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姜暖煙心中不由嘆息一聲,就在那睡蓮盛開時,衆人的目光都在小蓮池中的睡蓮身上,而皇后的目光卻落在林心月身上。那是,姜暖煙就爲林心月捏了一把汗,誰料到,皇后果然是看中了她!
“煙兒!陪我走走吧!”長公主又看向姜暖煙道,“不然,一會我又要被她們纏住了!”
姜暖煙環視一圈,果然見幾位夫人的眸光時不時的瞥向這裡,怕是正等待時機,欲要上前與長公主攀談。姜暖煙心下了然,皇后那裡她們直接搭不上話,只好轉而求其次,變相向長公主推薦自己家族的女兒了!
“好!”姜暖煙應着便扶長公主沿小蓮池緩緩而行。
這小蓮池雖名字中帶有一個小字,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小,足足比得上姜府碧波池的兩倍!更是將鳳鸞宮的幾座正殿、側殿圍在當中!而且池中了除了藍美人、紅美人這種極其稀有的品種,能栽在這裡的無一不是珍品。隨意拿出一株放在宮外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母親!”沿着小蓮池走了一段,姜暖煙看周圍的人漸漸少了,這才低聲向長公主問道,“您可知道皇后娘娘的名諱?”
自從見到姜永寫給姜老夫人的信後,姜暖煙十分懷疑,皇后便是當年與恆王有瓜葛的那名女子,否則,南宮凌雲怎麼可能是恆王之子?
長公主點點頭,有些好奇的看向姜暖煙道,“皇后出自沈家,名玲瓏!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我也是今日見皇后娘娘召集城中的名門閨秀爲太子殿下選側妃,所以有些好奇,她爲什麼不從她的母族中選一名女子進太子府?”
皇后貴爲一國之母,可姜暖煙竟然都不知道她是出自沈家,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如今,這鳳鸞宮中的夫人前仆後繼,都盼着自己的女兒能進太子府,從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爲何會不見皇后的母族?
“或許這也正是皇后可以牢牢坐穩皇后這個位置的原因!”長公主的目光越過眼前姿態各異的睡蓮,不知看向了何處,“皇上登基之後,沈家所有在朝的官員,無論文職武將、官職大小在同一時間都遞交了辭呈!”
“據他們說,他們每晚都夢到已故的沈老爺大哭不止,有時還會罵他們不孝,所以,他們要回去爲沈老爺守靈三年!三年後,沈家的人本該回朝繼續任職,可他們卻又給皇上上了摺子,託皇上好好照顧皇后,而他們要繼續爲沈老爺守靈,以盡孝道,求皇上成全!”
“皇上雖下旨對他們斥責了一番,可沈家的人卻依舊沒有人回朝!非但如此,甚至再也沒有一個沈家人來朝雲,後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原來如此!或許沈家不回朝雲,纔是皇上南宮澤所期盼的吧!畢竟他的疑心那麼大,就連用性命護着他的諸葛明若都不相信,更別提這些沈家人了?
“不過,或許也正因爲如此,”長公主又緩聲道,“這些年後宮無論怎麼風雲變化,皇后的位置,別說變了,就連動搖也沒有動搖過!皇后屹立不動,太子殿下的位置便也穩如泰山!”
“那皇后娘娘可喜歡梅花?”姜暖煙忽然又問道。
“梅花?”長公主搖了搖頭,“你看看這鳳鸞宮放眼便可望的睡蓮,便知道皇后喜歡的是睡蓮!”
皇后竟然不喜歡梅花?姜暖煙不由呆愣住了,那慈安山梅谷中,那一谷怒放的紅梅,難道不是恆王南宮濘爲皇后沈玲瓏所種嗎?
既然皇后不喜歡紅梅,那恆王爲何又單單要種紅梅?而且皇后的名諱中也沒有梅字,莫非與恆王糾纏的人不是皇后?
可若不是皇后,那爲何姜永寫給姜老夫人的信中又說凌雲是恆王之子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姜暖煙不由有些迷糊了!
“煙兒!你今日怎麼了?怎麼忽然對皇后這麼感興趣?”長公主狐疑的看向眉頭蹙起的姜暖煙問道。
“嘻嘻!不是正巧今日就在皇后的鳳鸞宮嗎?”姜暖煙嬉笑一聲,岔開了話題,“母親您這幾日在忙什麼?花圃中可又出了什麼新品種?”
聽姜暖煙問起花草的事情,長公主頓時來了精神,“我這兩日正在和花匠學嫁接,你可知道嫁接?就是將一種植物的芽接到另一種植物的根上,這個……”
兩人一個說的眉飛色舞、興致勃勃,一個聽得頻頻點頭,不住稱讚,全然沒有注意不遠處一雙惱火的眸子正牢牢的盯着兩人!
哼!看着這兩人,孔妙雲就一肚子火氣,今日她本就不想來,可孔夫人看她這幾日一直悶在家中,非要帶她來散散心!
