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利用碉堡與潞城形成防禦,侯銘封在潞城前,足足半月多寸步未進,當前,着實沒有什麼好方法.
此刻,趙鴻儒似有破敵之策,他內心異常欣喜,若能打破蒙闊意圖,勢必改變被動局面.
趙鴻儒走到地圖面前,詳細觀察片刻,擡頭看向侯銘封,道:“候將軍,人挪死,樹挪活,蒙闊在潞城修建多麼強大防禦,可是,他忘記了,潞城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雄關,亦非重要城池.前期候將軍沒有穿過潞城,皆因兵力受限.然而,當前潞城內匯聚數十萬燕軍,無需與宋軍耗下去.“
聞聲,侯銘封似乎明白,亦走到地圖前,詳細觀察,少時,他便徹底明白趙鴻儒言語中所表達意思.
潞城是宋國中部前往開封的重要通達,卻非唯一通道.
這樣,燕軍完全藉助越城,堅持與潞城內宋軍對峙,同時,亦派遣出軍隊,越過潞城,選擇其他道路,前往開封.
何況,他相信只要蒙闊得知有燕軍離開越城,避過潞城,前往開封,蒙闊肯定派遣軍隊,主動追擊,嚴謹燕軍前往開封與皇上匯合.
如此,燕軍以此做文章,未必不能重創宋軍,甚至攻克潞城,徹底消滅蒙闊軍團.
只是,如此行動,他們的計劃,必須滴水不漏,任何地方出現破綻,就有可能被蒙闊抓住把柄.
侯銘封冷峻面孔中,漸漸浮現出笑意,做到書房中央,端起茶杯,喝口冷茶,道:“若按趙將軍提議,咱們怕要在越城內分道揚鑣了.“
“候將軍,你什麼意思?難道想出對策?“趙俊詢問.
侯銘封未曾猶豫,面含笑意,把內心告訴趙俊等人,朗聲道:“鴻儒所言不假,潞城乃死城,蒙闊把它修建再堅固,宋軍照樣會被燕軍牽着鼻子走,以前兵力不濟,侯某難以實施,如今,諸位抵達,可協助侯某完成.“
聞聲,趙俊,白易生,李霖皆清楚侯銘封意圖,調虎離山,化被動爲主動!
這樣無論蒙闊把潞城打造的再怎樣堅固,在機動性極強的燕騎面前,這座城池反而會受到燕軍掣肘.
興奮之態,迷茫在書房中,良久,不等侯銘封提出,趙鴻儒率先站出來,朗聲道:“候將軍,讓你留守越城,死守城池,實在大材小用,何況,藍羽軍團皆爲騎兵,從來不善守城,你的戰場該是開封,這越城就讓趙某來守吧.“
鐵甲騎兵與鐵甲步兵隸屬兩個不同兵種,鐵甲步兵進可攻,退可守,留守越城,符合當前形勢.
侯銘封聞聲,起身看向趙鴻儒,雙目死死盯着對方,有點不知所措.
照當前形勢,趙鴻儒令鐵甲步兵前往開封城,與皇上率領的軍隊匯合,只要攻克開封城,將會建立天大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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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在場將領,沒有誰不想前往開封城,與皇上並肩作戰,
現在,趙鴻儒把主動提出留守越城,無疑是把這份天大功勞拱手讓他.
常言道,大恩不言謝,可是,趙鴻儒此舉,着實讓他佩服.
不禁上前,抓住趙鴻儒手臂,道:“趙將軍,你主動留守越城,可知道這樣做,意味什麼嗎?“
“趙某心似明鏡,與個人榮譽相比,提早攻陷開封城,兼併宋國,更爲重要!“趙鴻儒面含微笑,滿不在乎道.
時至今日,他在大燕軍中地位僅次侯銘封,從前根本不敢想象,縱然,今日把攻克開封城功勞,讓給侯銘封,也不會改變他在大燕軍中地位.
何況,南方吳越蜀楚四國未滅,要建功立業,機會良多,不必在乎當前得失.
瞬時,侯銘封不知道該怎樣言語,僅僅手掌拍在趙鴻儒手臂上.
然而,趙鴻儒卻朗聲道:“候將軍,女帝命令蒙闊在潞城,越城牽制燕軍主力,假若趙某沒有猜測,女帝多會孤注一擲,在開封城附近,與皇上軍隊舉行最後的會戰.候將軍領兵前往開封,務必快速行動,免得半月後,皇上領兵抵達開封,將軍帶兵尚未抵達.“
侯銘封頷首,轉投看向趙俊,白易生,李霖,吩咐道:“白將軍,留下半數犬狼在越城,協助趙將軍守城,犬狼軍團,及趙將軍帳下騎兵,休整一日,明夜和藍羽軍團,全部行動,前往開封城.“
“是!“趙俊,白易生,李霖,紛紛抱拳!
