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留下資料之後，陸雪晴似乎也輕鬆不少，她當然看得出李思琪的眼神中有一絲擔憂。
哪怕只是單純的良心不安，也算是極度危險的訊號了，就這樣消失吧，秦濤，或許這是最好的歸宿，也算對得起秦無絕的在天之靈。
擺平東南王固然是一件幸事，但在海城生存，只靠運氣是遠遠不夠的。
軍用吉普車，沒有牌照也敢招搖過市，緊靠這一點秦濤就要對車窗內的人刮目相看了。
當然他也很清楚，哪怕是方大集團背後的靠山，也未必和軍區關係這麼緊密。
東南王那座靠山算是巴結不上，因此所有的線索都直接指向了車內留下的那份資料。
“方雁峰，你小子命硬，居然沒被東南王打死，他雖然表面宣城從此低調行事，恐怕還是沒有完全死心吧，少不了對你一番嚴刑拷打，是誰保的你？”
沒錯，眼前的男子正是追求過李思琪未果，還險些將對方推入火坑的罪魁禍首方家公子，雖然對方和自己一起面對過東南王，也算是半個戰友，但人品實在沒得洗。
“這，秦兄弟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兄弟正好也給你賠罪接風，今天晚上的酒席我也是有份的，只是有些話不方便在這裡說。”
這種人，連給他當一條狗的資格都沒有。
“真的沒關係嗎，陸總？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方雁峰昨晚被沈落星帶走後，發生了一場規模很小的衝突。”
儘管裝作不在意目送秦濤離開，但對方居然真的連招呼不打，就撇下她們上了方雁峰的車。
那頭的方家大少倒是識趣，對陸雪晴點頭哈腰的，金絲眼鏡都差點滑到地上，連李思琪都不敢多瞧一眼，目光中的閃爍卻分明另有隱情。
“但似乎槍聲只是爲了掩蓋古武者出手的訊息，東南王已經連夜逃去了東南亞小國，據說那裡有他的一些生意和勢力。”
顯然，這和方家少爺的反常舉動也分不開關係，可陸雪晴到底是女總裁，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既然對外宣稱秦濤只是司機，也證明這段夫妻關係只可能是一個笑話，自己當然不會在意一個底層員工的去向了。
“幫我聯繫鄧叔叔，還有家族來往比較密切的幾位高手，現在是需要他們表忠心的時候了，如果不出力，我們隨時可以撤走資源。”
相比於家族發言人的身份，女總裁的地位都微不足道，陸雪晴在總裁室內放鬆脫下了高跟鞋，晶瑩的足底即便無需絲襪的襯托也如此無暇。
上帝是公平的，沒有後天的努力和修飾，即便是模特和明星也不可能全身上下十全十美。
然而在優厚的先天基因和家族秘方的保養下，陸雪晴的氣質和完美的膚質堪稱完美，宛若精靈，美豔不可方物。
恐怕連上帝都要感嘆，自己究竟是懷着怎樣的私心，才創造出這樣完美的產物。
“是，陸總，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和您報告，雖然反覆確認後秦濤的資料一成不變，但關於秦家那邊，我們得到了最新的可靠情報……”
同爲女性的李思琪都忍不住看的走神，哪怕她也算是常人眼中的女神級存在了。
“暴殄天物，這樣的軍用科技，如果是煉氣高手來架勢，即便遇上普通的山崩也可以全身而退。”
海城某條公路上，一輛軍用吉普橫衝直撞，卻沒有人敢多看一眼，車內兩人的交談內容更是堪稱驚世駭俗。
“不然你以爲爲什麼那些大佬可以高枕無憂，不論科技如何發展，修煉者，永遠都不會退出歷史舞臺。”
微微注入能量，氣的形態雖然無法掌握到登峰造極，卻足以附着在任何金屬載具上。
對秦濤來說跑車和頂級越野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只要自己願意，一拳打穿十輛也不在話下，什麼狗屁鋼化玻璃，也只能哄哄普通人了。
“是是是，秦兄弟果然是一號人物。”
雖然早就聽聞真正高手深藏不露，可看到秦濤隨手展露修爲，就可以讓自己的吉普車撞裂路邊的一塊牛犢大小的岩石。
“先前我還對你有些誤解，這也算不打不相識，我方雁峰別的不行，可就是識時務。”
這種完全不科學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不由他不服。
“經過昨晚的事我也算想通了，要是能和兄弟學上一兩招，練成他們說的什麼武宗，就算一輩子打不過秦兄弟你，也可以在海城橫着走了！”
“我不喜歡繞彎，直說吧，今晚的飯局，你瞭解多少？”秦濤淡淡一笑，但顯然不是出於友好。
方雁峰很確定自己某個部位又出現了失禁的徵兆，但聯想到昨晚的經歷，權衡之下還是頗有骨氣的說道。
“實不相瞞，秦兄弟你也看到了，沈二爺是什麼手段，如今也載在了別人手上，兄弟你的能耐沒的說，同齡人中恐怕也只有你本家的天才秦凌風可以相提並論了，可我要是說了，這條小命不保不說，家族的人也得遭殃啊……”
