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佬相視而笑,看張小龍的眼神越發慈祥。
“年輕有爲啊。”唐振又讚了句。
張小龍忙說:“唐老,您就別誇我了,您不誇我,這事我也一般辦了。”
“你不問問什麼事。”邱政慶在旁提醒。
“不管什麼事,我會盡力而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張小龍沒把話說滿。有事我盡心去辦,辦不成就不怪我了。
廣山點點頭,直接進入正題。
“小龍,你不覺得楊義輝被狙擊的時間很巧嗎?”
張小龍也想過,他送魏丹丹回義幫是隨機事件,而槍手確像早就知道一樣,早早的等在那裡。之前因事不關己,就沒有深想,這次廣山提到,他才仔細考慮了一下。
“也許,即使我不去,楊義輝也會被狙擊。”張小龍慎重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在場的都是人精,胡亂猜測,說錯話是很丟人的。
“不是也許,是肯定,楊義輝當天下去兩點要去見鄒月。他找不到金娃娃,只好求老對手幫忙。”廣山道出其中緣由。
楊義輝和鄒月在上海灘對立,之所以能達成平衡,除了品蘭會上層的協調壓制,兩家的生意也有所不同。
楊義輝的義幫,主要收入來源是航運走私,最近一年增加了毒品生意。
鄒月的女傑,主要收入來源是海上賭場、非法軟件盜版、電子器材造假、虛假信譽卡。
兩家生意不同,情報網絡也不同。
楊義輝沒辦法,只要去求鄒月。
狙擊手得知消息,早早守在大上海夜總會外面,等着楊義輝出門。沒想到張小龍把魏丹丹送了回來,行動不得不提前。
“這種丟面子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張小龍馬上猜中要點。
楊義輝和鄒月對立二十多年,讓他去丟鄒月,是件超級丟臉的事情。出來混,面子很重要,特別是楊義輝這個級別的大佬。
而且,欠鄒月人情,不好還啊!
知道楊義輝要去見鄒月的人,一定就是此事的主謀。
“現在楊義輝重傷昏厥,要找出主謀,恐怕很難。此人故意挑撥義幫和女傑間的矛盾,應該已經準備了很久。”張小龍擔憂的說着。
這個幕後黑手不好找。
廣山指着張小龍說:“你的任務就是找出幕後黑手。”
“我一定把此人找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此事辦成,就能贏得義幫和女傑的好感,以後辦事就多了幾分助理。三老把這事交給他,是給他機會。
“年輕人,有朝氣。”唐振又讚了一句。
唐振這人不厚道,他誇你,是讓你去拼命。被唐振這樣的人誇獎,絕對是一種榮耀,明知有危險,你還得往前衝。
三老看重張小龍,是看重他的潛力。
張小龍暗下決心,要把這次的事辦漂亮點,把能力展現出來。
自己有實力,別人纔會支持。就好像炒股票,沒有業績,價格炒得在高,也有崩盤的一天。
到時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談話間,車隊停在鴻程大酒店門口,這是一棟53層的高層建築,在高樓林立的上海,只是一個小個子。
聽說廣山、唐振、邱政慶來看楊義輝。
主事長老鐵頭陸毅和其他兩位長老老槍龔懷鄉、小刀許仙春迎了出來。
鐵頭陸毅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光頭,一身的腱子肉,臉上佈滿刀疤,形象無比的剽悍。楊義輝崛起,鐵頭陸毅功不可沒,每次火拼他都衝在最前面,幾次險象環生,也奠定了他義幫第二把交椅的寶座。
老槍龔懷鄉將近五十歲的年紀,乾瘦乾瘦的,眼睛閃着精光。他右手戴着手套,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總是捏在一起。龔懷鄉是義幫另一個傳奇人物,他是特種兵出身,參加過中越自衛反擊戰,槍法極準,後來被人暗害砍斷了右手,人們都以爲他廢了,沒想到兩年後再次出山,左手使槍,比右手更加精準。
小刀許仙春三十出頭,是義幫內的後起之秀,大部分時間都不再國內。負責義幫海外生意,也是他把新4號推廣到菲律賓、臺灣、日本、韓國等,他最近還計劃把新4號推廣到歐美、印度和東歐,是義幫內最能掙錢的長老。他的刀不是砍人的,而是刮毒品的小刀。
鐵頭陸毅摸着大光頭,快不應到車前。
“廣老、唐老,、邱老。”面對三位大佬,鐵頭陸毅十分的謙卑。
