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嫉妒,就那般設計害人性命,荊媚兒你的心未免太歹毒了一些吧?”沈靖逸神色怒然道。
太后看向荊媚兒的視線也是越發的深幽了,這個女人,她從未看透過,當年要不是看在離輕若突然喪妻一直鬱鬱寡歡的份上,她也未必會同意他忽然之間要娶一個平民女子。
看來,當然她還真不該心軟。
“皇上,你要殺要剮,罪婦都心甘情願的接受!”荊媚兒神色坦然的說道,看上去也不像是真心悔改,而更是因爲無謂才如此的。
荊媚兒的態度,是衆人都琢磨不透的!
雪衣塵看着荊媚兒,眼中似乎有些疑惑之意。
“哪怕是要你死,你也甘心嗎?”太后冷冽的對着荊媚兒清朗的說道。
荊媚兒心中冷笑,她就算是不甘心又如何,難不成你們就會饒過我嗎?
而就算是太后等人都饒過了她,有些人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逗比任何人都要狠心。
這時,離輕若終於是有了點反應,上前開口道:“皇上、太后,微臣的王妃犯了錯,微臣自當是有責任的,還請皇上一同責罰!”
說的輕描淡寫,卻是相當認真的。
沈靖逸與冷莫寒心裡最是清楚,這離輕若要麼不說話,若是說話了,那這話就絕對都是認真的。
要說這離王爺對離王妃有情的話,他似乎表現的太過漠然了,但是若是說他對離王妃完全無情的話,那也不是,總而言之,衆人也是覺得這兩人的關係是很難讓人搞得懂的。
“謀害皇親,這罪自是不可饒的,但是這件事歸根究底也是荊媚兒與南媛所爲,自是與離王爺你沒什麼關係的,離王爺你也沒必要將此事攬到自己的身上,哀家與皇上可不是糊塗人,這罪該誰是誰!”太后極爲嚴肅的說道,正如她所說的她與沈靖逸又不是傻瓜,別說這事根本就查不到與離輕若有半點的關係,就算他是真的也參與其中,他們也絕不能那般輕易的動他,他可是離王爺,離王府的當家人,要是他出事,這帝都可是真的會亂的。
再說,無論是沈靖逸還是南萱,都是打從心底覺得離輕若與當年之事無關的,就連南阮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雖說這離輕若性子有些古怪,也不時常與他們一起,但他還算是一個重情義之人,更不是一個會在背後暗算別人的人。
一個人重情義自是好的,但若是太過重情義了,也就顯得過於癡了。
沈天澈乾淨利落道:“皇祖母說的極是,這罪可不能亂判,但也絕不能輕判!”
清寒之意,令人生畏。
沈天傲也是一如反常的摻合道:“離王妃與冷王妃既然犯了如此大錯,若是輕判,必然引來不公之聲!”
“就是啊,皇上,這一次可一定要好好的給這兩人定罪,否則的話,也實在是太對不住南阮妹妹了!”賢妃也是義正言辭,滿心像是爲南阮說話一樣。
沈天琪也是懶得多言了,反正他多說一句少說一句也都是無所謂的。
反正這一次,沈天皓是真的栽了。
看着沈天皓母子那副快要想殺人卻還是強忍着的樣子,沈天琪就覺得好笑,當然這種場合之下,他也只能在心裡偷笑了。
這沈天皓從小仗着離王府與離貴妃的珍貴地位,就已經自己是有多麼的了不起了,再攀上冷王府之後,就更是自恃過高了,在沈天澈沒有回帝都之前,他還真的以爲他順理成章就應該是下一任儲君了,但是現在這情況可早已不是他原先想象的那般美好了,反而是越發遠離他預先鋪好的軌道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沈天皓自然而然都將其原由歸結到了沈天澈與風南曦兩人的身上,要是他們兩人從未回來帝都,那麼眼前之一切就根本不會發生了,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副狼狽樣。
沈靖逸看着神智已然時常的南媛,還有淡然樣子的荊媚兒,終是開口道:“來人,將這兩名罪婦壓入天牢,擇日問責!”
隨後,侍衛就上前而來了。
冷珞瑜一下子就擋在了自己母妃的身前,不讓那些侍衛靠近,對着皇上哀求道:“父皇,我母妃已經知道錯了,你饒了她吧!”
又朝着太后求情道:“皇奶奶,你饒了我母妃吧!”
對於冷珞瑜的這般淚流滿面的樣子,太后並不爲之動容。
轉眼間,侍衛就已經將荊媚兒帶下去了。
在與離輕若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荊媚兒的雙脣輕輕一動,除了離輕若之外,無人看到。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人帶下去!”太后厲聲說道。
那兩個侍衛急忙又再次上前,卻還是被冷珞瑜給擋住了。
冷珞瑜到底是冷王妃,還有着郡主的身份,侍衛們也是不敢得罪的,更別說是動手了。
“父王,你快幫母妃求求情啊!”冷珞瑜一邊抱着神色呆愣的南媛,一邊對着冷莫寒喊道。
看着冷珞瑜這樣,冷莫寒也是無奈。
他早已沒有了爲她求情的資格!
太后眸眼冷銳,轉而對着沈天皓道:“還不快將你自己的王妃管好?”