這裡又有什麼能讓她開心的?這些前來鳳鸞宮的小姐們一個個都將心思寫在了腦門上:我要嫁給南宮凌雲!我要進太子府!
唯有她,對南宮凌雲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當然,知道這一點的可不僅僅是她自己,朝雲城中的夫人、小姐,甚至皇后娘娘都知道她鍾情於諸葛長風!
當年,她轟轟烈烈的向諸葛長風表白,就是爲了告訴諸葛長風,她這一輩子是非他不嫁,可誰想,她的一腔熱情卻都掉進了陰溝裡!
這姜暖煙也不知給諸葛長風使了什麼迷魂藥,僅僅一年的功夫,就哄得諸葛長風與她成親!還有那日在姜府,姜暖煙出言警告她,不許讓她再打諸葛長風的主意,更是讓她在朝雲的小姐中丟盡了人!
還有長公主,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姜暖煙什麼?姜暖煙有什麼好?哼!那麼兇悍!孔妙雲心中暗自腹誹着轉個彎,便避過兩人往回走!
剛剛走到小路的盡頭,孔妙雲便被斜刺裡衝出來的人撞的一個趔趄。
“哎喲!”孔妙雲捂着被撞得發痛的手臂,向那貿然衝出的人吼道,“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對不起!對不起!孔小姐大人又大量,還請原諒奴婢的莽撞!”
斜刺裡衝出來的是一位身着淺碧色宮裝的婢女。雖然她將孔妙雲撞的一個趔趄,可她自己卻也因收勢不穩而摔倒在地。
就連她手中端着的描金的紅漆托盤也被摔落在地。而紅漆托盤上琉璃盞中盛放的圓圓的如意糕如今也只剩了兩塊,其餘都滾落到了地上。
“哼!”孔妙雲看着眼前狼狽的宮婢,依舊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真是倒黴!只要一見到姜暖煙,就準沒好事!
“孔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那婢女好似是有些懼怕孔妙雲,竟然一個翻身便連連衝她叩起頭來!
孔妙雲不由環視了一下四周,雖說是這婢女撞她在先,但這情景倘若被別人看到,對她的名聲怕是也不好,她可不想像姜暖煙一樣落下一個悍婦的名聲。
“好了!好了!起來吧!下次走路當心點!”孔妙雲揉着發痛的手臂擡腿便準備離開!
那婢女見孔妙雲要走便開口喚道,“孔小姐!請留步!”
見孔妙雲回眸看向自己,她便接着道,“孔小姐!奴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特意將這些如意糕送給馮公子,可是這……”
“哼!”孔妙雲冷哼一聲,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臉嘲諷的看向那宮婢道,“怎麼?你的意思是這些還都是我的錯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那婢女不由瑟縮了一下,“奴婢知道孔小姐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好,所以有一事相求!”
聽那婢女如此誇獎自己,孔妙雲臉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了一點,“說吧!什麼事?”
“馮公子此刻正和未來的太子妃在一起,奴婢如今這個樣子是不能前去的,所以奴婢想勞煩孔小姐先將這兩塊如意糕給馮公子帶去!奴婢回去換了衣衫重新再取一些如意糕爲馮公子送過去!”那宮婢說着便站了起來,果然,她淺碧色的宮裝上沾染了不少的污跡!
只是孔妙雲關注的卻不是她那髒了的宮裝,而是她話中所說的未來的太子妃,“你說誰是未來的太子?就那個林小姐?”
“是!孔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您就幫幫奴婢了!”那婢女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向孔妙雲哀求道。
未來的太子妃?哼!她到要去會會她,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本事?只一眼便將皇后給吸引住了!
“好吧!”孔妙雲伸手接過那婢女雙手遞來的琉璃盞。
“多謝孔小姐!多謝孔小姐!孔小姐您可真是好人啊!”那婢女說着討好目送孔妙雲遠去之後,忙將地上四處滾落的如意糕全部撿起,又瞥了一眼四周,這才低首垂眸的沿着小徑匆匆而去。
孔妙雲端着那琉璃盞,遠遠的便看到小蓮池旁一個勾角的六角小亭中,林心月正與一位身着杏色錦裙的小姐低語着什麼,那馮寶兒便站在林心月身旁,隔着紅漆欄杆眼巴巴的望着小蓮池中輕搖曼舞的睡蓮。
“你便是林小姐?”孔妙雲擡步上了兩個臺階進了小亭看向林心月明知故問道。
“心月見過孔小姐!不知孔小姐有何吩咐?”林心月顯然是知道孔妙雲的。
“哦,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馮公子的,不過剛纔那宮婢撒了一些,她又回去取了,便勞煩我將這兩個先給馮公子端來!”孔妙雲說着便將那琉璃盞遞到馮寶兒面前,“快吃吧!皇后娘娘給你的!”
“謝謝孔姐姐!”馮寶兒像模像樣的向孔妙雲行了一禮,一手一個拿起了琉璃盞中的如意糕,想了想,又將一隻手中的如意糕遞向林心月道,“小姨,你也吃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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