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破敵之策?
氣氛沉悶大殿中,輕鬆許多,百官緊繃心情,逐漸鬆懈。
但是,韓雪箋三女,及百官聞聲後,不免覺得匪夷所思。
侯銘封獨自歸來,未曾攜帶一兵一卒,燕國內憂外患時,沒有百戰精銳,侯銘封究竟怎樣破敵。
然而,看着侯銘封神情自若的樣子,不像無的放矢。
金色紗帳後方,韓雪箋深深緩口氣,力爭內心保持平靜,聞聲詢問:“候將軍,你有何破敵良策,快快道來。”
“沒錯,候將軍,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文季師內心焦急,不禁催促。
時局複雜,朝堂雖有解決之法,卻與臨時抱佛腳無疑。
其代價是把京師至於空虛境地,異常危險。
大燕諸將中,侯銘封軍功最多,又曾經與宋軍作戰,封賞大典中,被譽爲大燕頭號戰將。
若有解決方法,燕國處境或許不會向目前這般危險,大家也不必心驚膽戰。
目睹殿內所有人急躁神態,侯銘封不賣關子,朗聲道;“皇后娘娘,文大人,司徒大人,末將歸來前,大概瞭解朝堂兵力。
因此,按照皇上旨意,命令駐紮長江北岸的軍團,直撲東南阻擋宋軍,雖說數量有限,暫時卻可阻擋宋軍。
同時,按照皇上授命,沿途召集各地郡兵,有五萬郡兵,與末將歸來,駐守京師東面,只待得令後,前往東南廬江郡阻擋敵軍!”
嘶!
聞聲,韓雪箋,王綸玥,慕容柒嫣,文季師,司徒,朝堂百官,全部倒吸口冷氣。
調走潛伏長江北面接應皇上的軍團,皇上敢吩咐,侯銘封竟敢實施,假若皇上渡江禦敵,被追逐江北,失去接應軍隊,怎麼辦?
文季師不禁驚駭,大叫道:“候將軍,你好大的膽子,怎麼可輕易撤離潛伏長江北岸兵團。
冒然調離軍隊,這不是把皇上置身火坑中嗎?”
“沒錯,候將軍,皇上興許意識到國中無兵,迫不得已調集北岸軍隊,你們身在南方,怎麼不勸說皇上呢?”司徒亦心驚膽戰說道。
朝堂局勢危機,想盡各種禦敵之策,甚至調遣拱衛京師的藍羽軍團,也沒有官員敢打江北接應皇上的軍團。
豈料,侯銘封歸來,吩咐江北軍團前往廬山郡禦敵。
只是撤離接應軍隊,卻不是侯銘封想法,相反來自皇上。
羣臣不解,難道皇上不擔心長江中遭遇吳越蔡水師,被其殺進燕國嗎?
朝堂靜默,侯銘封清楚大家在擔心什麼,不禁面帶歉意道:“皇后娘娘,諸位大人放心,皇上敢讓末將調集軍隊,便是有萬全之策,否則,末將不會答應,趙將軍,馮將軍,身在南方的將領,也不會答應,我等不敢拿皇上安危做賭注。今日若非時機不對,末將會全盤道出皇上意圖。”
“候將軍,你確定皇上安全無憂?”王綸玥詢問。
他了解林楓,相信林楓,更清楚侯銘封老成持重,不是親率之人。
既然林楓有方法渡江,暫時有秘密不能言,她唯有相信林楓了。
“娘娘放心,末將以人頭擔保,十日內皇上會安全歸來。”侯銘封斬釘截鐵道,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無奈中,王綸玥轉身向紗帳後方韓雪箋點點頭,雙方相視一眼,韓雪箋道;“候將軍,既然如此,那麼將軍迅速帶領五萬藍羽軍團,聯合徵集的郡兵前往廬江郡阻擋,宋軍暫時穩住局勢!
司徒大人,調集恆將軍之事作廢,依舊留守西北平叛。”
“是,末將馬上調兵,即可前往東南阻擋敵人!”侯銘封,司徒抱拳道。
羣臣退出,離開皇宮!
此刻,宮門外,卻集聚大量退伍老兵,列兵似得,整齊站在宮門外。
這些老兵,身披鎧甲,拿着從前作戰,斬馬刀,環首刀,連弩,牽着戰馬,舉目眺望,死死盯着宮門方向。
侯銘封,及不少重臣,欲前往軍營調兵,相較之前文季師,司徒面孔中不在眉頭緊鎖。
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跑進來,走到侯銘封面前,朗聲道:“大將軍,你快去宮門外瞧瞧,不少老兵聽聞大軍受困南方,唯有將軍歸來,自發集中宮門前。”
“各位大人,大家去瞧瞧!”侯銘封點點頭,向司徒,文季師說。
他們心中不解,老兵怎麼會得到消息,怎麼知曉皇上未歸呢?
老兵聚集,很容易生出事端!
來到宮門前時,侍衛打開宮門!
侯銘封目光穿過宮門縫隙時,儼然看到宮門外整齊列隊的老兵,他們一個個器宇軒昂,精力充沛,即使不少老兵殘體殘缺,渾身依舊散發出陣陣殺氣。
宮門打開,侯銘封走出,在場數千老兵,齊齊叫道:“拜見大將軍,我等請求參軍作戰!”
