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冬打電話找來很多記者,警察局一下子就炸鍋了,臨市警察局長不敢出面,派了個副大隊長做發言人,站在鏡頭前挨訓,自己躲了起來。
本該寧靜的午夜,又沸騰了起來。
在這一夜裡最興奮、最幸福的就是記者了。
馮導的新片宣傳會是新聞,新片現場遭到匪徒襲擊是大新聞,襲擊的匪徒從拘留所裡逃跑是爆炸性新聞。
範蓉兒擦着眼淚,在衆多記者和媒體面前說:“好可怕。”
三個字,兩行淚,就把臨市警察局推上了風口浪尖,不到二個小時,網絡上譴責臨市警察辦事不利,懷疑他們跟匪徒有勾結的帖子就超過了一千萬。
網絡水軍紛紛免費出手,直接釀成了一場網絡大洪水,堪比一場威力絕大的熱帶風暴。
馮冬義憤填膺地說:“拘留所難道是人民公園嗎?罪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樣還怎麼保護普通老百姓的安全。”
在無數閃光燈的閃爍下,馮冬無比的憤怒着。
張小龍見記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馮導、範蓉兒和警方代言人身上,便偷偷的離開了警察局,這種熱鬧還是不要摻和了。
出了警局,王小飛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
張小龍上車問道:“猴子,抓到三虎了嗎?”
“抓到了。”
王小飛遞了根菸給張小龍,笑嘻嘻的說道:“我派人進拘留所把三虎劫持出來了,這裡的保安系統太差了,根本沒有挑戰性。”
張小龍點燃煙,看向鬧哄哄的警察局,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雖然不討厭警察叔叔,這次也只有對不起了。”張小龍這話說的真違心。
要是警察局裡的警察知道事實的真相,絕對會把王小飛和張小龍撕成碎片,然後在一把火將他們燒成灰灰。
張小龍和王小飛來到北郊的地下拳場時,耿偉已經在這裡等着了,三虎被捆在場邊的柱子上,剛剛被毒打了一頓,臉都變形了,血水不停的從臉上流下來。
拳場的老場主被綁在另一根柱子上,已經嚇尿了。渾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王小飛不滿的罵道:“操,不用下手這麼狠吧。打死了還怎麼問話。”
王小飛拿出手絹走過去,幫三虎把臉上的血跡擦了擦,這張臉已經看不出原型了,擦完血,比不擦還嚇人。
王小飛回頭跟張小龍說:“房東,我敢保證,現在他媽媽都不敢認他。”
在場的人都大笑起來,三虎氣得咬牙切齒,張嘴想咬王小飛一口,接過沒有咬到,反倒被旁邊一個馬仔揍了一拳。
王小飛訓斥道:“別打了,我擦完,你再給他擦一遍,弄點鹽給他消消毒。”
在場的衆人笑不出來了,這個王小飛還真記仇啊!下手也太狠了。
聽說要往傷口上灑鹽,三虎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咬着牙再也不出聲了。被罵的馬仔屁顛屁顛的跑出去,很快拿了一捧眼藥水回來,這是給打拳的拳手治眼睛的。
“猴子哥,這裡沒有鹽,不過眼藥水不比鹽差。”馬仔獻寶的說着。
王小飛摸摸山羊鬍子,問道:“小子,叫什麼名字,招挺多啊!”
“猴子哥,你不記得我了啊!我叫齊方航,從猴子哥來A市,我就跟着您了,大老闆還讓我回去念高中呢?可我知道不是讀書的材料。”
齊方航一臉的諂媚,他最近混的不錯,在直屬隊混了一個小隊長,管理一組二十多個兄弟。
“你小子啊!我說你壞招這麼多呢?原來是個讀書人啊!”王小飛指着齊方航大笑。
在混混裡,讀書人可不是啥好話,要是別人說這話,齊方航非急眼不可,跟王小飛他可不敢扎刺。
齊方航擾擾頭不好意思的笑道:“猴子哥,看您說的,我高中沒畢業呢。”
“操。高中學歷已經很高了,你問問這幫人,有幾個是初中畢業的。”王小飛向四周指了一圈,所有人都在笑。
就連張小龍和陳鐵都沒上過高中,在這羣人裡,高中畢業的齊方航已經是高學歷了。
張小龍在老家也就上到初中而已,大部分知識是跟張天生學的,水平差不到那裡去。
陳鐵的文化是在部隊學的,雖然沒上過初中,可水平不必大學生差。
王小飛拿眼藥水往三虎的傷口上擠了幾滴,三虎渾身一哆嗦,差點痛昏過去,被滴了眼藥水的傷口火辣辣的痛。
“嗚嗚……”三虎咬着牙,纔沒有慘叫出聲。
王小飛驚歎道:“果然讀書人最毒了,什麼招都想得出來。”
齊方航無比鬱悶中,下決心堅決不讀書,一定把讀書人的名頭儘快甩掉。
見三虎被收拾的差不多少了,張小龍從馬仔手裡接過一把刀,架在三虎的脖子上,問道:“說點什麼?看看能不能換你一條命。”
三虎淬了口道:“要殺就殺,四爺會給我報仇的。”
“操,他都自身難保了,還給你報仇,想什麼呢?”王小飛在一片罵了句。
三虎閉上嘴不肯說話,張小龍沒有打三虎,他們來之前,三虎肯定被逼問過,他沒說就是不知道。
“鐵蛋,你在登州的事都安排好了吧。”張小龍故意當着衆人的面問道。
陳鐵點點頭說:“都安排好了,只要陳四敢來登州,絕對有十把以上的狙擊步槍指着他的腦袋。”
陳鐵這話說的有點誇張,他一共才安排了三個狙擊手,而不是十個以上。
張小龍繼續問道:“青島那邊呢?”
