心中不免有些懊惱,以前穿着軍裝的時候,自己的膽子可沒有這般的小,槍林彈雨都去得,今天怎麼就被敲門聲嚇到了。
“是我。”外面響起任瓊的聲音。
房影急忙用手理了一下發鬢,她對任瓊心中多少有一份懼怕,在家裡女人裡任瓊是最夠跟着張小龍的,隱約有一種大婦氣質。房影這個惦記別人老公的入侵者,看到本家的女主人難免有一點點的心緒。
打開房門,任瓊穿着一身睡衣抱着孩子出現在門口,任瓊笑着說:“小誠不願意睡覺,我帶着他走走,看到你的房間還亮着燈,我便過來了。”
任瓊懷裡的張誠眨巴着大眼睛,笑着對房影說:“阿姨好!”
“好!好!小誠真乖。”房影在一瞬間,無比的希望有一個像小誠一樣的孩子:“快裡面請,外面這麼大的雨,我也有些睡不着。”
請任瓊母子進了屋,房影從隔間拿了些茶點過來,其中還有小誠最喜歡得糖果。看到糖果,小誠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母親小心的問:“我可以吃一顆嗎?”
任瓊說:“你已經刷完牙了,不可以說東西。”
小誠奶聲奶氣的說道:“睡覺之前,我會在刷一次的,決不耍賴。”爲了糖果,小男孩開始發誓,眼睛卻沒有離開過糖果盤。
房影看的心中歡喜,便拿了一個糖果遞給小誠前對他說道:“小誠,好孩子必須誠實,如果吃了糖果,睡覺之前一定要刷牙哦。”
小誠看着糖果兩眼放光,什麼事都答應了,房影卻沒有馬上把糖果給他,而是繼續說道:“好孩子就要守信用,你可不能說已經刷過了而抵賴哦!如果抵賴的話,以後就會沒有糖果吃的,知道嗎?”
小誠重重的點頭,房影才把糖果給了他。
任瓊摸着兒子的頭說:“還不謝謝阿姨。”
“謝謝阿姨!阿姨最好了。”說完,小誠迫不及待的把糖果塞進嘴裡。
房影看着小誠說道:“姐姐真是好福氣啊!”
“羨慕了?”任瓊問。
“羨慕死人。”房影想不沒想便回答了,她看着小誠,滿臉都是喜愛。
海燕山莊雖然佔地巨大房舍衆多,但張小龍的妻子們都住在一起,這樣才顯得熱鬧,也方便互相聯繫感情,互相照顧。房影住進來之後,原本是住在別處的,是任瓊命人把她搬了過來,房影也沒有反對。
房影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在張小龍住了兩個多月,現在背地裡的流言蜚語已經不少了,都說房影這個市委書記和市長有私情,房影也不在乎,張小龍是沒聽說,他太忙了,況且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三道四。
任瓊看着房影,也覺得該給她些名分,可是張小龍一直很忙,這事就這麼一推再推。
任瓊與房影說道:“妹妹,你來了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恩!有了,從除夕那天起,我就住在這裡給姐姐們添了不少的麻煩。”房影很小心,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在這個大宅子裡,她還算不上是自己人。如果從出身算起的話,房影還有間諜的嫌疑。
任瓊又與房影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然後叫來傭人帶小誠去睡覺,還囑咐道:“睡覺前一定要再刷一次牙。”
小誠很聽話的答應了,並與房影說:“阿姨再見。”
傭人把小誠帶走,任瓊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拿起房影倒的茶。房影說道:“茶涼了,我給姐姐換了吧!”
任瓊笑道:“不用,這個溫度剛剛好,而且……”說着搖搖頭,後面的話嚥下下去。她抿了一口茶,有些苦,這給老公找小的滋味可不好受。雖然張家的女人多,任瓊早就看開了,以張小龍的身份有再多的女人也不奇怪。不過,真的事到臨頭,還是覺得很彆扭,很不甘心。
房影小心的看着任瓊,問道:“姐姐要說什麼?”
任瓊直截了當的說道:“妹妹是喜歡小龍的吧?”
被如此一問,房影一下子怔在那裡,心中狂跳不止:“不……我……我……”勇敢如房影少將這樣的軍中女傑,遇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也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任瓊笑道:“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房影羞澀的低下頭:“我喜歡他。可是……”
任瓊接道:“可是,你怕小龍不喜歡你,對吧?”