此刻,趙俊,白易生,李霖內心有些許欣喜,若犬狼軍團,藍羽軍團,及鐵甲騎兵,能夠避開潞城,一路馳騁,前往宋國皇城開封,與皇上並肩作戰,他勢必會有人封侯拜相.
畢竟,他們極少有趙鴻儒的氣節.
時間斗轉星移,白易生,李霖,趙俊,在越城休整半天,自日落開始,全軍開始收拾行囊,打磨兵器,時刻準備與侯銘封軍團開拔,前往開封城,
夜色降臨,藍羽軍團,犬狼軍團,鐵甲騎兵,合計近二十萬雄兵,趁夜色茫茫,悄無聲息自越城北門離開,向開封城方向而去.
儘管前途迷茫,或許依然必須經歷大小戰役,依然會遇到強敵阻擋,但是,宋國之內,恐怕在沒有比蒙闊軍團更爲強大的軍隊,要想阻擋近二十萬裝備精良騎兵,簡直癡心妄想.
留守越城的趙鴻儒,能否堅持,與趙鴻儒自身有關,更與他們在前線戰事有關.
若能夠迅雷不及快速攻伐,給宋軍造成危機,身在潞城內的蒙闊軍團,勢必率軍回援,只要蒙闊軍團放棄水火不浸的潞城,趙鴻儒在越城內危機,會在驟然中,全部化解.
侯銘封領兵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可惜,依然被遊離在越城附近的宋軍密探察覺.
畢竟,戰事進行到微妙關頭,敵軍任何細枝末節舉動,都有可能改變這場戰役,何況,女帝派軍自開封運來大量軍械,蒙闊對燕軍越發提放.
密探觀測越城內燕騎,基本在夜色中,匆匆自北門離去,瞬時,就是意識到問題嚴重,不敢有丁點猶豫,急忙策馬返回潞城內,向蒙闊彙報.
入夜,潞城城門早已關閉,郭萬軍領兵親自在城牆西門巡邏,提防燕騎趁夜偷襲.
密探策馬馳騁,抵達西門下,急忙點燃宋軍特製的信號,提醒城牆守軍,快速打開城門.
郭萬軍看到城牆下信使打出的宋軍信號,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未曾吩咐守軍打開城門,僅僅命令兵勇釋放繩梯,讓城牆下探子爬上來.
危急時刻,他不得不謹小慎微,防止燕軍,何況,他親自死守越城時,侯銘封就派遣燕軍,化作宋軍密探,半夜叩開越城大門,不料被潛伏城門附近的燕騎衝進城池內,導致越城失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郭萬軍當真忌憚燕騎.
密探快速爬上城頭,來不及喘息,急忙向郭萬軍道:“郭將軍,大事不好,越城內燕軍主力出城,動向不明!“
聞聲,郭萬軍神情瞬時耷拉下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方燕軍與越城內燕軍匯合,越城內究竟有多少燕騎,他心知肚明,現今,半夜時,越城內燕騎全部出城,怕是要趁夜襲擊潞城.
即使潞城城防堅固,防禦滴水不漏,但近二十萬燕騎排山倒海似得攻擊,照樣會給潞城內宋軍,造成非常嚴重傷亡.
何況,燕軍向來詭計多端,二十萬騎兵,離開越城,怕不單單襲擊潞城這麼簡單.
郭萬軍沒有猶豫,當即吩咐守軍擂鼓,提醒潞城內守軍警惕,另外,急忙帶密探前往潞城府衙,與蒙闊匯合,商議對策.
侯銘封在越城與潞城之間,多次與宋軍交戰,不可能不清楚潞城內防禦.加之,越城內最善於騎兵作戰的燕將,莫過於侯銘封.
他肯定清楚,騎兵前行攻城,遭遇宋軍堡壘,究竟會造成怎樣後果,即便燕軍兵強馬壯,也不能強攻啊,長期來,侯銘封也未曾派出騎兵強攻.
所以,郭萬軍內心隱隱不安,總覺得燕騎出城,絕非強攻潞城這麼簡單.
策馬與密探匆匆來到府衙,此刻,入睡不久,被城牆軍鼓聲吵醒的蒙闊,已經身着鎧甲,頭戴盔戎,抓起戰刀,走到府衙門口.
