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給諸葛長風的信寫好,姜暖煙這才提筆又給秋陌塵寫了一封信,叮囑他看好諸葛長風,休要讓他再如此瘋狂。
“花語!”姜暖煙將寫好的信摺好,看向花語道,“你再去找一趟千景,讓他將信連夜送出去吧!”
“是!小姐!”花語應道,“晚膳都準備好了,奴婢這就讓她們給小姐端上來吧?”
“我……”姜暖煙此時心緒不寧,心有千千結,哪還有用膳的心思。
只是她剛張口,花語便已經搶先道,“小姐!晚膳您一定要用的,不然要是餓瘦了,雖然侯爺遠在北疆,怕是也不能安心吧!”
“你呀!”姜暖煙嗔了一眼花語,這用膳的事情,諸葛長風豈會知道?不過若是他在,或許也不會允許自己不用晚膳吧?“好了,讓她們端上來吧!”
用了晚膳,姜暖煙又去紫竹院看了姜暖雪,這纔回來睡覺!可一閉上眼,便是諸葛長風寄來的那粒紅豆,她的整顆心不由又被揪起,也不知道他的傷如今好些沒有,傷口還痛不痛?
“花語!”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的姜暖煙倏地坐起,看向守着她的花語道,“一會你去找蕭公子,看看他有沒有上好的金瘡藥?”
“小姐!”花語無奈的嘆息一聲,“這個時辰,蕭公子怕是早就睡下了,您確定要將他叫起來準備金瘡藥嗎?”
“呵呵!”姜暖煙不由訕笑一聲,她這算是廢寢忘食的思念嗎?
姜暖煙剛剛躺下,便聽花語又在她身後道,“秋少爺走的時候,已經從蕭公子那裡順走了許多上佳的外傷藥,還有各種常用藥方,所以,奴婢覺得……”
“哦,我困了,睡了!”姜暖煙有些發窘,秋陌塵從蕭籬落那裡拿藥,她也是知道的,怎麼轉眼就又忘了?
這一夜便在姜暖煙的胡思亂想中過去,直到天色矇矇亮起,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等她這一覺醒來,便已是午時。
“小姐!林小姐與高小姐都等了小姐快兩個時辰了!”花語一邊爲姜暖煙整理着身上的衣衫一邊道。
林小姐?高小姐?姜暖煙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林心月和高玉琴嗎?她們可說有什麼事?”此時,林心月不在馮府守着馮夫人,跑到她這裡做什麼?
“沒說!”花語將浸溼了的帕子遞給姜暖煙道,“奴婢告訴她們小姐還未起身,那高小姐便說,她們等着便好,不必叫醒小姐!”
姜暖煙點點頭,“如今她們在哪?花廳?”
花廳中的林心月不由再一次看向高玉琴低聲道,“玉琴姐姐!諸葛夫人是不是不想幫我啊?怎麼這麼久都還沒有起身?”
高玉琴拍了拍林心月的手道,“彆着急,來我們都來了,就耐心等一等吧!無論諸葛夫人是否願意幫忙,我想她都應該向我們說明的!”
林心月點點頭,目光不由又向花廳門口望去,正巧便看到姜暖煙從門口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道,“心月見過諸葛夫人,冒昧打擾,還請諸葛夫人見諒!”
“玉琴見過諸葛夫人!”高玉琴也隨後起身向姜暖煙行禮道。
“林小姐、高小姐,不必多禮!”姜暖煙含笑看向兩人道,“二位請坐吧!實在抱歉,讓二位久等了,只是不知二位前來是爲何事?”
“諸葛夫人!”聽姜暖煙發問,林心月上前一步便跪在了姜暖煙面前,“求諸葛夫人救我!”
“你這是做什麼?”姜暖煙起身將林心月扶起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若是我能幫上什麼忙,自然會幫!”
“多謝諸葛夫人!多謝諸葛夫人!”林心月連連道謝道,然後惴惴不安的看向姜暖煙,“昨日諸葛夫人問我可願入太子府?”
看林心月當下這個表情,姜暖煙心中不由一動,她可記得清楚,昨日她問起這話的時候,林心月臉上露出的是羞窘之色,那就說明,她至少不排斥南宮凌雲,可今日,這態度轉變的也太突然了吧?
“你如今的意思是不想進太子府?”姜暖煙試探着問道。
林心月連連點頭,“是!還請諸葛夫人幫幫心月!心月一定會報答諸葛夫人的!”
“唉!”姜暖煙不由輕嘆了一聲,“若是你昨日早些說,我還能爲你想些辦法,可看昨日皇后那架勢,她是十分中意你的!林小姐以爲我有什麼本事,可以說服皇后不讓你入太子府呢?”