房影點點頭,她在張家住了一個多月了,態度也表現的很明白,如果張小龍有心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把她推倒,可是張小龍就是沒有這麼做。
任瓊問道:“妹妹,今晚小龍沒在這邊住,你知道他去那裡了嗎?”問話時,任瓊的臉上掠過一絲的傷感。
房影小心的問:“他去那裡了?”
任瓊彷彿自問自答的說道:“他去侯瑩母子那裡了。”
這個答案超出房影的預料,張小龍深愛侯瑩是衆所周知的,侯瑩母子就葬在原本張小龍爲侯瑩準備的別墅院內,張小龍隔三差五就回過去住幾天,張小龍對侯瑩母子的思念的不言而喻的。雖然張小龍公平的對待每一個妻子,卻沒有一人得到愛多過侯瑩,大家都知道,活着的人是贏不了死人的。
那個佳人是唯一的,就像歌中唱的一般:“佳人難再得!”
任瓊繼續說:“自從小瑩母子出事之後,小龍就不像以前那邊的花心了,除了一個拼命倒追的艾德琳,小龍不會主動招惹任何一個女孩子。對我們這裡家裡的,保護的越發嚴密,生怕我們有一點危險,我們現在的待遇可是國寶級的。”
房影噗嗤笑了下,國寶不就是大熊貓了。
任瓊說道:“你愛他就要主動一點,現在的小龍很猶豫,他知道你的心思,卻又害怕,如果你們走到一起,會不會因爲他給你帶來危險。”
“不會的,我能保護好自己。”房影說完,發現了問題所在。
張小龍與房影之間早就有些感覺了,張小龍一直猶豫,房影作爲女孩子又不能太過主動。所以他們之間一層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就這麼把他們隔絕在兩邊,雖然咫尺,卻彷彿天涯般得遙遠。
“他不敢接受你,不是因爲他不愛你,而是他害怕傷害到你。”說着,任瓊有些惱怒的說道:“張家的人都花心,從他父親,倒他的兄弟,那一個不是花花公子,到頭來傷心的都是我們女人。”
房影低下頭,任瓊說道:“你這新媳婦茶,我是喝了,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不會阻攔,不過,我希望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跟着一個花心的男人,就算他在用心照顧你,終歸還是有不到位的地方,終歸還是會有失落的。”
房影點點頭,好像下定決心般擡頭問道:“姐姐,我現在可以去找他媽?”
“你自己決定。”任瓊笑着起身:“我回去了,這些事情你得自己決定,有些事情必須三思而後行,有些事情必須主動出擊,如果你們兩個人都猶豫不決,最後受傷害的只有你們自己。我是過來人,我知道的。”
任瓊說的話,彷彿是在勸房影好好想想,卻是在暗示她馬上行動的。
“謝謝姐姐。”房影滿心歡喜的道謝。
任瓊離開侯,房影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叫了車往張小龍的住處去了。
在隱蔽處,一大羣眼睛裡寫着八卦的女人,看着房影上車離開。丁芳露嘿嘿笑道:“早這麼主動不久好了,何必受這麼多的苦,想當年姐就是主動出擊,才得手的。”
蘇青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就你不害臊,還好意思說。”
丁芳露很自豪的說:“我爲什麼要害臊,我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難道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嗎?”
蘇青不屑道:“你這是心大。”說完,蘇青看向身邊的任瓊和鄒蓓蓓,心裡滿是羨慕和一點點的嫉妒,她不由得想,爲什麼她們都生了,就我還沒有生啊!
作爲多年的朋友,丁芳露一眼就看出了蘇青的念頭,低聲嗤嗤的笑着與蘇青說:“早晚會有的,我不也沒生呢嘛!”
蘇青馬上就不幹了。“可惡,我叫你嚼舌根子。”
兩人扭打在一起,旁邊的女人們都嗤嗤的笑起來,任瓊和鄒蓓蓓都很自豪的樣子。這時魏丹丹突然崩出來,在兩人胸上狠狠的抓了兩把,氣惱的說:“可惡,可惡,憑什麼我一定要等,當我長大了,胸部也不會比你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