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十幾個男丁都在,他們攔在張小龍面前,都想盡量挺直腰板,表現出一股大無畏的精神,但他們的眼神中游蕩的恐懼,卻沒有能夠隱藏起來。
張小龍冷冷的說道:“我是來給馮老上香的。”
馮家的男丁們卡巴卡巴嘴沒敢動手,齊方航在張小龍身後,用槍對着馮家人比劃了一下,讓馮家人趕緊讓開。馮家人也怕挨槍子,慢慢的讓開了一條路。
張小龍走到馮寶昆靈位全拿,拿起香點染,單手舉着對着馮寶昆的靈位說道:“你要是不死,我本來想滅了你全家的,不過你死的很是時候。”
旁邊的馮家人聽到張小龍的話都一哆嗦,不由自主的看看張小龍帶來的人,特別是院子裡咋咋呼呼,囂張無比的齊方航。
張小龍繼續說道:“你剛派人到A市殺我,沒等我報復,你就自己自殺了。到底是誰指使你的,能給點提示嗎?”說完,張小龍把香插在了香爐內。
旁邊馮家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彷彿真不知道馮寶昆死前幹過什麼。
張小龍揮手叫人把無關人員從靈堂裡清理出去,他冷笑着看着馮家的家屬,陰冷的說道:“你們誰認識陸戈和曹燦?”
馮家的人互相看着,突然有人說道:“行樓知道。”一下子,馮家人向四周散去,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露了出來。青年十分的慌張,猶豫了一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視着張小龍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張小龍上下打量着這個青年。
“馮行樓。”
張小龍問道:“你認識陸戈和曹燦?”
馮行樓有些顫抖,哆哆嗦嗦的說道:“認識。”
張小龍又問:“怎麼認識的?”
馮行樓回答到:“我叔安排他們在我那裡當保安經理,我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張小龍繼續問道:“你知道他們去裡了嗎?”
馮行樓搖頭:“他們平時都不來上班,我也不知道他們去那裡了。”
張小龍吩咐人帶着馮行樓去陸戈和曹燦的住處,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張小龍沒有離開,而是與在場的人逐個見面,叫人把他們與馮寶昆的關係一一記錄下來。張小龍每見一個人,就在心裡把對方槍斃一百回。那些人被張小龍笑得脊背冒寒氣,心中後悔來參加葬禮,他們可不想被牽連死。
張小龍逗留了兩個小時左右,馮家人大氣都不敢出。整整兩個小時,沒有一個新來的賓客敢進來,也沒有一個客人敢離開。
過了兩個小時,終於有一輛車停在馮家門口,還是一輛軍車從車上下來的是廣山。廣山進了屋內,看到張小龍臉色不善,問道:“你不是誰不爲難馮家嗎?”
張小龍回答道:“我沒爲難他們啊!我這是來參加馮寶昆的葬禮的。”
廣山古井不波的表情有一些扭曲,他手裡的小柺棍,用力的杵在地上。周圍的馮家人,彷彿看到了救世主一樣,可是下一刻他們就失望了。廣山沒有訓斥張小龍,而是耐着性子說道:“小龍,馮寶昆已經死了,在大的事情,人死了也就死了,算了吧!”
馮家的人都傻眼了,真是人走茶涼啊!馮寶昆才死兩天,這些人就過河拆橋,完全不把馮家當回事了。雖然廣山算是幫馮家求情了,卻還要看張小龍的臉色,張小龍要是想滅了馮家,馮家還是跑不了。
廣山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張小龍點頭表示同意,帶上人走了。馮家人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感到一陣陣的傷感,原本門庭若市的馮家瞬間門可羅雀,門外停的各類豪華轎車全都消失了,剩下的也許只有“28猛蹬”一類的自行車。
馮家的十幾個男丁聚在一起,想選出一個代表來,男丁們互相推諉,最終也沒有找出一個合適的代表。最終把馮行樓推舉了出來,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誰讓馮行樓剛纔跟張小龍說話了,而且他現在也沒在現場。
馮行樓被人押着到了陸戈和曹燦的住處,把毫不知情的曹燦抓了起來,並完全查封了這個只有一百二十坪的小房子。
張小龍回到臨時住處後,曹燦就被帶了過來。
曹燦長相不錯,體格乾瘦,帶着一副眼睛文縐縐的。被一大羣黑衣人押着,曹燦嚇得瑟瑟發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張小龍詢問了一下,發現曹燦並不知道陸戈的事情,要是知道陸戈的行動,他也許早就逃跑了。
張小龍沒有叫人用刑,而是耐心的詢問陸戈的情況,還有麒麟黨的一切事情。經過詢問才知道,麒麟黨的確是陳四的親衛隊成員,而這個麒麟黨的目的是要發展自己的小勢力,想給陳四報仇的只有少數。
這是一個無比現實的時代,所謂親情、友情在這個權欲、金錢的社會,實在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至少在很多人眼裡不重要。
曹燦很老實,還交代了一些同黨的名字和住址。張小龍派了人回去,把曹燦交代出來的人都抓了起來,在太原郊區租了一片倉庫區,把抓來的人都管在裡面,一個一個的刑訊逼供,打到他們連老婆內褲的顏色,夜裡採用什麼體***位都交代出來了。
