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陝州就離延州府已經很近了,從陝州在延州府的路上,樑薪心中對於董正封這個人倒是慢慢欣賞起來。從進入到陝州城的時候樑薪就發現陝州城裡士兵軍紀嚴明,街上很少有乞丐沿街乞討,百姓們穿戴乾淨整齊看上去頗有精神。
這證明了兩件事,第一陝州城內很少遭遇戰亂,第二陝州城並沒有那麼多的苛捐雜稅,否則百姓們地生活不會這麼安逸。
從陝州城內出來到延州府的路上,樑薪更是驚訝於一路上都沒有看見遷徙的難民和沿街乞討的乞丐。這讓樑薪突然有興趣和董正封好好聊聊了,在大宋的各路節度使中,能夠讓百姓安居樂業的人並不多。董正封能夠做到如此,足以證明此人是個有能力的人。
來到延州府的城門下,樑薪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名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大宋節度使官服,身後跟着的是三名身穿漂亮輕甲的女子,在那三名女子身後更是跟着兩隊士兵。士兵站在道路的兩邊,整條道路沒有一個尋常百姓通行。
樑薪往前後左右看了看,他這才發現整條道路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只有了他和破虛以及戒執三個人。樑薪微微笑了笑,雖然他沒有見過董正封和他的三個女兒,但是從眼下這陣仗上看不難猜出那個中年男人就是董正封,而他身後的三個漂亮女子就應該是他的三個女兒無疑了。
大宋與唐朝不停,唐朝的節度使手掌一路政務,軍政民政一把抓。而大宋很多時候節度使就是一個用來給大臣養老的虛職,只有將一路兵權交給節度使的,這個節度使之職方纔有那麼一點含金量。與大多數大宋的節度使一副文縐縐的模樣不同,董正封身材高大魁梧,臉上留着短短的絡腮鬍,雙目好似銅鈴一般碩大,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具有男子氣概。
樑薪和破虛戒執三人一起走過去,董正封和他那三個女兒一起翻身下馬,四人也迎過來對着樑薪單膝下跪行禮道:“董正封、董文嫺、董文靜、董三妹,參見大梁皇帝陛下,願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論董正封他們是不是大梁的臣子,自古以來君王有君王的禮儀之道。見到君王,臣子下跪是爲禮節,同時也是表達友好的一種方式。
樑薪趕緊走過去扶着董正封的雙臂起來道:“各位不必多禮,今日我來並非是以大梁皇帝的身份而來的,而是以我二哥印江林四弟的身份來的。董大人的書信我已經看過,意思我也明白。但是還請董大人明白一件事,江山社稷雖然重要,但是在我樑薪心中卻不及我與兄長的兄弟情義重要。
董大人願意招我二哥爲婿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具體我還得問過我二哥的意願,若我二哥同意我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定會盡力撮合此事。但是若我二哥沒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我樑薪是不可能必我兄長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的。”
ωωω _тtκan _℃ O “樑兄果然是個豪爽之人。既然你已表明今日不是以皇上的身份而來,那麼就請恕我董正封失禮以兄弟之稱稱呼樑兄了。”
樑薪點點頭,怎麼稱呼他並不介意:“董大人請便。”
董正封點點頭道:“早就聽說過樑兄爲人重情重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我董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兄弟情義看得比江山社稷還重的人,就憑這一點我董正封佩服樑兄你。
樑兄所說之事還請放心,我董正封的女兒雖然是不善女紅善刀槍,行事魯莽了一些,性格潑悍了一些。但是她們與我都不是沒皮沒臉的人,不會死皮賴臉強逼令兄娶我三個女兒的。既然我董正封提出此事了,那麼肯定就是確定了雙方已經情投意合,只是江林如今尚有顧慮,他家中那悍妻……”
“別急,等一下,三個女兒?情投意合?還二哥有顧慮?”樑兄微微一驚,沒有來到延州府之前他以爲董正封只是想把三個女兒中的其中一個嫁給印江林,卻沒想到原來是要把三個都嫁給印江林。好吧,三個就三個,這也就算了。
沒來延州府以前樑薪以爲董正封只是想借這一樁親事和他大梁攀上關係,然後順勢依附大梁。他心中甚至還在想如果印江林堅決不從的話他就勸一下董正封考慮換女婿,畢竟他手下的曹元正、龍爵以及夏琉這三個文武柱國之臣都還是單身呢。
特別是曹元正,樑薪都懷疑他恐怕還是童子身。搞得他有的時候在想曹元正會不會是個玻璃,每次曹元正找他談事和他有肢體接觸樑薪都會起半天雞皮疙瘩。
單身如今到來以後一聽董正封的口氣,這印江林還把人家三個女兒全都看上了。並且董正封說了是印江林有顧慮,這麼說起來董正封把自己請來恐怕只是爲了營造一種假象,那就是想告訴小桃花,印江林娶三個妾室乃是因爲爲國爲民,是迫不得已的犧牲。
如此精妙的計謀樑薪深深懷疑恐怕不是董正封想出來的,應該是印江林這個跟着他多久學得越來越腹黑的傢伙想出來的計謀。樑薪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心中忍不住暗歎了一聲:“二哥啊二哥,爲了娶幾房妾室你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過事已至此,樑薪人都到了延州府也不能不硬着頭皮陪着印江林把這齣戲給唱下去了。他紅着臉點了下頭,因爲一開始他還以爲是董正封在逼迫印江林,心中還有不忿,如今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董正封,所以內心尷尬不已。
樑薪道:“董大人,這件事到底是何內情我還暫且不知,如果不嫌麻煩請先讓我見兄長一面,找兄長詢問清楚以後再決定該如何定奪再說如何?”