侍衛剛剛打開府衙大門,郭萬軍與密探恰好走上府衙臺階,蒙闊目睹兩人出現,眼前一愣,不禁詢問道:“郭將軍,爲何城頭戰鼓隆隆,是否燕軍攻城?“
“大帥,燕軍尚未攻城,可是,衆多燕軍自越城北門離開,動向不明.“郭萬軍急忙回答蒙闊的詢問,
聞聲,蒙闊神情平靜,暗暗喘口氣,飛行軍尚未成功訓練之前,他當真不希望燕軍攻城,不然,他實在忍不住在戰場中,評級飛行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把燕軍施加在宋軍身上的苦楚,全部還回去.
現今,燕軍尚未攻城,他尚能隱忍下去.
不過,轉眼中,蒙闊面容漸漸嚴肅起來,不禁向郭萬軍詢問道:“既然燕軍尚未出城,城頭爲何響起鼓聲,郭將軍又爲何火急火燎出現在府衙門口?“
郭萬軍沒有言語,反而示意身邊密探,向蒙闊解釋.
密探穩步前行,來到蒙闊身邊,輕聲道:“大帥,小人按大帥吩咐,派遣密探前往越城附近,時刻監視燕軍舉動,就在剛纔,小人親自看到,駐守越城內的燕騎,似乎傾巢而出,全部自北門離開,向北方而去.“
“北方?“聞聲,蒙闊喃喃自語,似乎在思索問題,不久,向郭萬軍問道:“郭將軍,潞城北方,距離潞城最近城池,是不是湘城?“
“大帥,沒錯,湘城,黎城,這兩座城池,距離潞城極近,大帥是不是懷疑,侯銘封率領燕騎離開越城,攻擊湘城或黎城!“郭萬軍回答,順便詢問蒙闊燕騎動向.
沒錯,蒙闊實在擔心燕騎出城,主動襲擊在湘城,黎城,甚至,他大概猜出侯銘封意圖,生怕燕軍匯合,越城內燕軍數量倍增,侯銘封開始率領燕騎東征西討,攻陷潞城附近所有城池,漸漸讓潞城淪爲孤城,失去與外界聯繫.
那時,潞城防禦再強大,若城內糧食耗空,外部援軍無法運送軍糧,不能維繫宋軍生存,長此以往,潞城會不公而破.
一時,蒙闊面容越發蒼白,身體不禁微微顫抖,手臂支撐在門框上.
他的擔心,絕非庸人自擾,實在是極有可能發生.
郭萬軍焦急等待蒙闊作答,然而,目光留意到蒙闊神情距離變化,焦急詢問:“大帥,你沒事吧?“
聞聲,蒙闊意識到自己有點失禮,急忙擡手整理衣衫,長長喘口氣,向郭萬軍道:“郭將軍,侯銘封卑鄙啊,仗勢欺人,他怕是要趁越城內燕騎數量衆多,快速攻陷潞城附近城池,讓潞城變成孤城,死城,從而消滅我們.“
“什麼?“郭萬軍大吃一驚,張開嘴巴,圓溜溜雙目,不可思議盯着蒙闊,道:“大帥,若侯銘封率軍剪除潞城附近城池,不但我們會失去聯繫,當燕帝領兵自北方抵達開封,我們也恐難衝破燕騎在外圍形成的防禦,快速馳援皇城,這侯銘封實在太陰險狡詐了.“
起初,他們計劃把潞城打造成鐵桶防禦,斬斷侯銘封軍團,與即將南下的燕帝軍隊匯合,誰知,對方反戈一擊,非但衝破宋軍防禦,持續下去,極有可能讓宋軍陷入包圍中.
如此,女帝在開封城附近準備,在兩支匯合的燕騎面前,怕極難發揮成效,宋國有滅國之禍啊.
蒙闊亦神情嚴肅,沉默少時,道:“郭將軍,你馬上命令軍隊,攜帶在鐵滑車,前往越城北門處伏擊,另外,郭將軍,你親自領兵,乘坐踏踏車,追擊燕騎,力爭在燕騎抵達湘城前,抵達湘城,拒城而守,阻擊燕騎,決不能讓潞城北方城池,落入燕軍之手.“
湘城,黎城,對處於潞城內的宋軍,有多麼重要,蒙闊不是不清楚,在危險境遇中,他不敢坐以待斃,哪怕付出慘重代價,也要阻擋燕騎潞城外,形成包圍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