“有義幫長老老槍龔懷鄉坐鎮,他的槍法比得上五十個精銳狙擊手,只要進入他視線三十米內,目標必死無疑。聽說龔老訂做了一把單臂使用的狙擊步槍,已經運到青島了。”陳鐵這話是捧着龔懷鄉說的,龔懷鄉的槍法是準,但還用不了狙擊步槍。
愕然聽到陳鐵這段話,三虎像是渾身觸電了一般,顫慄不止
他的腦海裡本能地閃現出了一張早已鏤刻在他腦海深處的面孔,那是陳四那張堅毅兇悍的臉孔,也是他發誓永遠追隨的臉孔。
腦海裡閃現出那張面孔,三虎的眼圈紅了,眼角的肌肉劇烈地顫抖着,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一般,緊握的拳頭也隨之鬆開了。
看到三虎情變化,張小龍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這個人是收復不了的,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管陳四是一個怎麼樣惡劣的人,還是有人忠於他的。
王小飛大致看出張小龍眼神中的失望,心中嘆息之餘,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憤怒,此時看到三虎那憤恨的眼神,王小龍摸摸了山羊鬍,看向一旁被綁着的老場主。
王小飛走到張小龍身後低聲說:“房東,這個人什麼都不會說。”
“我知道。”
張小龍當然知道,他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了,自己不能用,就只有殺掉去了,他說道:“沒想到陳四身邊也有幾隻忠犬,難得啊!”
王小飛低聲說道:“那邊的老場主,是屬牆頭草的,可以暫時用一下,讓他管理臨市的北區,應該沒有問題。”
張小飛點點頭,他看向三虎,多少有一些惋惜。
三虎彷彿從張小龍眼神裡看出了神秘,他大聲說道:“要殺就殺,我是不會背叛四爺的。”
王小飛從張小龍手裡拿過刀,向一旁的老場主走去。
老場主臉色陡然一變,下意識地想掙脫束縛,他用驚恐的眼神看着王小飛和他手裡的刀,他的心頭被恐懼所籠罩,沒有發現王小飛眼神中的一絲玩味,在他眼裡,王小飛的眼神和表情都是那麼的猙獰恐怖。
“你……”短暫的驚訝過後,老場主發現自己掙脫不了。大聲哀求道:“大哥,別殺我,我什麼都說了,我不想死啊!”
張小龍不由得嘆息了一下,現在條件有限,什麼樣的人都的用,這個老場主和關忘、凱風差不多,都屬於牆頭草系列的,完全沒有原則。
“要死,要活,就看你自己了。”王小飛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對老場主說道。
“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我有個女兒在燕京大學讀書,才上大二,我可以把她叫回來,給大哥當小妾,只要你繞我一命。”這個老東西,真夠無恥的。
王小飛玩味的笑了笑,揮刀砍斷了捆住老場主的繩子,把刀賽到他手中,指着三虎說:“做點你認爲該做的事,想活命,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王小飛拍拍老場主的肩膀以示鼓勵。
“看着辦吧,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表現了。”
耳邊迴盪着王小飛的話語,老場主忽然覺得此時的王小飛給他一種不可違抗的感覺,張開的嘴巴下意識地合住了,捂着刀的手,也握得更緊了。
老場主走到三虎面前,渾身抖動着,感覺手腳都不守控制一般,他看着三虎腦子裡一片的空白。
三虎看出老場主的恐懼,罵道:“沒卵的玩意,廢物。”
三虎對張小龍喊道:“要殺就動手,不要讓一個廢物來殺我。”
張小龍沒回應,有些話,不適合他說,還是讓王小飛來表現把,他轉身走出了地下拳場,陳鐵也跟着走了出去。
王小飛跟着走到老場主的身後說道:“在你眼裡他是廢物,在我們眼裡他可是一個可以用的人,至於他能不能用,就看他的表現了。”
王小飛拍拍老場主的肩膀走到一邊,他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了老場主和三虎看了看,高喊道:“你們都躲遠點,拍兩個人就夠了。”
鏡頭範圍內的馬仔紛紛避開,這個視頻可不好上。
眼看王小飛的動作,老場主怔怔的呆立在那裡,心中緊張到了極點。
王小飛說道:“怎麼了?莫非你害怕了?別怕,只要他死了,你就不必死了,這很公平。”
“啊!”老場主大喊着揮刀砍下,血光飛濺。
老場主在三虎身上砍了三十多刀才停手,三虎的頭被砍了下來,死的不能再死了,老場主肥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看了就叫人噁心。
張小龍站在雪地裡,冬夜的寒風在臉上傳來一股冰冷,張小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仰頭望向無限廣闊的星空。
陳鐵跟出來,站在張小龍旁邊,也向星空望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房東。”
張小龍拿出一支菸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氣被冬夜的寒風瞬間吹散。張小龍說道:“我在糾結於手段,我的計劃是半白半黑,求一個和字,可我現在有點太黑了。”
“哈哈。”
陳鐵大笑起來,然後說道:“我還以爲你怕殺人太多呢?哈哈。”
“操,這種事情有啥好怕的,我又不是沒殺過人。”
張小龍經歷的事夠多了,殺個把人,根本不會有感覺。
陳鐵說:“我知道你要求中和之道,以後纔有能力制衡品蘭會中的大佬,但現在的重點是抵擋住陳四的攻勢,我們只有站穩腳跟,才能去想以後不是嗎?”
“的確,先看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