“自然該當如此,樑兄請。”董正封一伸手指了指城門,在入城之前董正封笑着說道:“樑兄,其實這次請你前來不止是爲了你兄長的事,同時也是爲了你的事。不過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先暫且不說,稍候樑兄你自會知曉。”
“我的事?”樑薪更是一頭霧水了,怎麼這事兒又跟自己扯上關係了,難不成你董正封還有三個女兒要許配給自己不成?樑薪笑了笑道:“在下實在猜不到還有什麼事與在下有關,還請董大人明示。”
“呵呵,時機未到,暫時還不能說。不過樑兄你放心,是好事,是好事啊。”說完董正封一臉暢爽地抹了抹自己下巴上的鬍子道:“他奶奶的,這跟皇帝稱兄道弟的感覺就是爽,爽啊。”
樑薪腦門一頭黑線,敢情這傢伙早就決定了要叫自己樑兄。他在心裡還替董正封加了一句,堂堂帝王之尊在你面前自稱“在下”這恐怕也很爽吧。
樑薪他們一行人隨着董正封去了他的節度使府,進入府內以後董正封對他的三個女兒說道:“文嫺、文靜、三妹,你們帶樑兄去一下西廂房見見江林。”
“是!”三女乾淨利落的應命,然後帶着樑兄一起前去。樑兄看着三女微微汗顏,心想這能看中二哥,而又讓二哥看中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二哥的口味……就是購獨特。
三女帶着樑薪來到西廂房,在進入廂房苑門的時候樑薪徹底不淡定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按照規矩,一般客人都應該住東廂房的,西廂房乃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怎麼這印江林反倒住進了西廂房,難道是?
懷着重重疑慮樑兄隨着三女進入西廂房,穿過兩道苑門後梁兄看見印江林正蹲在一方魚池旁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咳咳。”樑兄咳嗽了兩聲,原本出神的印江林一下驚醒,他一看見樑兄頓時興奮起來,站起身來便往樑兄這邊跑:“哎呀,四弟你可來了,二哥想死你了。”
印江林跑過來對着樑薪的胸口重重地捶了一拳,樑薪如今已經是玄關中期的高手,身體遭受攻擊以後體內真氣會自動反擊。印江林這一拳打在樑薪胸膛上樑薪晃都沒有晃一下,反倒是他自己往後倒退了兩步。
“官人!”董家三女將印江林站立不穩趕緊將他扶着,樑薪腦門又是三條黑線,這官人都已經叫的如此順口,恐怕印江林不娶這三個女人都不行了吧。
樑薪對着印江林翻了翻白眼,表情微微帶着不滿地說道:“二哥,我心裡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我覺得這一次我好像是上當受騙了。”
“說的沒錯,這一次你的確是上當受騙了,但是不把你騙來小印又怎麼可能再娶三房如花似玉的妻子呢?”
伴隨着這一道聲音樑薪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不看人光聽聲音他就知道,如此猥瑣的聲音不是他師父項偉民還能是誰?他扭頭一看,心中再次升起無力感。他此刻才明白,這一次的計謀恐怕也不是印江林自己設計的,而是項偉民幫他設計的。
他這個師父,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樑薪無力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