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獲悉父親來意,卻慘遭刺殺!
蘇浣晴總結往常經驗,忍不住輕嘆李釗不分黑白,若他繼續善不能舉,惡不能退,利不能興,害不能除,將朝堂大亂!
她父親乃當時名臣,有大功勞於鄭,毫不客氣說,沒有她父親大刀闊斧改革,訓練新兵,恢復經濟,縱然李釗爲賢明之君,鄭國也不會有今日成就。
然而,今日父親千里迢迢入燕,只爲協助李釗,改變鄭國糟糕局面。
不幸遭遇暗殺,若李釗知情,不撥亂反正,韓琦等惡人,會越來越猖狂,越來越胡作非爲。
鄭之內存在問題被忽視,被合理化,一切惡事被合理化,被默認,將變成羣魔亂舞的局面。
更何況,一面派出大臣爲國家爭取利益,一面又有大臣企圖破壞這種局面,不管李釗是否知情,足以證明他非嫉惡如仇君主。
沉思片刻,蘇浣晴忍不住問道:“父親,李釗有眼無珠,看不到韓氏野心,這等把家族利益高於一切的人,卻手握重權,難怪鄭國處境越來越糟糕,不過,今日父親攜帶大量財富來燕國,希望相公幫忙,依照相公性格,多半會同意!”
蘇秦沒有像女兒那般把罪責全部推到李釗身上,他了解李釗,對方絕不會在國之危難時,做出兩面三刀之事。
只怪韓琦卑鄙,把家族利益看的高於一切!
林楓是否會答應自己求情,他覺得玄之又玄,林楓貪財,衆人皆知,若是平常人,花費財富可輕易收買。然而,林楓乃帝王,所貪之財,均爲大財。若想滿足他,沒有金山銀山,慾壑難填。
畢竟,有前車之鑑,上次被林楓狠狠敲詐,李釗被迫答應,這次,若獲悉財富來自於天公寶藏,肯定會獅子大張嘴,討厭更多!
無可奈何的道:“未必,他慾望像個無底洞,肯定會討價還價,要的更多!”
言罷,瞧見女兒笑而不語,隱約肯定內心猜想,長嘆一聲,道:“不管林楓是否同意協助鄭國,在關乎鄭國延續,父親希望你向林楓美言,或許,他會聽你的,答應協助鄭國驅逐外敵,收復失地。”
鄭國處境,岌岌可危,以一國之力,不能驅逐宋軍,收復失地,解除隱患。所以,蘇秦顧及不了許多,厚着臉皮向蘇浣晴言語。
“嗯,但是,父親,相公雄才大略,有一統天下之心,他肯定有自己打算,若幫助鄭國。觸及了燕國利益,女兒怕愛莫能助了,況且,即使相公這次答應幫助鄭國,將來燕軍南下,依然會親自滅掉鄭國,所以,父親早作打算,免得倒是沒有退路。”
蘇浣晴所言皆爲事實,即使這次林楓幫助鄭國逃過一劫,然而,天下一統,必不可擋,誰也阻擋不了歷史的軌跡。
不管燕國,或者其他強大諸侯,遲早會兼併弱國,鄭國有能力改變阻擋歷史軌跡嗎?目前,她從對方身上看不到半點希望。
何況,林楓做事公私分明,利爲首,傷及燕國利益之事,即便她向林楓進言,林楓亦不會答應,相反破壞兩人關係,影響她在宮中地位。
自從誕下龍子,她不但要爲家族考慮,更要爲兒子考慮,即使兒子不爭王稱帝,也要安安樂樂過一生。
聽聞女兒言語中難處,蘇秦亦不多言,畢竟家族在鄭國,女兒爲燕帝嬪妃,過多幹涉,不合情理。“晴兒,你能幫助多少幫多少,若考慮太多,父親也不勉強你!至於家族退路,李釗有恩於我,他不負我,我不負他,不管宋軍也好,燕軍也罷,誰欲滅鄭,爲父誓與捍衛。”
當年李釗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能指點江山,把畢生宏願變成現實,沒有李釗支持,根本不可能。
“嗯!”蘇浣晴深深點頭,起身道:“父親初來燕京,舟車勞頓,多休息幾日,等待家族方面傳來消息,再做打算!”
蘇秦起身一笑,朗聲道:“走,陪爲父走走,順便瞧瞧我外孫!”
...........
七日後,黎明!
夜色下,驛站外,一匹飛馬拖着受傷探子,在驛站外面停下,探子忍着傷勢,迅速下馬,匆匆忙進入驛站中,直奔蘇秦寢室!
睡夢中,蘇秦被驚醒,掏出火摺子,點燃寢室燭臺,來不及更衣,便把探子招進寢室中,披着外衣,坐在牀頭,盯着探子問道:“蘇和,發生何事,爲何連你都受傷了?”
