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道:“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伊麗莎白今天在滑雪道上老老實實的滑雪,卻被人傷害,身負重傷。我們想要起訴傷害她的那個人,而你是這次事故的目擊者,同時又是伊麗莎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出庭作證,幫我們指認那個行兇的人。”
蕭鵬目瞪口呆,沉默了一會兒,蕭鵬反問道:“爲什麼你們不找亞莉?”
馬丁臉上有點難色:“你也知道,亞莉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她如果上了法庭的話,她的供詞可能會對伊麗莎白不利。”
蕭鵬氣笑了,感情你們也知道這個事情是伊麗莎白的責任?蕭鵬皺眉:“哦,你們的意思是伊麗莎白不能撒謊所以找到我麼?這是什麼意思?”
馬丁訕笑道:“不是讓你撒謊,而是讓你美化一下語言,說一些有利於伊麗莎白的供詞。據我所知,你們華夏人都是無神論者,所以這麼做沒什麼心理壓力的,當然,我們可以給你一些合理的經濟補償。”
蕭鵬深吸一口氣:“我們華夏人是無神論者比較多,但是不代表我們沒有做人的原則!就算我不信宗教,我也知道‘人無信不立’的道理,你們腦子抽了認爲我會爲了錢撒謊?”
馬丁不死心:“蕭先生,你可別這麼說,我們是朋友不是麼?朋友就是該互相幫助的不是麼?”
蕭鵬冷笑道:“我可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請你們離開吧。”
馬丁笑道:“蕭先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格,你報個價吧。”
蕭鵬冷哼一聲:“你很有錢麼?”
馬丁一臉得意:“我知道你是這次亞莉旅行的司機,亞莉應該給你挺豐厚的薪資,但是相信我,我會給你更讓你滿意的報酬,我們要爲伊麗莎白的伸張正義!不能讓她白白受傷”
蕭鵬目瞪口呆,自己是亞莉的司機?好吧,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明明是伊麗莎白的責任,你們這擺明了就是想詐錢的,怎麼就成了伸張正義了?
還要不要那碧蓮了?
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特麼的神經病啊!
正在這時,房間門打開,馮志走了出來:“蕭鵬,這麼冷的天你在外面幹什麼?叫着你朋友進去一起喝兩杯去。”
蕭鵬冷哼道:“他們可不是我朋友。”
“哦?”馮志聽後看着來人,當他看清楚來人後嘴巴卻都氣歪了:“怎麼是你?”
蕭鵬一愣:“瘋子,你認識?”
馮志咬牙切齒說道:“就是這個孫子在鐵路上說我是恐怖分子,害得我被抓了起來!最特麼的可恨的是,到最後他也沒跟我道歉!”
“哦?”蕭鵬聽後一臉陰冷的看着馬丁,這尼瑪就是作死了。
蕭鵬一攬馮志的肩膀:“馬丁,伊麗莎白,你們走吧,我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這纔是我的朋友!瘋子,咱們走,喝酒去。”
“五萬歐元!五萬歐元行麼?”馬丁看着蕭鵬要走,急忙喊道。
蕭鵬頭也不回,直接豎起中指,回到房間裡關門送客!
馬丁和伊麗莎白看到房間門關閉,愣在原地。
伊麗莎白皺眉問道:“馬丁,這個蕭鵬怎麼不像你說的那樣會按照我們的安排來啊。”
馬丁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奇怪啊,我認識很多華裔,爲了錢幹什麼都行,這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
“難道他覺得錢少?”伊麗莎白問道。
“這還少麼?五萬歐元啊!都夠他辛苦一兩年了!”馬丁反駁道。
馬丁想了一下:“別擔心,這錢他不願意賺,肯定有人願意賺,我就不信當時現場那麼多人,我一個也找不到!不是所有人都跟他那麼傻的。我們走,瑪的,爲了這個傻缺在這裡挨凍了半天!真特麼的不值得!”
而回到了房間裡的蕭鵬也被馮志追問道:“蕭鵬,那倆人是誰啊?”
蕭鵬喝了口啤酒答道:“女的叫伊麗莎白,聽說是個滑雪運動員,不過是千年最後一名的那種,那個男的我不認識。叫什麼?馬丁?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那個伊麗莎白在滑雪道上讓人撞了後摔了一跤,這是準備控告那個人呢。”
“那他們找你幹什麼?”馮志問道。
“丫的那次碰撞事故明明是她自己的責任卻要告別人,這是擺明了要去詐錢去。他們也知道事故責任在他們自己,想讓我去做假證呢。”蕭鵬答道:“還尼瑪奧運會參賽選手呢,幹事夠下作的!”
戴博隆突然問道:“你說的滑雪運動員是伊麗莎白斯沃尼麼?”
蕭鵬一愣:“你知道?”