“我,我……”林心月沒有想到姜暖煙如此的直接,一時有些無措,目光不由溜到一旁的高玉琴身上。
“諸葛夫人!”高玉琴起身向姜暖煙福了一禮才緩聲道,“其實昨夜心月一夜都沒有睡好,她一閉上眼睛,便能看到溺水的馮公子!她總覺得若不是皇后看中她,馮公子也不會出事,所以,她纔不願入太子府!”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纔想來求諸葛夫人的!若是諸葛夫人能夠出手幫助,非但心月會對諸葛夫人感激不盡,就連玉琴也會將諸葛夫人的好心銘記在心!當然,若是諸葛夫人覺得爲難,就當我們沒有來過!”
“玉琴姐姐!”林心月眼淚汪汪的看向高玉琴。
“我們來求諸葛夫人本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高玉琴握緊了林心月的手低聲勸她道。
林心月點了點頭,眼淚卻已經順着她的臉頰流下!
姜暖煙不由對高玉琴側目,對這兩人的關係也好奇起來,“高小姐與林小姐還真是情同姐妹,你們是自小相識嗎?”
“不是的,高……”
“雖然我與心月不是姐妹,但我們卻一見如故,而且,”高玉琴搶斷了林心月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姜暖煙直言道,“我對心月的兄長十分仰慕!”
見姜暖煙狐疑的目光投向自己,林心月趕忙道,“心月的兄長名喚清秋,昨日,諸葛夫人問過的!”
林清秋?高玉琴喜歡的人是林清秋?難怪她對林心月如此照顧,原來是因爲這層緣故啊!
“諸葛夫人!”高玉琴猶豫了一下,又看向姜暖煙問道,“您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幫心月嗎?”
看着林心月那又紅又腫水汪汪的眼睛,姜暖煙不由又想起前世林清秋看向自己的滿是憐憫的目光,心不由一軟道,“其實,若沒有馮公子的事情,你是一定會入太子府的,但既然如今出了馮公子的事,這一切便都有了變數!”
林心月還沒有反應過來,高玉琴已經拉着她向姜暖煙福了一禮道,“願聞其詳!”
“世事變化無常!”姜暖煙不由感慨了一句,“馮夫人驟然喪子,我想她很需要林小姐的安撫。而且昨日事發突然,林小姐想必也受到了驚嚇,所以,依我的意思,還是回府靜養的好,若是再惹出什麼病來,反倒不妙了!”
林心月還一頭霧水,高玉琴卻已然明白,姜暖煙是在暗示林心月可以借受驚之名裝病。她拉着林心月向姜暖煙福了一禮道,“諸葛夫人所言甚是,我們這就告退,我會看着心月在府上好好靜養的!”
見兩人出了花廳,花語纔開口道,“小姐!那林小姐看起來沒有什麼城府,那高小姐卻着實不簡單啊!”
姜暖煙點點頭,“那高小姐既然明白,想來林心月也不用再入太子府了!”
“小姐心底總是這麼好!”花語不由感慨道。
“我心底哪好了?孔妙雲昨日不還說我蛇蠍心腸嗎?只不過林心月與我們又沒有什麼恩怨,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畢竟,南宮凌雲可不是什麼好人,她那麼單純的人,入太子府,無異於羊入虎口!”
說話間,姜暖煙與花語便走出了花廳,卻恰巧迎面撞上千景。
“夫人!孔夫人求見!”
孔夫人?姜暖煙不由一愣,自己與孔府向來沒有什麼交情,或者還可以說有些恩怨,孔夫人來找她做什麼?
“請她進來吧!”說着,姜暖煙轉身便又回了花廳!
片刻後,孔夫人便跟在千景身後走了進來!
“見過諸葛夫人!”孔夫人看向姜暖煙福了一禮道。
“孔夫人多禮了!”姜暖煙同樣向孔夫人行了一禮,這才一邊吩咐花語上茶,一邊向孔夫人問道,“不知孔夫人前來所爲何事?”
“諸葛夫人!我知道妙雲多次得罪諸葛夫人,但我孔府向來人丁單薄,如今更只剩她一根獨苗,所以,還請諸葛夫人大人有大量,放過妙雲!”孔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瞭來意。
聽孔夫人如此一說,姜暖煙忽然便想起如今孔府的形勢。孔令銘只有兩子一女,長子孔進平早年戰死沙場,長房一支便只留下孔妙雲一個女兒,而幼子孔進安不久前也被打死。至於女兒孔幽蘭也是已經離世,如今還真只剩孔妙雲一人!難怪孔夫人會找到她求情!
不過,下令將孔妙雲關起來的人又不是她,“孔夫人!您這話說的我怎麼有些不明白?”
“諸葛夫人!”孔夫人顯然沒有耐心與姜暖煙饒舌,“明人不說暗話,昨日的事情是諸葛夫人一手安排的吧?諸葛夫人您說吧,您要什麼條件,才肯放過妙雲?”
“呵呵!”姜暖煙不由輕笑一聲,“孔夫人!您這話暖煙可擔當不起!昨日的事情究竟誰是誰非,誰是主謀,我想孔夫人應該比我清楚纔對?”
“諸葛夫人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妙雲了?”孔夫人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她今日拉下老臉來求姜暖煙,沒想到,姜暖煙竟這般不識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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