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動怒,言語犀利,沒有半點同情郭淮,就是在威脅郭淮,告訴他,即使他與柳文龍上演苦肉計,想陷害燕國,誣衊自己,他也有方法,有手段,揪出幕後主使。
倘若郭淮不識好歹,看不清楚當前局勢,他有方法讓柳文龍殺了他郭淮,所以,是否陷害燕國,他郭淮必須考慮清楚。
對待郭淮這種人,林楓有百種,千種方法收拾他,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打虎不成反被傷。
曹阿蠻帶郭淮離開,不久,千名刀鋒戰士進宮,接着,扎特親自帶領五萬騎兵駐紮睢陽城,在樑軍稀少情況下,柳文龍想泛起大浪,就必須考慮自己有多少底牌可言。
燕軍剛剛控制樑宮局面,鄭國使者便匆匆進入樑宮,邀請林楓與柳文龍前往鄭國軍營參與會盟,商討北方諸侯國事宜。
本來,距離會盟還有兩天時間,可趙柯突然在睢陽城街頭被刺殺,事情嚴重性超出諸侯國君王預料,加之,林楓出現在趙柯刺殺現場,北趙上下懷疑林楓舉動,林楓爲洗清嫌疑,急於召開會盟。
何況,就李釗而言,這次召開盟主大會,是他第一次行使盟主權力,是故,李釗特別重視,林楓一提醒,他馬上召集諸侯國君王,舉行盟主大會。
是夜,睢陽城外,星光燦爛,風兒輕輕。以天爲幕,以地爲席,諸侯國君王,享受着夏夜的清爽,傾聽着一池蛙叫一片蟲鳴,綴滿星星的夜空下,紛紛前往鄭國大營。
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林楓視線很想穿透這層黑幕,很想刺探天之盡頭是什麼,就好像準備看透柳文龍暗中部下什麼局。
凝望那滿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繁星,林楓在馮異帶着千名刀鋒戰士,曹阿蠻貼身保護中,低調的走進鄭國大營。
夜色極美,李釗特意把會盟之地,設在軍營空曠之地,四面點滿了篝火和火把,把大營內照的透亮,
同時,篝火三面整齊擺放着案態,上面放着豐盛食物,林楓帶曹阿蠻到來時,林疏影與趙帆,及代表北趙的顧希文均已事先抵達。
瞧見林楓出現,趙帆率先向林楓點點頭,不久前,南趙花費四千萬白銀,從燕國手裡買下了樑國的四郡之地,南趙佔了很大便宜。
今日,趙柯又被刺殺,儘管趙柯與他爲同胞兄弟,可當日趙柯把他逼走,差點被陷害的事情,他始終沒有忘記。
當前,趙柯身死,北趙即將混亂,他作爲趙國皇子,成爲繼承皇位的極佳人選,即使北趙境內還有像趙穆那種王爺,但相對而言,趙國皇室成員中,他最有資格登上皇位。
是故,今日趙帆特意提早到達,除了執意追查殺死趙柯的真兇外,也希望依仗諸侯國部隊,護送他返回北趙,登上皇位。
相較其他諸侯國而言,他希望拉攏宋國與燕國,宋國綜合國力強大,軍事力量也不弱,護送他返回邯鄲,足以震懾北趙軍隊。而燕國部隊同樣強大,購買樑國四郡之地,他又看到了燕國誠意,因此,希望林楓可參與進來。
然而,顧希文看到趙帆與林疏影在一起,又看到趙帆向林楓示好,想到趙柯身死,女帝派人暴打他,趙帆從林楓手中購買四郡之地,下意識想到三人沆瀣一氣,狼狽爲奸。
君死臣辱,心中怒火越發旺盛,忍不住越過案態,向林楓快步走過來,相距兩三米遠時,顧希文大聲喝道:“林楓,你卑鄙無恥,暗中刺殺我家皇上,今日,我誓死也要爲皇上報仇。”
神色輕蔑的瞥眼顧希文,林楓不清楚該說這傢伙忠君,還是說他腦殘,今日大家齊聚鄭軍大營,便是爲商議尋找刺殺趙柯的兇手。
儘管他最後活活氣死了趙柯,可毫無證據之下,顧希文直言他刺殺趙柯,把污水潑到他身上,頓時,林楓內心升起幾分不快。
在顧希文向着自己衝上來時,林楓紋絲不動,身後的曹阿蠻迅速上前,跨出兩步,直接抓起顧希文胸前衣襟,丟到旁邊,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憑你也想傷害我家皇上。”
林楓沒有理會顧希文,上前幾步,做到招待自己案臺前,捏起一塊糕點丟進口中,吃完之後,輕蔑的向顧希文道:“別說朕沒有派人刺殺趙柯,就是朕刺殺了趙柯,當前北趙羣龍無首,憑你顧希文,難得還想翻天,不服,你來咬我啊!”
