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扶桑木或許也是那泰家的寶貝,爲何會流落至此,實在有些蹊蹺。”
小昭抖動着毛茸茸的耳朵,尾巴纏在秦濤腰間,整個身軀盪鞦韆一樣來回搖動,通過這種方式律動產生了微妙的能量場,秦濤眼前的世界也隨之改變。
“不對,炁能溝通五識六感,但絕非如此輕易就能增強,小昭你的法門,是否可以清心明目,驅散我周身的惡識,那些毒咒由惡識凝聚,絕非輕易能夠改變。”
法能通天,秦濤很清楚修煉者的諸多能力,其實就是一味提升鍛鍊能力的產物,雖然不利於穩定心性但十分有效,而惡識也可以理解爲言靈,亦或是凡人一念之差的怨意,海外的死靈法師,其實就是操控這種怨能施展魔法戰鬥,只是來源於亡者的怨氣。
“不愧是是公子,果然眼力不凡,姐姐都說小昭的這神通是天下無雙呢,只是公子身上的咒,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盡數散去。”
小昭一雙大眼睛泛着光芒,嘰嘰喳喳圍在秦濤身邊,助他躲避身後的追兵,而當兩人交談之間,身邊的核心寒潭,最後一處旋渦也沒能被小昭完全吸收,最終轉變爲了一片菱形的法陣,星點碧玉滾滾而來,猶如圓光術一般神奇,出現了一道接近刺破空間規則的鏡子。
“你這丫頭,總是喜歡胡言亂語,若是耽誤了公子的大事,你可擔當不起,如今末法劫難臨世,仙山福地無數,世人只能貪圖其中靈脈,卻最終毫無所得,這便是詛咒。”
鏡子中有一雙眼睛,動人心魄,這女子和盧雪晴一樣喜歡略微修飾自己的面容,讓原本素顏就毫無瑕疵的面龐,多了一些粉黛佳人的意味,這是一個喜歡孤芳自賞的女人。
“你就是小昭的姐姐吧,一路上多謝關照了,只是我一向不喜歡虧欠人情,有什麼儘管直說好了,若是我可以辦到,不會食言的。”
秦濤感知力增強之後,自然明白這女子的心中還有目的存在,絕不是平白出現,否則消耗如此巨大的炁跟隨自己,掌控不好本體所在的地方也被高手遇見,就是一個死字了。
“你的性子,倒是不錯,只可惜,和官人還差得遠,你嘴上不說,心裡卻恨不得將你族中之人屠盡,你恨這世道,卻也無能爲力,始終參不透,這天妒究竟爲何物。”
這一雙眼睛出現之後,秦濤腦海中逐漸有了輪廓,他想起了遊師的說法,這種基礎之上,證明修士廣修神通,其實上天入地還真不是吹牛,只是尋仙途中,難免會遇見一些問題。
遊師就是一種分支,途中元靈出竅,於是可以做到遨遊四方,但任何法門神通都有限制,何況是這種極爲變態的能力,本質上這種仙人,其實就是凡間修出了一些能力,然後開始啓發自己的潛能,操控接近靈魂的一部分能量出竅,有一番作爲。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或許和我的來歷有關,父母血脈之外,若是我前世也爲修士,一切就說得通了。”
秦無絕不是泛泛之輩,自己的母親更是包含巨大的過去,而這一切都建立在某種節點之上,只要條件滿足,看上去,聽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也可以轉變爲實質,一切只看本質,修士的本質,便是丹身玄心。
“一切是你自己所悟,我等干預不得,公子,若是你有心理準備,便看看自己掌中乾坤,一切便真相大白。”
聲音幽幽傳來,秦濤頓時心領神會,手掌之中出現了一番漣漪,但絕不算平靜,最終自己整個身軀,都進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身軀還能保持高速的身法行走,但步履之間已經依靠炁和涌泉穴之間的共鳴,產生了一種類似仙人騰空的手段。
少年如今的狀態,找到自己的身世尚且艱難,想要看到本源絕非易事,但一番坎坷扭曲之後,內心也彷彿有什麼種子破碎,徹底覺悟起來。
“我從前鄙夷秦家那些人,但我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所想,他們身上的惡習,我身上也同樣擁有,若是所做之事相同,都爲修士,爲何我能遭受天妒,而他們不能。”
天妒雖是詛咒,但絕非只是詛咒,秦濤回想起無數人提醒自己的話語,最終有了一些思路。
“天地玄宗,萬相本源……”
元神,這二字秦濤早就聽說過,正如爲何存在天妖盟,乃至其他修真古武勢力一樣,其實所有的存在,都大有來歷,只是凡人無法理解,體會,自己在宇宙之中,究竟處於一種怎樣的位置。