紙醉金迷，隻手遮天，如果凡人眼中家族的少爺如此高高在上，如今在秦濤乃至背後神秘人的威逼下，卻如同小學生一般瑟瑟發抖，所謂囂張跋扈，終究還是要看對象。
“給我記住。”
剎那間點繞的光芒，彷彿是看到了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特效。
古武者，所謂強者，方家自然沒少招攬，可終究只是速度力量超越普通人，並不足以讓他發自內心的忌憚，眼前這個男人，卻彷彿來自於地獄。
那消失在海城，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方雁峰隱約有了眉目，卻根本不敢去想象。
“不要再提起這三個字，否則我很樂意在明天的頭條上，看到某家族的少爺意外身亡的消息，沒有人可以查到什麼，所謂的監控，只要方法得當破壞掉簡直輕而易舉。”
回想起和鄧楓的接觸，秦濤突然有了靈感，如果只是會一點古武的潮大叔，哪怕到達先天境界，也不足以讓自己太過關注。
可對方雖然沒有出手，只是站在那裡就散發出和東南王截然不同的氣息。
“我早該想到的，呵呵。”
沒有人可以否認，戰場是人間的修羅地獄，只要是經歷過的人，幾乎都會性情大變。
或沉默寡言，或殘暴不堪，只有少數人才能保持正常心智活下去，這也是爲什麼軍人一直受到如此的尊敬。
他們所付出的，是比生命還寶貴的代價。
然而秦濤一直知道，在海城，還有比戰場更名副其實的煉獄，如果鄧楓深藏不露的秘密來自那裡，或許也解釋的通了。
“不管你原本有什麼安排，請來了所謂的高手強者，限你一根菸的時間內擺平一切，和家族交代好後，帶我去那個沒有太陽的地方看看，我想你應該能聽懂。”
“什，什麼？”
沒有太陽，看似平淡無奇的四個字，卻讓吉普車險些失控撞上對面的卡車。
“靠！你是不是瘋了！”
所幸秦濤再次聚氣附着在車身上，平安度過一劫。
雖然卡車司機安然無恙，車卻算是報廢了，就連具體的善後工作方雁峰都快速安排好。
哪怕在東南王面前都要夾着尾巴做人，一個家族的能量到底是不能小視。
“這樣就慫了？昨晚你也見識過吧，沈落星狼狽的模樣，只要你擁有力量，同樣可以做到，但你要付出相等的代價，否則就繼續回去當你的大少爺好了。”
秦濤的話彷彿帶有魔力，儘管隨身帶着命令，儘管這麼做可能搭上家族的安危，方雁峰還是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那個地方，我自己也能找到。”只因爲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如鋼刀狠狠刺入他的胸膛，破碎了內心最後的尊嚴。
海城的某個角落，歡呼聲隨時都能震破耳膜，氣氛奢靡輕浮。
“媽了個巴子！再不還錢就剁掉你的左手。”
只是用言語，根本無法同時形容暗無天日和紙醉金迷帶給人的視覺衝擊。
“嗎的，那個小妞真帶勁，等老子贏了這場，遲早要把她玩個遍！”
這是一塊無主之地，迷離的燈光無時不刻散發出墮落的氣息，無法到達的不只是太陽，同樣還有地表一切的法律和規則。
“嘿，這次的貨還挺純的，這幾箱我都要了，夠哥們爽一陣了……”
約束，在這片地下世界，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鄧叔叔，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我只是想請您出山保護思琪，她也是您看着長大的，這一次被那個傢伙盯上，恐怕就算是家族的人出面也沒辦法善終。”
蕾絲，現代時氾濫成災的元素，編織而成的面具卻充滿了高貴的氣息。
一雙美目毫不掩蓋自己的鄙夷，塗抹着暗黑系風格的脣釉和這樣的黑暗世界愈發相得益彰，很顯然，這雙紅脣的主人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雪晴，當年我答應你父親，力所能及範圍內，對陸家多多照顧，這一點我始終沒有做好，我在圈內說話有些分量，結交的朋友也比較可靠，但你不是修煉者，有些事你不太瞭解。”
位於貴賓區的二人正是陸雪晴和鄧楓，在這座地下娛樂城，擁有海城內最頂級的各類服務項目，哪怕是所謂的三大賭城也只能靠邊站。
然而，最引人矚目的確還是這個地下世界的死亡競技，爛俗的名字卻擁有無窮的魅力，只有親身參與過的人才能體會到，什麼叫做殘酷。
殘酷的是，大部分參與者都從此銷聲匿跡，相比於死亡，許多參賽者擁有更加不爲人知的悽慘下場。
談話中透露的信息，更是完美證明了秦濤此前的猜想。
遺憾的是陸雪晴對此並不知情，更沒有親眼見證過對方出手的樣子。
“我並沒有懷疑您的意思，鄧叔叔，是雪晴的話有些欠妥。”所以即便是自己最尊敬長輩的說辭，她也只能半信半疑。
搖晃的紅酒杯醞釀謎一般的香氣時，讓陸雪晴在微微醉意中，從貴賓席看到了一道同樣經過僞裝，卻儼然十分熟悉的身影。
秦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