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戒殺的話,讓佛女戒足停下了身形。
她美目凝視着身前還有六丈距離的雲彪,平靜的回答道:“師尊曾說,我這一生,有一個生死大劫。”
“那就是在二十歲之前,不可以下山,踏足凡塵一步,否則有殺身之禍。”
“所以師尊給我取名,戒足。”
佛女戒足的話很平淡,一點沒有走在生死懸崖的感覺。
即使她明知道,她這次不該下山,否則結局就是死。
佛子戒殺嘆道:“戒足,你應該還差一年,就年滿二十了。你爲何不能再等一年,再下山步入凡塵?”
佛女依舊平淡的道:“因爲時不待我,所以我必須踏足凡塵。”
戒殺再次嘆道:“戒足,你知道,我在天竺寺裡這兩年,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死在這裡。”
佛女平靜的看着雲彪,淡淡的道:“無量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她這話,是告訴佛子戒殺,還有云彪,她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
佛子戒殺明白,佛女這話不假。
如果自己這個佛子,勸退不了雲彪,那麼就只有佛女戒足出手。
要是佛女都不敢冒險阻殺雲彪,那麼下地獄的,就是他們的上師主持了。
天竺寺裡高僧不少。
除去佛子和佛女,還有僧衆和比丘尼,七百二十八人。
這其中,代替上師主持,管理禪院一切大小事宜的長老,有着十二位。
但是那十二長老,巴不得上師主持可以早日圓寂,他們來做天竺寺的主持。
戒殺看着佛女戒足的背影,見她邁出堅定的腳步,走向雲彪,佛子戒殺終究一聲嘆息。
他轉身離開,再不回頭。
他叫戒殺,自然是不可再殺人。
因爲他在兩年前來到天竺寺出家,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覺緣對他說過。在沒有修煉到四眼四通的時候,一定要戒殺!
沒有人會知道,戒殺真的是國師覺緣和女藩王的兒子。
確切的說,他是一個王子!
他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王子。
如果被世人知道,那麼國師覺緣,就會身敗名裂,得到佛家大極樂寺的嚴重懲罰。
有些人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已經被註定。
戒殺有着王子之實,卻是沒有王子之名!
這就是戒殺的可憐命運。
國師覺緣破戒,與女藩王有染,纔有了佛子戒殺。
對於戒殺,國師覺緣一直覺得虧欠戒殺太多。
所以國師覺緣,用移花接木,等同於邪道之法,給戒殺轉移了一甲子的佛家法力。
這一甲子的功力,龐大無比,一直蟄伏在戒殺的體內。
正是因爲有了國師覺緣這個移花接木的一甲子佛法功力,才使得戒殺,在2年之內,就成爲了三眼三通的佛子。
但是在沒有徹底煉化那一甲子的佛家法力前,戒殺不可妄動真氣,否則必會走火入魔。
戒殺離開,即使他知道,佛女可能會死。
他當然也不希望佛女死去。
戒殺在來到天竺寺之前,心裡一直對國師覺緣,和女藩王有着怨恨。
他明明是一個王子,卻得不到王子之名,沒有王子般的光榮待遇。
他恨那個和尚,爲什麼和女藩王苟合,圖一時之快,生下了他?
直到戒殺在天竺寺,認識了佛女戒足,他才明白。
原來這一切的不應該,都是因爲愛情!
因爲愛情,有時候可以衝破一切這世間的枷鎖。
愛一個人,可以拋棄一切。
只是他,現在能否爲了解救佛女一命,而開殺戒?
佛家的三眼三通,就是黃庭藏象大圓滿的境界。
其實佛子戒殺現在的真氣,要比雲彪強大不少。
但是他不能妄動真氣,不可廝殺。
他行走着……
他猶豫着……
他的背影,與佛女戒足,在街道上背道而行。
他和她,正在一步步拉開生與死的距離。
隨着生與死的距離拉開,他突然開始心疼。
他開始後悔,怕再也見不到那如同蓮花一般聖潔的佛女。
只見佛子戒殺咬牙,一步邁出。
腳下一圈白色的佛光閃耀,戒殺的身形,居然原地消失,彷彿穿越了虛空。出現了一家客棧的門口。
這是佛家六種神通之一的‘神足通’!
這樣的神足通,比瞬移還要強大。
展開天眼,佛子戒殺看穿了整個客棧的內部,在二樓的一間屋子裡,找到了他要找的兩個女人。
一步邁出,戒殺已經進入了這個房間,看着兩個漂亮的女人。
“久聞天竺寺的佛子戒殺大名,一直沒有時間拜訪。今日得見佛子,真是本小姐的榮幸。”
魔女苗玲瓏坐在桌子前,擋住了後面牀上昏睡不醒的曹蘭花。
“無量佛,貧僧也久聞天風郡第一天驕之女,有着魔女之稱的苗玲瓏,豔冠羣芳。”
“今日一見,女施主果然媚骨天成,色相極莊嚴,能留行者心。”
苗玲瓏嫵媚的一笑,更是千嬌百媚,勾魂無比。
“那麼本小姐想要知道,是我漂亮,還是你們天竺寺的那個佛女戒足漂亮?”
“無量佛,女施主,貧僧只想借你身後那個女子一用,並無惡意,你知道我的法號,叫做戒殺!”
戒殺看着舞魅的苗玲瓏,感嘆傳言不假。
這苗玲瓏就是一個天生尤物,全身上下,都透着那麼一股勾魂的風騷。
天生媚骨,又修煉了勾魂媚術,這真是天作之合,勾魂奪命的小妖精。
苗玲瓏嬌笑,“對不起,我的朋友是人,不是物。怎麼可以說借就借?”
佛子戒殺嘆道:“女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只是不想佛女死在你朋友的手中。”
“如果我再不去,可能就晚了。”
苗玲瓏還是嬌笑:“你朋友死活,和本小姐有什麼關係?”
佛子終於眉毛一凝,冷冷道:“女施主,你確定要攔着我麼?”
苗玲瓏站起來,身上騰起一片片粉色的真氣,一朵朵桃花,開始憑空出現,佈滿了整個屋子。
“我只是知道,你不能帶走她,因爲我答應了別人,要好好照顧她。”苗玲瓏堅定的說道。
佛子戒殺一嘆,搖頭道:“無量佛,女施主,你這是要逼我出手了麼?”
此刻!
大戰一觸即發的,不止是佛子和苗玲瓏這個客棧。
在大街上,佛女戒足,已經走到了雲彪的面前,兩人隔着一張茶桌。
佛女戒足的美目,平淡的看着雲彪,好似一池波瀾不驚的井水,古井無波。
雲彪拿着烈陽,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摩擦,呵呵一笑,道:“美人,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妄動,否則會像剛纔的佛子一樣,瞎掉雙眼。”
佛女戒足的美目一直看着雲彪,她是佛家二眼三通的境界,等於黃庭藏象初期的境界。
“這位施主,貧尼只問你一句話,你當真要踏上天竺寺麼?”
雲彪點頭,堅定的笑道:“不然你以爲,我遠隔萬里而來,是爲了找你這個漂亮的小尼姑,和你約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