這時,趙帆走上來,瞪了眼剛剛起身,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顧希文,語氣冷冷的道:“顧大人,當前,大家齊聚,皆爲商談趙柯被刺之事,你這般胡鬧,是不是別有心思,別忘了,當初若非燕帝衝出,趙柯肯定被人當場砍死,何況,燕帝已經生擒了刺殺趙柯的兇手,此事馬上水落石出,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虧你還是北趙肱骨之臣。”顧希文瞧見趙帆針對自己,林疏影肯定又不會向自己說話,頓時倍感無奈,輕哼一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想要掩耳盜鈴,休想,此事,我會親自上報盟主,請求盟主把事情差的水落石出。”
“顧大人,不管誰殺了趙柯,朕絕不會包庇縱容兇手。”恰好李釗走出來,聞言,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瞥了眼林楓,向顧希文說。
“謝盟主!”顧希文道。
這時,林疏影站出來,帶着一陣香風,掃了眼參與會盟的諸侯國君王,語氣森然的道:“趙柯被殺,震驚北方諸侯國,此事影響力之大,足以改變北方格局。要查清這件事情,再見到不過,除了燕帝手裡的刺客外,趙柯身死,誰受益最大,誰就有刺殺趙柯的嫌疑。”
言畢,林疏影走到李釗面前,繼續道:“若這般說來,在場之人,包括盟主與我,皆有嫌疑,是故,此事必須查的水落石出。”
李釗聞言,瞥了眼林疏影,內心很不爽,他倒想除掉趙柯,奈何鄭國陷入兩面圍攻中,不久前,馮異軍團撤離,鄭國壓力才燒燒減輕,哪有時間部署刺殺趙柯之事啊。
不過,李釗沒有直接發飆,轉而道:“女帝說的沒錯,殺人需要動機,在場之人,全有動機,整個北方諸侯國,唯有陳帝和趙柯沒有利益關係,可以直接洗脫嫌疑。”
此刻,獨孤遠與柳文龍同時出現在轅門口,相對面帶笑意的獨孤遠,柳文龍神情苦澀許多,手臂上纏着繃帶,無精打采,走進轅門。
“盟主,謝謝你爲老夫開脫,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盟主怎麼清楚老夫沒有刺殺趙柯的心思呢?”言畢,獨孤遠目光轉向柳文龍,笑呵呵道:“樑帝,你說對嗎?”
聞聲,柳文龍沒有言語,狠狠瞪了眼孤獨遠,這廝故意指桑罵槐,故意埋汰自己,他若應聲,豈不正中孤獨遠奸計嗎?
衆人一陣大笑,讓柳文龍極其尷尬,他先前隱藏太深,豈料,霸業未成,反而淪落爲階下囚,樑國面臨被諸侯分解的可能,頓時,心中又怒又恨,卻無可奈何。
笑聲過後,李釗站出來,向諸位君王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就趕快落座,商議會盟之事吧。”
衆人聞言,互相含蓄着做到自己位置上,相對太姥山會盟時,燕國國力微弱,林楓被安排在末端不同,這次,林楓與林疏影分別被安排在頭牌,一右一左,意味着燕國地位,在北方僅次於宋國。
同時,林疏影下方坐在顧希文,林楓下方坐着獨孤遠,趙帆與柳文龍則被安排到末端,相對而言,柳文龍與林楓地位變化最大,此消彼長,涇渭分明。
衆人落座,李釗率先開口道:“此次會盟,起初,大家目的在於商談瓜分樑國,避免燕國獨大,然當前趙柯身死,諸侯國人心惶惶,是故,追殺刺殺趙柯的兇手,也是會盟主要議題。”
言畢,李釗目光轉移到顧希文身上,道:“顧大人,趙柯身死,柳大人受傷,你即已代表北趙,那麼,說說你的想法吧!”
聞言,顧希文迅速起身,目光中充滿仇恨,掃了眼林楓,林疏影,及趙帆,語氣森然的道:“盟主,我家皇上在睢陽城被刺殺,燕國負責守衛逃脫不了干係,當前,微臣以爲燕國乃刺殺我家皇上的幕後真兇,盟主爲人正直,磊落,煩請盟主給微臣做主。”
李釗聞言,目光轉移到林楓身上,依照他對林楓的瞭解,這廝狡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趙柯被刺殺現場呢,而今,趙柯被刺殺,燕國成爲首先被懷疑對象,也在所難免。
然依照他的猜想,林楓多半被人陷害,恰好出現在趙柯刺殺現場,否則,林楓親自刺殺趙柯,還毫不避諱出現在刺殺趙柯的現場,那手段就太爛了。
然而瞧見林楓靠在軟塌上,半眯雙眼,享受着夏夜涼風,露出的舒坦表情,李釗又對林楓產生幾分厭惡,語氣生怒,問道:“燕帝,對顧大人的話,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