這些老兵,不全是侯銘封昔日的部下,他們中,有刀鋒戰士,有鐵甲騎兵,有鐵甲步兵,有輕騎兵,也有普通步兵。
此刻,全部穿着昔日甲衣,很容易辨認。
聞聲,侯銘封面色不爽,喝道:“全部散去,修要耽誤本將出徵禦敵。”
危難之際,無數老兵挺身而出,侯銘封無限感激。
這些人中,有他認識的,不認識的。不過,他們曾經有個相同名字-----燕軍。
這會兒,侯銘封神情不悅,語氣不爽,並不是擔心老兵聚集,引起禍端,相反,在爲老兵安全考慮。
老兵退役,自是因戰場中受傷,或上了年紀,不適合繼續征戰。
何況,老兵退役後,基本有比較妥善安排,許多精明老兵,甚至成爲頗有家資商人,生兒育女,生活無憂。
若再次參軍,趕往前線作戰,與飛蛾撲火有何區別。
“大將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等雖退出兵團,骨子中,依舊流淌大燕血液,戰場中,依舊可爲皇上分憂!”一名曾經參與封賞大典,被封爲侯爺的將領,左手牽着戰馬,右臂處卻光禿禿的,斬釘截鐵道。
“雷戰虎,修要胡鬧,趕緊帶領老兵退去。”侯銘封看了眼雷戰虎右臂光禿禿衣袖,移步上前,爲雷戰虎整理略顯凌亂的鎧甲,喝道。
此將他認識,曾經爲趙鴻儒部下,洛邑之戰中,受重傷,依然率先登上城頭,是名悍將,可惜戰鬥中,失去右臂。
離開軍隊時,趙鴻儒及不少將領親自爲他送行的,當時,他也在其中。
“大將軍,末將拒絕執行軍令,縱然血染沙場,亦不死不休,以我殘軀,死守國門。”雷戰虎神情堅定道。
“血染沙場,不死不休,以我殘軀,死守國門!”
“血染沙場,不死不休,以我殘軀,死守國門!”
“血染沙場,不死不休,以我殘軀,死守國門!”
………..
數千老兵在皇宮前廣場朗聲呼喊,雖身有瑕疵,依舊殺氣騰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矛戈……..”
這時,不知何人唱起了燕軍戰歌,不少老兵紛紛跟着唱起來,聲音逐漸在廣場中擴大。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不久,聲音傳遍廣場,老兵齊唱,宮門前守軍,亦情不自禁長期來。
街道中,許多四面八方而來老兵,亦一路牽着戰馬,或互相攙扶,來到廣場中,很自覺參與進請戰序列中。
源源不斷,好似京師附近老兵,全部向皇宮前集中。
旁邊,文季師,司徒及百官目睹老兵舉動,紛紛犯難。
外敵入侵時,朝堂無兵可調時,確實需要一匹百戰雄獅。卻絕不是這些退役老兵。
皇上常年征戰在外,對老兵之事,卻非常重視,今日,誰敢同意老兵奔赴戰場,待皇上歸來,定會受到處罰。
文季師靠近侯銘封,在朗朗軍歌中,向侯銘封道:“候將軍,老兵決不能奔赴戰場,皇上性格對老兵什麼態度,你不是不清楚。”
侯銘封內心更鬱悶,他亦不想讓老兵上戰場送死,奈何這羣老兵,此刻,根本不會聽他的。
神情苦惱,無可奈何道:“文大人,末將無能爲力啊,別看戰場征戰,他們聽從各位將軍調遣,那是受到皇命,今日皇上不在,誰也勸阻他們!”
一曲作罷,雷戰虎看到侯銘封與文季師竊竊私語,催促道:“大將軍,外敵入侵,刻不容緩,不要再猶豫了,今日,若將軍不答應末將等人上戰場殺敵,末將愧對皇上隆恩,甘願一死!”
言罷,雷戰虎左手抓在連弩,指向喉結處,以死相逼。
“屬下甘願一死!”一時,在場老兵,效仿雷戰虎舉動,端起連弩指向喉結處。
一個個神情堅定,不容置疑!
“雷戰虎,你….你個王八蛋,脅迫老子是不是,來人,把他給我抓了!”侯銘封怒道,向宮門前守衛喝道。
然而,將領一出,守衛無動於衷,彷彿釘在宮門前,甚至其中有守衛低聲道:“大將軍,屬下也要與雷將軍一起上戰場。”
至此,侯銘封意識到,不然這羣老兵上戰場,四面會集聚更多老兵,那時,傷亡會更大,怒氣衝衝喝道:“瘋了,全瘋了,雷戰虎,馬上整兵,下午與本將奔赴廬江郡,弄死宋國兵!”
“末將得令!”雷戰虎一喜,朗聲道,轉身向身邊老兵嘀咕道:“馬上通知京郊附近的兄弟們,快速準備,與大將軍奔赴前線作戰殺敵。”
“殺!”
“殺!”
老兵呼喊着,快速退去。
望着老兵退去的背影,文季師笑道:“候將軍,皇上方面,怎麼交代?”
“死又何妨?”
“好,我與將軍一起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