戴博隆笑了起來:“在瑞士,誰不知道她?瑞士人熱愛冰雪運動,對這樣侮辱冰雪運動的人那肯定是極爲痛恨的。”
蕭鵬聳肩:“人家有錢啊,還能競選州長,還能參加個奧運會。”
“屁的有錢,她早讓瑞士人扒了個乾淨,她家就是個星條國中產,只能用略有資產來形容,自己在硅谷做HR賺的那些錢早就用在滑雪上了,她競選州長靠的是募集的政治獻金,參加奧運會積分賽靠的也是募集的資金。那是個玩衆籌的高手,用別人的錢實現自己夢想,然後出了名字給自己攬財。”戴博隆說這話時一臉嫌棄。
蕭鵬眼珠一轉:“馮志,你不是綽號‘小瘋子’麼?告他們去啊!都把你扭到警局裡面去了!”
馮志苦笑道:“哪有那麼多閒錢去跟他們打官司啊,不划算不划算。”
蕭鵬噗嗤笑了起來,標準的華夏人行事方法,做事前先衡量得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在外面那麼多年了,做事還這麼小心啊?難怪在外國,華夏人好欺負了,賺錢多有什麼用?腰桿子軟啊!”蕭鵬說道。
馮志聳聳肩:“鵬哥,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咱們華夏人不一直都是這樣麼?我們這纔出來多久?你看看人家那些老華僑,出去幾百年了,不是還是這個樣子麼?悶聲發大財纔是硬道理!咱華夏人不管到哪裡,都是勤勞能幹會賺錢的。”
蕭鵬一臉嫌棄:“誰你們真的以爲有錢腰桿子就硬?好吧,如果一切和平,確實如此,但是亂世呢?你印尼的事情你們知道吧?”
馮志說道:“你說的是‘黑五月暴動’麼?”
黑五月暴動是指九八年的時候,印尼受到亞洲金融危機重創,經濟崩潰,當地物價瘋長,而當時印尼戰略後備部隊司令普拉博沃爲了轉移民衆視線,延長家族統治而陰謀策劃的槍殺學生、殘害華人的惡劣行徑,通過挑動種族矛盾,把矛頭對上了當時相對富裕的印尼華人,五千多家華人商店和住宅遭燒燬,一千多華人死於那場騷亂。
(呃,用華夏的話說,老天饒過誰?六年後的印尼就發生了人類歷史上最恐怖的海嘯,死了二十多萬人,一百七十萬人無家可歸。。。。。。)
蕭鵬卻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印尼其實是一個有排華傳統的國家,要知道,華人遷居印尼之初就是爲了經商貿易,經濟實力明顯優於當地人,在這種仇富心理下,大規模排華騷亂間歇性就發作一次,1945年的‘泗水慘案’;1946年3月的‘萬隆慘案’;6月的‘文登慘案’;8月的山口洋慘案;9月的巴眼亞底慘案還有1947年的巨港慘案等等等等,最可怕的是1965年,你們知道殺了多少人?五十萬!”
歷史有時候也並不公平,印尼前獨裁者蘇哈托,也就是發動65年排華慘案的罪魁!
從1963年上臺,到98年因亞洲金融危機下臺,他在印尼獨裁執政二十五年,而就在這些年裡,他壟斷了印尼全國70%財富。當他下臺後人們調查發現,蘇哈托在任期間貪污一百五十多億,他的家族一共侵佔資產高達三百多億!被譽爲‘全球第一貪’!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下臺後也沒被懲罰,一直活到87歲。
蕭鵬淡淡說道:“一個國家不強大,個人再強大也沒用!跑到別的國家賺錢?那在別人眼裡就是養豬。到了時候下刀子毫無心理壓力。”
戴博隆聽後嘆口氣:“我們這些人背井離鄉,誰不想挺直腰桿子過日子?可是沒辦法啊,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 有得便有失。出來混了這麼些年,我和老戴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可是壓根就融入不了本地人的生活,人家還是打骨子裡瞧不起你。現在還好多了,咱們國家富裕了,早幾年窮的時候,他們更瞧不起我們!”
蕭鵬笑道“既然你都明白這些,還玩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告丫的啊!”
馮志臉色有點尷尬:“鵬哥,你可能不瞭解西方國家,在這裡打官司就是比誰錢多。而華夏人打官司需要付出更多的金錢和精力,官司是真的不能隨便打的。”
蕭鵬撇撇嘴:“怕什麼?你就學學那個姓黃的體育解說,就是那個‘偉大的意大利’,人家告卡戴珊的時候啥事不幹,就說自己抑鬱,你也就這樣搞,就說自己因爲那次報假警抑鬱了,而且有了心理陰影,影響自己的正常工作生活,反正就往心理病上扯!我保證你發財,不然咱們這樣,你打官司的錢不管多少都是我來出,打完官司你還我,如果沒贏的話我不要你錢,你覺得怎樣?”
馮志一瞪眼:“那還廢什麼話?告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