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這是一個殺人的好時候。
此時的樑薪正抱着王詩音在屋裡彈奏着笑傲江湖。自從把王詩音從宮裡接出來後梁薪就在這楓葉街買了一套院子與她一起居住,二人琴瑟合鳴真是好不逍遙。
相比起王詩音,遠在大名府的樑師成與王黼就顯得不那麼快活了。二人正處於熟睡當中便被印江林偷偷潛入,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甚至連多一絲的動靜都沒有。就這樣,被歷史稱爲北宋六賊的兩個人便命喪黃泉了。
七月四日。宜動土,忌出行。清晨。有風。略帶涼意。
西廠演武場上,他與他各自手持一杆長槍,槍尖斜指地面一動不動。任憑初秋的涼風掀起二人的衣袂,二人就猶如從亙古站立到現在的兩座雕像一般挺直如劍,不動分毫。
“你回來了。”
“對,我回來了。”
“決定了?今日一定要分出高低?”
“毋須拖得太久,你我之間早晚得分出高下。”
“好。那你動手吧。”
“大人,無非就是切磋比試而已,一定要說這麼一長串話嗎?後面的話我記不得了。”
“我去。你丫得也太沒趣了,枉我大清早不睡覺來和你找古龍武俠的感覺,你看看你,一早上的心思就全被你給廢了。”
“大人,我……”林沖無語。他昨日黃昏時刻剛剛趕回汴京,休息一晚後今日一大清楚來西廠點卯。點卯因爲沒事做所以他在演武場上練習一下自己的槍法。槍法練到一半,正在演武場旁邊跑步的樑薪來了。
樑薪拿着一杆紅纓槍硬要和他比試一下槍法高低,可是開始之前樑薪又說現在的天氣環境很有一種古龍武俠的感覺,所以要帶着林沖一起感受一下古龍武俠。於是就有了上面一段對話,於是就有了現在樑薪以一種看二桿子的眼神看林沖的後果。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我們直接開始比試吧。”樑薪手中長槍一抖,正準備和林沖開始切磋時一陣馬兒的嘶鳴聲響起。
樑薪朝着門口一看,原來是印江林回來了。大老遠的,印江林手裡拎着兩個包裹叫道:“大人,我完成任務回來了。這次這任務也未免太簡單了,那兩個傢伙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拿着一把殺豬刀像宰雞一樣把那兩個傢伙給幹掉了。”
說着,印江林把手中的兩個包袱扔到樑薪面前道:“人頭在裡面,大人可以查驗一下。”
樑薪一臉無語地看着印江林,心中悲哀地想着,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遇到一個二桿子更讓人心煩的話,那麼就是遇到兩個二桿子。
你丫殺人這種事能私下來跟我說不,硬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胡咧咧。還有,你丫至於把人頭給我帶回來嗎?老子是幹情報工作的,人死沒死難道不會有情報人員給我傳情報回來啊?
樑薪揉着發痛的腦袋點點頭道:“好好好,你這次立大功了。先去洗漱一下,一會兒我讓廚房給你做一桌滿漢全席給你。”
“又有好吃的啦?太好了。”印江林聽見吃的就是雙眼泛光,樑薪真心懷疑他是由餓死鬼投胎轉世的。
印江林轉身準備走,樑薪趕緊開口叫道:“等一下,回來把這兩個東西給我拿走。”
“哦。”印江林又屁顛屁顛地回來把那兩顆人頭拿走。
經過印江林這麼一耽擱,樑薪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收起臉上的嬉笑之色,沉聲下令道:“林沖!傳令下去,立刻集齊人馬給我去抓捕嫌犯。”
“是!”林沖躬身領命,轉身便去取出兩個鼓槌捶響集軍鼓。鼓聲三通響完,西廠三百鐵騎已經集合完畢整裝待發。
樑薪走到隊伍前道:“西廠鐵騎的各位兄弟們。這世界流氓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流氓有文化。經過咱們西廠多日來調查發現,國子監祭酒沈純陽表面上雖然是個仁義君子,實際上背地裡卻做着傷天害理巧取豪奪淫.人.妻女之事,這種有文化的流氓是社會的毒瘤,是文化人裡的敗類。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將此等賊子擒拿歸案,繩之於法。西廠鐵騎!”