小小的舊倉庫,儼然就是舊社會的非法監獄,各種刑訊道具新鮮出爐。在這裡刑訊逼供並不違法,卻沒有能告狀的地方,因爲動刑的人都不是好人。
馮行樓好不容易解脫了,卻被通知已經成爲馮寶昆的繼承人,被要求回去配合張小龍工作,一定要把刺殺張小龍的元兇找出來,跟張小龍達成真正的和解。馮行樓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大喜過望,而是憤然而起開始罵人,讓他去配合張小龍工作,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一樣。但不厚道的家人已經散夥了,馮行樓不想接手,也不行了。
硬着頭皮來張小龍在郊區租的庫房,走進一點,就能聽到庫房裡的慘叫聲。馮行樓聽的有些毛骨悚然,還沒進倉庫就開始哆嗦,進了倉庫哆嗦得更厲害了。就在倉庫內,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夥被吊在房樑上一陣猛抽。聽到叫人心驚的皮鞭聲,馮行樓感覺就像抽在了自己身上,每聽到一聲,馮行樓就哆嗦一下。
倉庫聽着兩輛房車,張小龍就在一輛房車裡面,等待着刑訊逼供的結果。不管刑訊逼供,還是搜查陸戈的房間都需要時間。
聽說馮行樓又回來了,張小龍十分的不耐煩,很想叫人把馮行樓也綁出去打一頓在說。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想一想,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沒有理由打馮行樓。叫人把馮行樓叫進來,看到馮行樓哆哆嗦嗦的樣子,張小龍的壞心情好了一點點。
“你過來幹什麼?”張小龍冷冷的問。
馮行樓“噗通”跪在地上,說得聲淚俱下卑躬屈膝,要多孫子有多孫子。馮行樓磕磕絆絆的說了半天,才把來意說明白,原來他是想幫忙的。
看馮行樓如此有誠意,張小龍交給他一個任務,拿着鞭子出去幫忙逼供。
馮行樓哭的心都有,他拿到一根鞭子,就開始哆嗦。張小龍把任務交代下去就不管了,馮行樓就落到了齊方航手裡。齊方航覺得馮行樓的樣子有意思,逼着他去打人,並微協同說你不打他,我就打你。說着齊方航摟起衣服,露出了腰間的手槍,意思是說你再不動手,我還可能用槍打你。
馮行樓心裡進行了艱難的選擇,在打別人,還是捱打的選擇題中,馮行樓選擇了打別人。
“啪!”第一鞭子打出去,力氣不打。等打到第三鞭子,馮行樓心一橫,閉着眼睛打,一下比一下重。在極度精神壓力的施壓下,馮行樓內心的野性徹底的爆發了出來,這是張小龍都始料未及的。
到了第三天,在嚴刑逼供下,終於得到了一點點的小信息。陸戈在去A市前,和一個東北人見過幾面。
東北人?張小龍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東北人很重要。
張小龍馬上派人去找那個東北人,當然是找不到的。一共在太原逗留了一週,張小龍才憤憤然的返回A市。
…………
瀋陽郊區外的雷人幫豪宅內,豪宅的第三位主人南勇,正在招待兩個客人,一個是黑龍江的徐榮博,一個是本來應該死了的馮寶昆。
馮寶昆叼着雪茄喝着紅酒,在那裡感慨着:“做一次死人還蠻有趣的,那些以前對你卑躬屈膝的人,現在變成什麼樣的嘴臉,看看也是新奇。”
放下酒杯,嘿嘿的笑着:“人心不古啊!”
南勇靠在椅背上沒說話,徐榮博問道:“馮老,你爲什麼要派人刺殺張房東?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馮寶昆聳聳肩說道:“陸戈的槍法不錯,一心爲陳四報仇,我是給他一個機會,沒想到張房東的運氣這麼好,竟然沒能打死他。”
南勇繼續沉默着,他看看屋內的兩個人,又想起在A市的張小龍。當年在上海他跟着張小龍出生入死,主動退伍加入龍堂被派到雷人幫臥底,兩年隱忍之後反客爲主成了雷人幫第三代幫主。
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南勇突然覺得,他得到的並不完全,他還要受到龍堂的控制。突然,南勇心裡感到了不甘心,憑什麼我兩年隱忍之後,還有聽別人的指使。他看着張小龍的時候,心中沒有了感激,而變成了仇恨。
徐榮博看到南勇不說話,便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張房東的傀儡,他能捧起我們,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把我們廢了。”
南勇還是不說話,他很清楚自己背叛張小龍的原因,一切都是爲了赤裸裸的利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馮寶昆感嘆的說着,向徐榮博使了一個眼神,讓徐榮博在鼓動幾句。三個人中間,南勇的武力是最強的,馮寶昆有錢武力不強,徐榮博管理的是一個聯盟錢不夠武力也不強。
徐榮博沒有說鼓動的話,而是說:“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南勇第一次出聲,只是嘆了一口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