蘇和爲蘇氏族人,之前蘇秦遇刺,掛念族人安危,派蘇和秘密返回洛邑。
一來把韓琦設計刺殺他的事情,及與世家大族勾結的事情,全部彙報李釗,趁機拔除這個毒瘤。
二來擔心自己遇刺,韓琦心狠手辣,趁他入燕,快速拔除蘇氏在鄭國勢力,且傷害族人!
豈料,苦等數日,蘇和受傷歸來,他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睡意徹底被驅散。
幾乎無需猜測,他都預料到事情遠比想象中更糟糕,族人可能被韓琦陷害了。
“大伯,蘇家被皇帝派兵包圍了,韓琦獨掌大權了。”蘇和驚慌的道。
不清楚韓琦利用什麼手段,不但迅速剪除了蘇氏一脈官員,並且取得皇帝支持,事情對蘇家極爲不利!
“具體怎麼回事?”蘇秦着急,短時間內,朝堂豈會發生這麼多變故呢,依照他對韓琦瞭解,對方沒有這種雷霆鐵血手段!
蘇和不敢隱瞞,把事情前因後果,詳詳細細道出來。
當日,蘇秦遇刺後,他返回洛邑,爲謹慎起見,並未直接進洛邑城,而在城外花費紋銀,派一送柴的人,打着爲蘇府送柴火名義,與蘇家留守之人取得聯繫。
那人歸來,告訴他,蘇家被皇帝暗中派人包圍,蘇氏成員,被限制禁止離開洛邑城。
蘇和難以置信,妄圖潛入洛邑打探消息,卻與送信人分離不久,遭遇韓氏成員追殺,不敢鏖戰,車馬飛奔逃離。
之後數日,待在被宋軍佔領的領地中,治療傷勢,順便暗中打探消息,從南來北往的商客口中獲悉,不知何故,朝堂宣佈蘇秦謀反,解除蘇氏子弟軍權,罷免文官,把蘇氏族人全部下獄。
不敢久留,他忙星夜兼程,返回燕京,希望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蘇秦。
黎明,城門打開,他便快速入城,馬不停蹄直奔驛站。
獲悉事情經過,蘇秦勃然大怒,手掌重重拍在牀沿,悲鳴道:“韓琦老匹夫,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他欲揭穿韓琦陰謀,豈料對方先下手爲強,把蘇氏族人全部下獄,逼得他退無可退!
目睹蘇秦神情,蘇和着急問道:“大伯,韓琦妖言惑衆,獨斷視聽,皇上把蘇氏子弟全部下獄,肯定被韓琦誤導了,當前,該怎麼辦!”
“清者自清,快速解決與燕國聯合之事,老夫親自回國,當面向皇上解釋!”蘇秦道。
他相信有李釗在,蘇氏不會蒙受不白之冤,只要他成功遊說林楓,達成燕鄭兩國聯盟,便是鄭國功臣,李釗絕不會不給他解釋機會。
“大伯,你有沒有想過,蘇家子弟被下獄,肯定經過皇上允許,此番,即使你與燕帝達成協議返回鄭國,李釗怕越發會懷疑你,侄兒覺得,大伯前往不能主動羊入虎口,免得深陷危局,自身難保!”蘇和道。
聞言,蘇秦思緒冷靜下來,蘇和說的沒錯,連李釗都懷疑他,事情多半沒有轉機了,虧他數日前準備爲李釗盡忠。
自從女兒入燕爲妃,李釗就開始不太相信他,曾經有段時間,更是罷免他太尉之職,若非鄭國處境微妙,他很難被啓用。
因此,君臣之間早有芥蒂,李釗時刻防止他背棄鄭國,轉而爲燕國效力。
這次,他攜帶重金來燕,家人被秘密監控,卻也無可厚非,畢竟,接下來與林楓商議之事太過重大,若他叛國,國庫半數財富將轉移燕國。
李釗卻不等事情水落石出,直接把蘇氏族人全部下獄,這已不是懷疑了,而是治罪,肯定多半確定他投靠燕國了!
而今身處異國他鄉,不能親自向李釗解釋,怕也沒有機會,向李釗解釋了。
所以,蘇和阻止他沒錯,然而,事情關乎自己名聲與族人安危,若無他法,他不得不會洛邑,親自向李釗請罪!
長嘆一聲,無可奈何之下,李釗起身,急道:“蘇和,迅速備馬,你我快速入宮,找你表姐商議,興許她有方法。”
此刻,李釗把希望寄託在林楓身上,然又不想被林楓奚落,無奈唯有迂迴求助女兒,希望依着兩人感情,轉而向林楓求助,也許事情會有眉目。
畢竟李釗需要藉助燕國力量,林楓稍稍強勢,拿聯合之事做文章,就會逼得李釗把蘇氏族人全部毫髮無損交出來。
花費時間與精力,遠遠少於他親自回洛邑,向李釗解釋。
“是!”蘇和抱拳,快速轉身離開!
一刻鐘時間,蘇秦早收拾妥當,帶着蘇和,踏着夜色,快速朝着燕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