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若無長春,何必東風指鴛鴦?
吳星的心空了,一些摸不着卻原本一直執着着的東西瞬間消散殆盡,叫他感到了陣陣的痛楚和迷茫。
此刻的他已經起身,低着頭站立着,身影看上去如同被掏空了的皮囊,無助;但那雙淒厲的眼睛,瞳孔內卻燃燒起了一股炙熱的怒意,一股被人算計的怒意。
“我幫不了你們!”輕輕說着,這聲音聽上去無悲無喜,卻同樣透露着隱隱的冰寒:“羅老爹幫不了你們,而我……更幫不了你們!”
“你做得到!”卻是秦霜,聽着吳星就要拒絕,她急急兩三步來到了吳星跟前,雙手握住了他的雙臂,哀求道:“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後的希望,也一直相信你可以幫助我們!我已經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你一切真相,難道這樣你還不相信我嗎?”
“怎麼幫你?”吳星笑了,笑得很邪很冷,望着近在咫尺的秦霜。
沒有迴避,秦霜望着吳星的雙瞳,說道:“幫我們找回兩枚玉璽,它們叫做真龍印章和假龍印章,現在我們已經有線索了,司徒慧正在跟擁有真龍印章的人合作,似乎接下來就會有大的動作,所以求你,幫我們找到那擁有真龍印章的人,幫我們找回真龍印章……”
等她說完,吳星搖頭:“幫助那些一直算計我的人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呵呵……我還是那句話,我辦不到!”
說完,摔開了秦霜粉嫩的雙手,吳星再次轉身。
但只等他轉身,秦霜的冷笑響起:“吳星,你可以拒絕我們,只不過一旦你拒絕幫助我們,我們就只有不惜一切地尋求與司徒慧合作,所以不管司徒慧想要得到什麼,我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滿足他……包括詔月!”
“轟隆隆……”
聽到這句話,吳星的身子瞬間僵直地站在了原地,腦海裡更是一陣驚雷滾過:詔月……
見吳星停住,秦霜繼續說道:“其實你不必驚訝,詔月也好,我也好,爲了能夠找回那兩枚玉璽,我們什麼都可以付出!而且……你難道忘記了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詔月這丫頭其實早已經把自己給了你!”
“什麼?”聞言,吳星急急轉身,滿臉震驚之色。
滿意地望着他的表情,秦霜一臉勢在必得:“那是你們高考之後事情,也是你知道自己名落孫山的日子,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嗎?”
“那一夜……”
聽到這個提醒,吳星的雙眼緩緩在顫抖中睜圓,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幕幕逐漸從模糊轉爲清晰的畫面。
那是幾年前一個下着雷雨的夜,即將各奔前程的同學們被離愁別緒纏繞着將自己的激情最大限度地燃燒着。
都喝了不少的酒,因爲吳星這個成績總在年級前三的傢伙這一次居然名落孫山了,所以他喝了很多,多得他自己足夠將自己隨便遺棄在任何一條道路的泥濘當中。
不得已,詔月只好將吳星帶回了自己的家。但就在她剛剛將吳星扶到了自己的牀上,那照顧她生活的阿姨回來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澀,使得詔月隱藏了吳星在家裡這件事!
之後還有一個小插曲——依舊爛醉着的吳星想要尿尿了,這也是喝酒之後正常的反應之一。但是阿姨一直就在客廳看着電視,詔月只好給吳星帶進來一個臉盆……
現在……
吳星有點微微地顫抖,很多事情一旦得到了稍微的點醒,就會如同山洪滾滾一般清晰起來——他當時麻木的腦袋選擇了將這些記憶塵封,但此刻卻全部清晰了起來。
他記起了那一夜房間裡很安靜,窗外卻是電閃雷鳴。年輕的兩顆心靈終於靠在了一起,吳星永遠不會忘記詔月當時那種幾乎窒息的羞澀,還有喘着粗氣卻笨手笨腳顫抖着的自己。
等到最後,他們融合在了一起,牀單上的點點的紅色苦痛和詔月的淚從此烙上了吳星的烙印。
“她……是我的女人!”腦海裡望到了這一切,吳星的雙拳顫抖了起來:“即便是安排的……她也是我吳星的女人……”
痛……非常痛!