模糊之間,秦濤看到了一個影子,那是屬於自己的感知力,最終他看到了改變你,讓自己猝不及防的閃回,這種超越了能量的衝擊,甚至連元嬰神通都引發而出,出現了金色的啼哭聲,整個洞府都是他引發出的共鳴。
“公子!公子的元神,莫非也是上界的來歷,難怪姐姐會如此苦心所爲。”
小昭顯然知道些什麼,而此時一切所向,正如披荊斬棘,毫無頓挫可言,秦濤眼前沒有任何阻擋,只有自己的身軀不斷衝刺,突破,雙手聚雷,光點彌散,而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影子,是一個龐大的身軀,非龍,似麟,但絕不是自己見過的任何一種生物。
這畫面還有另外一番變換,人相,神通內外,聚散離合,文物兼備,這身影掌控的力量,可撼動日月,但問題也是如此,爲何歷史上許多天才總是夭折,天妒的前身,終究有所來歷。
“原來如此。”
秦濤頓時恍然大悟,既然宇宙修真範圍內存在輪迴,所以不論是在哪一道之中徘徊,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的因果之地,紅塵之中,所以上界的修士拼命也想要來到這裡,下界的存在,不只是讓他們耀武揚威,證明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
“這便是元神,另一個我。”
冥冥之中,秦濤感受到了什麼,正如許多功法融會貫通一樣,那時候喚醒共鳴的秦家老祖的神威,也在某種意義上成爲了一種啓發。
“天妒,便是要壓抑我的才能,我上一世,風光無限,所有無數人嫉妒我,他們希望看到我此生被打壓誤解,忍受一切極盡痛苦之事,眼睜睜看着我有無限才能卻施展不開,這詛咒,果然妙不可言。”
顛倒,日月所謂傾斜,當黑白完全反覆,對錯是非之間存在巨大的旋渦,黑暗中的支配者終於實現了自己的目的其一,污染,扭曲,當所有的凡人甚至是修士,都開始扭曲自己的內心,對於真正擁有才能和正心的人而言,便是一種無比的浩劫。
“而我明白,只要一息尚存,他們就懼怕,恐懼我會醒過來,如果那纔是真正的我,秦濤不過是人間一個的代價,我究竟是誰,而誰究竟是我。”
恍惚之間,如瘋癲癡迷,秦濤卻通過自己增強的天眼神通和感知力,更能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九州龍鼎,果然是重中之重。
“公子頓悟,可喜可賀,只是如此,這天妒只怕還要增強一番手段了。”
那鏡中的美目似乎也頗爲歡喜,只是看到秦濤處境,終究樂觀不得,如今鎖住命數的,絕不是單單的詛咒,但這詛咒卻成爲了一種極致的打壓和限制,如同修士劫難,形式有所改變,內在的根源卻毫無差別。
“無妨。”秦濤此時信心滿滿,正因爲無形之中,感召到了另一個自我,此人修爲,深不可測。
這造化木錘,在少年手中便開始如魚得水,過去他總是依仗自己的手段,橫衝直撞,最終還是要用上一些頭腦,如今寶甲精莽,絕非蠻力可攻破,倒也又一次驗證了劫難之中的情形。
“小子!上一次可算是你命大,若是讓你再逃走,我這手下的兵馬還怎麼領?”
一陣黑色惡風滾滾而來,秦濤只覺得來人似乎比那白蛇還要恐怖,這蠻力,果真是寶甲法寶演化出的手段,在沒有完全瞭解之前,採取了最爲霸道的方式應對。
“可笑,你本來就不是做將軍的料,有人叫你一聲大將軍,還真以爲自己命數不凡,武命之人需一身正氣,若是不能凝聚出武皇神通,便證明你血脈族中,乃至這天地之中的武靈,都不認可你!”
秦濤雙目所向,心神所往,眼前穿上了威風鎧甲,卻面目愈發詭異的黑大漢,那巨蝦之上赫然也有一番寶甲掩蓋,果真是超出了自己的所想。
那緊隨現身的黑大漢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寶,一雙附着體外的巨鉗,卻絕非霸道蠻力之物,越發看出大君選他看管寶貝和兵器,果然不是毫無緣由。
“可惜了,那白家恐怕沒有告訴你,寶甲該有如何缺陷,此地的夜叉,也容不得你。”
所謂水火不容,星聚爲引,秦濤手中洪流之氣爆發,手中寶錘爲令,讓那附近竄出的夜叉法相都和黑大漢周身的法寶產生了極強共鳴。
這一番變故,恐怕也在白家大少的預料之中,竟將他人都當做了自己霸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