這話落了之後,沈天皓才終於是有了反應,起身便想拉開冷珞瑜與南媛,豈料這一次冷珞瑜卻是絲毫不鬆手。
沈天皓柔聲開口道:“珞瑜,你要是再這樣,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
從始至終,自己的夫君都沒有開口幫她們母女多說一句話,冷珞瑜心裡已經是涼了一截,而現在他居然又這樣一說,更是讓冷珞瑜全身泛起了冰寒之意。
在那一刻,冷珞瑜的心中就突然有了一種從未真正認識過沈天皓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樣,讓她甚至都已經感覺不到寒心了。
一個男人在需要你的時候,可以對你甜言蜜語,滿是柔情,但當你成爲他的絆腳石之時,一切就都開始變了。
在冷珞瑜擡眸看向沈天皓的時候,沈天皓也是一愣,因爲此刻冷珞瑜的眼神滿是冷意,冷的讓他都覺得有些刺眼了,一直習慣了冷珞瑜用那種柔情亦或崇拜的眼神,突然間一邊,沈天皓也是有些無法接受。
“姐姐!”南澤的情緒也是很不穩定,臉色也是越加的蒼白了,雖然心裡很是生氣也很是無奈,但是這南媛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要讓他做到完全的不管不顧,那也是很難的,即使覺得很對不起南阮,但南澤還是用着微弱的聲音喊了一聲南萱。
南萱的心意很是決然的,但是在看到自己弟弟那副樣子之時,心裡還是有些不忍的,方纔也是恍然,剛纔自己只顧着發怒了,卻是忽視了南澤的情緒,倒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了。
“珞瑜,錯了就是錯了,你母妃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就應該爲此付出代價,你現在這樣只會加重她的罪責,你要是真心爲你母妃考慮,就還是冷靜一些吧!”太后稍稍溫和的對着冷珞瑜說道。
聽了這話,冷珞瑜也是有些冷靜了下來,知道剛纔是自己太過沖動了。
趁此時機,沈天皓就終於是將冷珞瑜拉了起來。
隨後,那兩個侍衛就快速的將南媛帶了下去。
看着南媛離去的身影,不好受的人,又何止只有南澤與冷珞瑜兩人。
其實在場之中,最最不好受的人便是南阮了。
風南曦與冷慕楓一左一右分別握住了她的手,看着自己一雙兒女給予的堅定眼神,南阮才終於是扯出了一絲笑容。
“二弟,你怎麼樣?”太后對着南澤關憂的問道。
南澤輕點頭道:“我還撐得住!”
這一喜一悲之下,南澤還能不暈就已經很好了。
太后繼而說道:“離王爺,貴妃,離世子你們也都坐下吧!”
這離華濃與離君煦兩人是跪的時間最久的,待太后說完這話之後,離華濃想要起身,腿腳都已經發麻了,沈天皓拽着冷珞瑜都來不及,也自是沒工夫來管自己母妃了,還好她的身邊還有離君煦這個侄子。
“趁此機會,兩位王爺是不是也應該做出決定纔對呢?”南萱神色肅然的對着離君煦與冷莫寒說道。
太后這話的意思,只要不是傻瓜就會明白。
“微臣一切都聽從太后您的意思!”離輕若直言回道。
離君煦沒想到自己父王那麼容易就答應了,也是覺得有些意外,而離華濃更是有些不解了,這大哥既然能做到如此絕情,那當初爲何又是非要娶那個女人呢?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想隨便給君煦找一個後母而已,亦或只是看中了那個女人的皮相而已?
既然答應了,那太后也是不想去多問理由。
冷莫寒卻顯然有些難色。
沈天琪一副恍然覺醒的樣子,脫口便道:“那現在冷王爺不是有了兩位冷王妃了麼!”
當年南阮可是沒有與冷莫寒和離的,她的冷王妃身份也是沒有被剝去的,所以現在她依然可以說是冷王妃。
“阮兒,你的意思是?”太后柔聲對着南阮問道,視線也不由朝着雪衣塵多看了一眼。
這雪衣塵現在可也是南阮的夫君呢,她多少還是會顧慮一些的。
南阮還有些沉靜在剛纔南媛與荊媚兒兩人之事中,在聽到太后這一問之後,才幡然覺醒。
擡起雙眸之後,就看到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包括是冷莫寒與離輕若皆是如此,兩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個是歉意非常,另一個則是淡然如水。
沒等南阮回答,風南曦就對着冷莫寒冷冷開口道:“冷王爺與我孃親早已緣盡了!”
風南曦說這話,無非就是想要明確的告知南阮,她並不在乎誰是她的父親!
冷慕楓沒有說話,但也是相同的意思。
雖然是有些覺得難受,但他也還是覺得孃親的幸福最爲重要,而父王早就已經不能給孃親那份幸福了。
聽了風南曦這話,冷莫寒眸眼之中還是多了幾分的落寞,而離輕若的嘴角卻是浮現了一絲笑意。
南阮朝着風南曦與冷慕楓看了看,再與雪衣塵對視了一眼,隨後便起身,鄭重的對着皇上與太后道:“皇上、太后,我已經重新嫁了人了,所以再也是沒有資格當什麼冷王妃了!”
重新嫁了人?
這話一出,無疑更是令在場之人震驚。
冷莫寒與離輕若雙雙擡頭,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離華濃與賢妃幾人也都是愕然非常,都是想不到這南阮也竟然已經嫁給了別人,那這冷王爺是不是也算戴了綠帽子呢?
賢妃心裡更是發笑。
知道衆人心裡是何想法,於是沈靖逸就開口道:“當年阿阮落下山崖,命懸一線之時被人所救,重生之後,阿阮便失去了記憶,而她的那位救命恩人對她照顧備至,阿阮感動之下便同意嫁了他!”
簡單之言,卻是解了衆人心中的疑惑。
南澤與南司宇就知道南阮是絕不會輕易的再嫁人的,也更不會無理由的不回帝都,原來還有這一段,這麼一來,也就是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