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極品兒媳 110
“嘖嘖,這排場,這派頭,這氣勢,這,”
“去門口當你的吉祥物。”
李新城冷言打斷曾煒沾沾自喜的自誇自耀,差使他站到舉辦壽宴的“香雪海”門口,迎接中午參加壽宴,關係比較遠的賓客。顧老爺子的壽宴分兩部分宴客,中午和晚上客人的分量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晚上的宴會,纔是真正的做秀場。
農莊大門口和正式宴會的山莊大廳,自有顧家最八面玲瓏的角色照看。支使曾煒去“香雪海”完全仿製大唐木結構風格的山莊門口站崗,純粹是看他閒着沒事,派點無關緊要的小事給他消磨時間。省得他在她耳朵邊嘰嘰喳喳,誇耀自己天下第一的辦事能力。
瞧出她眼睛裡的不耐煩,曾煒乖乖閉上嘴。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理了理黑色的襆頭,袍子精美的翻領,雙手負在身後,招來兩名侍者和兩名侍女跟在身後充場面,邁着大步,學電視裡官老爺的樣子,一步三搖地離開。
“小辛,這裡交給你了。”李新城囑咐一聲,從另一條道離開採用高科技手段促使梅花在顧老爺子壽宴提前怒放的“香雪海”。就同她跟顧秦說的,給多少錢辦多大事。既然顧老爺子深愛梅花,即使他的生日並不是梅花盛開的日子。只要顧家給的資金充足,他們農莊就能令“香雪海”的梅花在顧老爺子生日當天盛開。
走在暗香縈繞的小徑,耳畔傳來陣陣優雅的絲竹鼓樂聲,女子輕柔婉轉的歌聲,賓客們驚豔的讚歎聲,顧家得意的笑聲。完完全全把大唐盛宴搬到現在社會,李新城做不到,可要讓她仿製一個相似風格的,她還是能做個七七八八。
前提,顧家提供充足的資金來源。
也不知顧秦是如何說服顧老爺子,竟然對農莊每隔一段時間送過去的數額驚人的對賬單,連眉頭都不皺下。用曾煒的話形容,公主妹妹這次打土豪,打得準又狠!
“花萼樓前雨露新,長安城裡太平人。龍街火樹千燈豔,雞踏蓮花萬年春。”輕柔的歌聲伴着年輕女子婀娜多情的舞姿,向參加壽宴的賓客們,展現大唐各地喜聞樂見的踏歌。
很多賓客饒有興致地找垂手靜立的侍女侍者詢問,農場是否提供類似風格的服飾供他們穿戴拍照?全權負責接待工作的小辛和顏悅色地打消賓客腦子裡一個個離奇古怪的念頭。同時爲農莊拉生意,建議他們可以爲自家的老人辦個類似風格的壽宴。
然而一聽價格,好多賓客立馬打了退堂鼓。那價,足夠讓他們在星級酒店辦三五場豪華壽宴了。也有幾個財大氣粗的當場下單,小辛瞅他們毫不心疼的闊氣樣,臉上熱情的笑容,愈發顯得明豔動人。
梅花園裡穿着齊胸襦裙的年輕女子,以輕柔的歌聲,歡快的舞蹈,迎接賓客。舉辦宴會的仿唐風格大廳裡,古印度風格裝扮女子柔軟的腰肢,伴着充滿西域風格的樂聲,妖嬈起舞。異域風情的天竺舞剛退場,輕盈活潑的綠腰舞立即上場。有不少賓客認出跳舞的粉衣女子,忍不住感嘆,顧家果然大手筆,竟把江南地帶最出名的古典舞女神,請來給老爺子賀壽。等綠腰舞下去,身穿華麗服飾的年輕男子站到大廳中央,激烈的鼓聲響起,他身姿矯健地踏着鼓點,急速旋轉……
宴會廳裡沒有現代桌椅,一律採用低矮的案几,賓客們可以採用盤坐或跪坐兩種姿態。當然他們也可以怎麼舒服怎麼做,只要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女士們大都文文雅雅地跪坐在軟墊上,大概是受周圍環境的影響,個個“笑不露齒,行不動裙,坐不離膝,站不倚門”。平日性子再爽利的,今天也變得格外溫柔可親。
男士們倒是不拘謹,三五成羣盤膝而坐,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假使換上身古裝,還真有點突然間時光穿越的錯覺。
能留到最後參加宴會的都是重要人物,顧老爺子坐在上首的席位,與來到賀的好友們談笑風生,看上去心情十分愉快。在他旁邊,顧二老爺子皮笑肉不笑地陪過援朝說話。依着他勢利的本性,是絕對不願意浪費時間陪在過家自願早退,各方面能力都顯得平庸的過援朝身邊。但他又找不到理由不陪,尤其過援朝的興致似乎十分高亢,一直拿話攔着他,不讓他離開。
如果不是深知過援朝毛躁耐不住性子,顧二老爺子幾乎都要懷疑他是專門留在這裡堵他的。轉念想想,雖然過援朝是三兄弟中最沒能力的,但並不說明他無能。他的沒能力只是相對他的兩位兄長和三個姐妹。
不過,過家老大大約清楚自家三弟的臭脾氣,所以提早安排他退休。不然像他這把年紀的,一般都在崗位上兢兢戰戰,勤勤懇懇的工作。哪像他,打着探望小弟小侄女的幌子,扔下一切煩心事,拖着老伴跑w市來悠閒度假。
“過老三,我聽說你到w市是來認親的?”顧二老爺子強壓着不耐煩,故意挑過家人心頭最大的那根刺。