“所向披靡!”西廠鐵騎,所向披靡這是一句口號,樑薪滿意地看了看自己這支西廠鐵騎隊伍,然後大手一揮道:“好!所有人跟我一起走,擒拿賊子沈純陽歸案!”
“是!”西廠鐵騎齊聲叫道。
三百餘人騎着馬匹穿街過巷來到沈府。此時的沈府好不熱鬧,國子監今科榜上有名的生元全都帶着禮物前來沈府謝師。
沈府裡的人早就料到今日會很熱鬧,所以早早的就張羅好了酒菜,佈置好了沈府。
樑薪看見這比自己那院子要大七八倍的豪宅心裡頓時不平衡,他暗自想道:“一個小小國子監祭酒居然能住得起這麼大的豪宅,不是貪污又能是什麼?”
樑薪還沒來得及下令進府抓人,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的沈府下人指着樑薪他們嚷嚷道:“喂喂喂,都哪裡來的泥腿子兵,滾遠點滾遠點,別擋着我們沈府的大門。”
樑薪擡眼看了看那名下人,沒等他下令印江林就已經飛衝出去一腳將他踢飛。樑薪沉聲下令道:“進府,拿人!”
唰唰唰。西廠鐵騎與樑薪一起下馬,幾百人一下闖入沈府大宅。穿過沈府前面便是沈府的操場,操場上擺着十幾桌宴席,桌旁坐滿了今科的才子。在爲首的三張桌子旁,有一桌就坐了六個人。有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當官的。另外三個正是今科的金榜三甲。曹元正、李長風、陶學明。
見到樑薪帶着刀兵進入沈府,三人全都愣了愣。樑薪目光從曹元正身上掃過,這纔想起自己還想找曹元正到西廠任職呢。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樑薪大吼一聲:“西廠辦事,閒人退避。來人!捉拿國子監祭酒沈純陽。”
來之前,西廠鐵騎全都看過了沈純陽的畫像。此刻沈純陽正穿着一身綾羅綢緞站在主賓席上原本準備開口講話。看見樑薪等人進來本就很意外,此刻聽見樑薪說要捉拿他,沈純陽更是又驚又怒。
“砰!”沈純陽將手中的酒杯一下砸在地上,大聲質問道:“老夫犯了什麼罪?你要捉拿老夫,況且即便老夫有罪,來捉拿的也不應該是你們西廠吧。你們西廠有什麼資格抓人?還有,老夫乃是四品官員。捉拿必須經過皇帝御筆親批,你來抓老夫可有皇上聖旨在身?”
沈純陽不愧是教書的,口才相當不錯。看見樑薪等人他不止沒有驚慌,反而一連質問樑薪。
“對啊對啊,憑什麼抓我恩師。”底下的一衆才子們也跟着嚷嚷起鬨。
樑薪淡淡一笑,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卷黃緞展開念道:“聖諭!”
所有人愣了愣,然後一起跪倒在地上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樑薪掃了跪着衆人一眼念道:“國子監祭酒沈純陽,身負皇恩卻不思回報,飽讀聖賢之書卻行苟且卑鄙之事。今得西廠多番稽查,查明沈純陽收取賄賂泄露考題,迫害門下學徒霸人家產強佔他人妻女。種種行爲與禽獸無二……”
樑薪的聖諭還沒有唸完,沈純陽已經忍不住開始大吼:“冤枉,冤枉啊。我要面聖,我要面聖。”
“哼!”樑薪冷哼一聲,看着沈純陽那困獸猶鬥的模樣接着將聖諭唸完道:“朕知曉你定不會承認自身過錯,朕就給你機會,此案由朕親臨御審。”
唸完,樑薪居高臨上地看着沈純陽道:“好了。沈大人,你不是要面聖嗎?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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