跟在後面的老槍龔懷鄉、小刀許仙春也跟着行禮問好。
老槍龔懷鄉態度謙卑,特別是對唐振,他尊稱:“團長,好久不見。”
老槍在中越邊境打仗時,是唐振手下的兵,因爲某些原因被迫入伍,如果留在部隊,最少也能混個少將。
“老龔,還就不見了,最近還好嗎?”唐振對老槍也很親切。
“託您的福,還過得去。”
兩人相視而笑,這種默契,只有一共出生入死的戰友才能體會。
小刀許仙春只點了點頭,態度不是很尊敬,臉上寫滿的不服。他崛起太快,心高氣傲,對老一輩不是很尊敬。在他看來,老一代早晚被淘汰,天下將是年輕一代的天下,他也不瞭解老一代大佬的恐怖。
對這種毛孩子,廣山等人,也不削與其計較。
張小龍在後面看着,對鐵頭陸毅、老槍龔懷鄉、小刀許仙春各有評價。
他特別注意小刀許仙春,不是因爲小刀有多突出,而是因爲小刀太囂張。在義幫三個長老中,小刀許仙春是最不安分的的一個,也是最危險的一個。
年輕人有衝勁,不願按理出牌。
一旦行動起來,往往叫人措手不及。
鐵頭陸毅、老槍龔懷鄉都老了,做事更穩重,不會有過激行爲。
張小東看着鐵頭陸毅,越看越覺得彆扭,仔細看了會才發現,鐵頭陸毅不只剃了頭髮,連眉毛都剃了。
難怪看着彆扭。
鐵頭陸毅也看到張小龍,心裡不免有些驚愕。
這個張小龍真能混,竟然和三位大佬坐一輛車,看三老的態度,對張小龍十分的重視。
“房東哥也啦。歡迎,歡迎。”鐵頭陸毅也是人精,態度十分的親切。
廣山知道張小龍不認識這些人,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三位大哥好。”張小龍拱手問候,不謙卑,也不傲慢,求的是中和。
廣山暗自點頭,對張小龍的表現很滿意。
“各位裡面請。”鐵頭陸毅,引領衆人進如酒店。
53層的鴻程大酒店已經清空,五百名義幫幫衆層層把守,不準任何可以人員靠近53層病房內的楊義輝。
經過大廳時,可以看到荷槍實彈的義幫幫衆。
廣山和唐振全當沒看見,邱政慶苦笑着搖了搖頭。
鐵頭陸毅纔想起三位大佬是軍政大員,是政府的人,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非法持槍不太好,便偷偷打手勢,讓持槍的兄弟躲遠一點。
真是虛僞。
衆人分乘兩部電梯上樓,鐵頭陸毅、廣山、邱政慶、張小龍坐一部電梯,老槍老槍龔懷鄉、小刀許仙春迎,唐振上了另一部。
電梯啓動後,廣山關心的問:“老楊情況怎麼樣?”
鐵頭陸毅摸着腦袋,擔憂的說:“一直都沒醒過來,我已經派人帶着血樣去北京聘請專家來上海,今天晚上應該能到。”
“知道是什麼毒嗎?”
“還在分析中。”
“知道是誰幹的嗎?”這纔是廣山要問的問題。
鐵頭陸毅不停的摸腦袋,大光頭越發的油亮,表情也更加的苦惱了。
“不……不知道。”
“不知道,義幫就跟女傑開戰,不太好吧。”廣山嚴肅的問,他依然慈態而裡,眼神無比的和諧,確讓人感受到巨大的威懾感。
這就是頂級大佬的氣場。
鐵頭陸毅的光頭上見了汗珠,被他摸過之後,光頭開始反光了。
“我也不想啊。我們的人在狙擊點找到一塊繡着‘鄒’字的布條,下面的小弟不聽號令私自襲擊鄒月的場子。更巧的是,鄒月侄女鄒蓓蓓的兩個護衛錢包包和馬撲真被殺,身上插着我們義幫內堂弟子專用的短刀。”
“你覺得是湊巧嗎?”廣山的聲音略帶責備。
“肯定是有人挑撥,可下面已經亂了,我們一直壓着,纔沒出大事。”鐵頭陸毅很委屈的說着。
在廣山面前裝假沒用,實話實說好一點。
“不是壓不住,是不想壓着吧。”邱政慶插了一句,讓鐵頭陸毅的汗更多了。
就在這時,電梯突然“咔”的一聲卡住了,電梯內的電路火花四濺,所有照明瞬間熄滅。
電梯內的衆人身體被晃了一下,張小龍反映最快,扎住馬步,一手扶住了廣山,一手扶住了邱政慶。
兩個老頭歲數大了,沒有張小龍在,非摔倒不可。
鐵頭陸毅撫住欄杆纔沒有摔倒。
廣山拍拍張小龍,站穩身子,沒有一絲驚慌,神色泰然自若。
邱政慶也很鎮靜,他抱怨道:“你們的電梯,就不能修修。”
鐵頭陸毅憤怒了,他按着通信器大罵:“電梯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停下。”
通信器對面傳來“沙沙”聲。
不安感籠罩了整個電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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