“來了這麼久,認到沒?”他說這話的語氣,聽在過援朝的耳朵挺不舒坦,然想到老伴張阿姨的警告,他眼神不善地盯住顧二老爺子譏嘲的雙眼,磨磨牙,“我聽說,當年你大侄子車禍那司機沒死,還活着。”
顧二老爺子只感到一陣氣直衝頭頂,兩眼發暗,惡狠狠地瞪視過援朝,“道聽途說不足爲證!過老三,你什麼時候也學娘麼,愛說三道四了。”說這話,他感覺心口特別不順,悶悶的。
以過援朝的身份,說的肯定不是假話,那司機或許真的活着。思及此,顧二老爺子越發坐立不安,想找兒子顧維鈞問清楚,不願陪不學無術的過援朝幹坐。他摸摸胸口,有些虛弱地說道:“我心口有點不舒服,想去休息會。過老三,你隨意。”
說完,他一擡手,兩名男子走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他,前往宴客廳後方的休息室。
顧老爺子無意瞥到這幕,不禁奇怪,開玩笑道:“過老三,我家令希該不會是被你拿話氣到了吧。”
過援朝一屁股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不以爲然道:“這事不能怨我!我就跟他說,大侄子車禍的司機有可能還活着。他心裡要是不虛,怎麼一聽這消息就立馬喊心口不舒服,跑了。顧令亦,也就你心胸最寬廣,能忍下殺子之痛,跟仇人稱兄道弟。”
“換做我,一早就把他們父子倆送進去吃免費飯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是你娘臨終遺言,要你照顧他,那也用不着把兒子兒媳兩條命都搭進去。”
他這話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其他人面色頓變,紛紛找理由起身離開,顧老爺子也不生氣,樂呵呵的目送。
他不在意,過援朝面上可不爽了,大咧咧地由着心情指桑罵槐,“顧令亦,你一把年紀都活到那啥上去了!瞧瞧你這日子過得,比那啥整天喜歡縮在殼子裡的還窩囊萬倍。我家老婆子總說我這張嘴容易得罪人,讓我跟你學。跟你學啥呀?學親生兒子死了,明知道兇手是誰,都不報仇!”
“你胡說啥呀!”張阿姨推了一把口無遮攔的老伴,轉頭賠罪,“顧大哥,真是對不住!自從他退下來,就沒人杵在他面前給他白罵了,心裡就特別不得勁,整天想着找由頭跟人吵架。一天不吵,他氣一天就不順。家裡的孩子被他罵得連家都不敢回了。”
“老子一把屎一尿地把他們養大,怎的翅膀長硬了,給老子罵幾句都不成了!”過援朝眼一瞪,拉大嗓門吼道:“難怪每次我出門,他們就趕着回家。我一回家,他們就推說工作忙。原來有你這間諜在家裡通風報信,裡應外合。張書嫺同志,你這行爲要放過去那會,就是叛國,要殺頭的!”
心知跟他計較越多,他越來勁,張阿姨也不接他話頭,自顧自轉移話題,“顧大哥,我聽說今天的宴會是顧秦那孩子一手操辦的。辦得真是不錯!孩子大了,就得鍛鍊。我看這孩子,比我們家煒煒強多了。”
“這還得謝你家那姑娘。”顧老爺子的心胸確實開闊,一點沒在意過援朝刻薄的話,聽到張阿姨誇讚他孫子,臉上的笑意更濃,“就是有時覺得對不住那孩子。”
“這不也是沒辦法。活人總比死人更重要。”張阿姨話中有話地感嘆。
“是呀,活人比死人重要。”顧老爺子深有感悟,不是他顧及親情,不忍對親兄弟親侄子下手,而是跟死去的兒子兒媳比起來,小孫子顧秦的命更重要。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兒媳,不能再失去孫子了。所以,他只能忍,忍下全部的恨與怨,麻痹自以爲得逞的仇敵。
過援朝聽不懂他們倆打的啞謎,眼光在倆人身上來回溜達了幾趟,恨恨道:“換做老子我,就算立即被槍斃,也要親手開槍打死他們這對狼心狗肺的父子。”
“真搞不懂!他又不是你們顧家的人,不過是你後媽揣在肚子裡帶來的拖油瓶。也就你們家大方,分遺產的時候,沒少分給他。”
“過援朝,你要不會說話,就立馬給我回帝都去。”聽到後媽這敏感話題,張阿姨臉一板,當即發下狠話。
過援朝囁嚅着拿起桌上的茶水,“我又沒說小媽。”
張阿姨面色鐵青地剮了他幾眼,想到躺在病牀上強撐着的小媽,說什麼都不願意認親的李家父女,好好的心情一下變得糟糕極了。
“好了,該開席了。”顧老爺子笑呵呵地打圓場,“你家姑娘送的壽禮等會第一個獻。”
“過援朝,等會一句話都不準說。不然,”張阿姨直言不諱地威脅。
“知道了。”過援朝不滿地應了聲。
顧老爺子笑着搖頭,轉而關注熱鬧的宴會廳,看着賓客們在侍女侍者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入座,靜靜等待宴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