原來詔月已經是自己的女人,而高考失利之後的吳星一度自卑地“忘卻”了這一段事實;原來這自己一生中最珍貴的第一個女人,卻是一場算計之後安排出來的結果……
這種痛,叫吳星麻木,但麻木中卻有了滔天的憤怒!
這這種怒意醞釀着,足足有幾分鐘的時間,等到終於似乎平靜了下來,在吳星的雙眼中已經顯出了一條條的血絲!
再次擡頭望向秦霜,吳星的臉上有了絕寒的凌厲之氣:“秦霜,如果你做了你剛纔所說的決定,那麼我會叫你後悔遇上了我!”
“你威脅我?”秦霜心裡微微一顫,但很快以同樣冰寒的眼神對視了過來,說道:“除非你……唔……”
什麼是戛然而止?
這就是……
就當秦霜正要再次講出自己的條件之際,吳星隻手一撈圓住了她那纖細的柳腰,接着猝不及防中已然用自己的脣堵住了秦霜還在說話的嘴。
被人偷襲得手,秦霜滿臉駭然和驚詫,掙扎着好不容易掙開了吳星的強吻,卻望到了吳星不容置疑的眼神:“你說過,這就是老子幫助你們的酬勞,你後悔了嗎?”
什麼……難道吳星同意自己了嗎?
還在震驚中無法自拔,秦霜就望到了吳星輕輕捏住了她鼻子,等她無奈中微微將嘴脣張啓,卻又被吻住,那就像是一條孤獨而受傷的蛇找到了另外一條寂寞的伴侶,根本不會想到這樣燃燒起來的狂熱火焰是不是會灼傷自己。
或者就像兩條魚,只要親吻着對方哪怕已經不知不覺上了岸,就算是死亡也不會退縮。
喘息越來越重,吳星的雙手開始撫摸着秦霜柔若無骨的身體,而秦霜似乎明白了什麼或者作出了什麼決定,也開始變得即將瘋狂起來……
但就在看似即將到來之際,吳星竟然很是突兀地偃旗息鼓了。
一手撫摸着秦霜飽滿而堅挺的部位,只見他另外一隻手輕輕張開,停下了所有動作之後望着房間一角,冷冷說道:“你還沒有看夠嗎?或者……需要老子請你出來?”
話語落,秦霜的震驚終於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他在跟誰說話,難道他一直知道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與此同時,被吳星所指的位置輕輕一響,那看似牆壁的地方隨之平移,露出了裡面持槍站立着的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只見他一件乾淨的白襯衫,掖在西服褲子裡面,腳下一雙黑色皮鞋,顯得幹練而老沉。
“秦霜,你這樣做,老爺子會不高興的!”一出現,這人微微責怪,說道:“你給他的這些條件,任何一條,老爺子都不會答應,更何況……我觀察過這小子,他連面對李友貴都時常是一副狗奴才的模樣,如果真有本事,何必屈人籬下?依我看,除非證實他有能力,要不然他已經知道了太多東西,幹掉他算了!”
“你閉嘴……”聞言,秦霜嬌喝出口。
不過不等她繼續嬌喝,吳星卻大聲地狂笑起來:“哈哈哈……狗奴才?你既然找死,那麼今天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
“說!”男人暗中凝神戒備,手裡的槍已然瞄準了吳星。
“那就是狗無需自卑,一旦擁有了野性,那他就會成爲兇猛的惡狼!但是奴才,就像你一樣的奴才,永遠不會有成爲惡狼的一天!”
“你找死!”被吳星激怒,此人怒喝一聲槍口一低,瞄準了吳星的大腿位置:“老子廢了你……”
見狀,秦霜急急喝止道:“小四住手!”
不過話語未及落地,下一瞬只見吳星身影一矮猛地已經轉身,伴隨着的,是一道電光火石般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