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豹微微一愣,隨即淡然的笑了一下,張旭東爲什麼謝自己?張嶽豹也大致的猜的出來,估計是他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忍不住暗暗的想:“好一個銳利的眼神啊,能有這樣的觀察力,不簡單。”
張武呵呵一笑,說道:“你二伯我是最沒出息的一個了,你也別謝我,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這麼多年來,你爺爺一直罵我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送我去了軍隊,可是混了這麼多年,我的性格竟然還是這樣,哎!”
“其實二伯不是優柔寡斷,只是二伯爲人比較的心軟而已,重視親情。”張旭東說道。
雖然有點奉承的意思,不過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張武雖然沒什麼能耐,但是卻絕對是一個好兒子,好弟弟,好父親,如果當年張家的族長之位是交給他的話,雖然可能張家不會有什麼大的發展前途,但是卻絕對不會有什麼兄弟相殘的事情。
頓了頓,張旭東又接着問道:“二伯是在哪個軍區啊?”
“SY軍區。”張武回答道。
“嶽豹應該也在?”張旭東呵呵的笑了笑,說道。
只不過是隨便的拉拉家常,張旭東是覺得他們父子爲人還算不錯,又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也希望和他們處理好關係,以前張旭東只是一個人,或許還可以不管不顧。
可是如今卻不同了,他不得不顧及到家裡的人,自己離開了那麼多年,和這些親人也沒什麼感情,想要維繫這份感情,自然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的,不能太過的拘謹,也不能太過的俗套。
“空降兵大校團長。”張嶽豹說道
團長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張嶽豹這個年紀能混到這樣的地步也不容易了。不過,估計這其中也有張家的關係,不過,和張旭東比起來,這個大校營團未免顯得有些小了,雖然張旭東沒有什麼實權,但是起碼也是掛着少將的名頭嘛!
衆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張天書起身準備要離開的時候。
張旭東也從病牀上爬了起來,張旭東的傷勢也沒什麼大礙,住在醫院裡也是浪費,況且,張旭東也不喜歡醫院裡的味道,雖然說這是私立醫院,環境比較好,但是想起這是醫院,張旭東心裡還是有着一點的芥蒂,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諱疾忌醫。
張天書也沒有阻止,既然張旭東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他自然是歡喜的,張嶽豹去幫張旭東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張旭東和張天書說了一聲之後,去了隔壁的病房看望了喬秀和張旭蘭,張天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去,雖然說他答應了張旭東要照顧喬秀母女,可是他的心裡還是有着一絲的芥蒂的,至於柳如煙,本來也想過去看望一下,可是想想自己過去只怕只會鬧的不愉快,所以還是選擇在門外等。
喬秀已經醒了過來,身體也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一點內傷,慢慢的調理一下就會好的。
看到張旭東進來,張旭蘭有些拘謹的叫了一聲“大哥”,以前張旭蘭以爲是自己的親哥哥,所以內心的芥蒂會少一點。
可是在得知了真實的情況之後,有些忍不住的自卑,因此,說話的語氣方面難免的有些拘謹。
看到張旭東進來,喬秀扭過頭去,沒有理會他,張旭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幾步走到病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阿姨,你沒事?身體好點了嗎?”
“不用你假惺惺的,現在你是不是很得意啊,終於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了?不錯,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報復張家,你有什麼恨的話就儘管對我身上撒,我不怕!”喬秀憤然的說道。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誰是誰非,不過都已經過了那麼多
年了,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只會讓自己更痛苦,不是嗎?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應該要爲旭蘭考慮?難道你希望旭蘭一直這樣跟在你身邊,幫你承擔本來不應該她承擔的那些仇恨嗎?不錯,我是想過要恨你,可是,想想你也不過是當年那起悲劇的犧牲品,我就恨不起來,況且,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只怕永遠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結果是好的,所以,我還是應該謝謝你。”
接着,張旭東緩緩的說道:“我已經跟爺爺說過了,你病好之後可以住在張家,張魁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你大可以放心了。”
喬秀有些微微的錯愕,不過卻還是倔強的說道:“你不恨我,那是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殺我的話,遲早有一天我還是會向張家報復的,包括你在內,哼,我當初就應該殺了你,一字錯,滿盤皆輸。”
對於喬秀的執拗,張旭東也有些沒有辦法,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下去,估計也是無濟於事,壓抑了這麼多年的仇恨,想讓喬秀放下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給她一點時間去考慮那也是應該的。
轉頭看了張旭蘭一眼,張旭東說道:“旭蘭,好好照顧你媽,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打電話給我,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是兄妹,只要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會做的。”
張旭蘭感激的看了張旭東一眼,眼眶中有着一點晶瑩在不停的閃動着。
這麼多年來,喬秀的脾氣一直不好,她一個小女孩照顧她已經是很累的了,她從喬秀的身上又感受不到任何的母親之愛,其實她真的很累很累,她是一個善良柔弱卻又執着堅定的女孩,她也有着自己脆弱的地方,而張旭東的一句話,無疑震動了她的內心,讓她有點想哭的衝動。
張旭東感受到張旭蘭的情緒,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的說道:“記住我的話,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好好照顧阿姨。”
說完,張旭東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看見一直在門口等候着的柳如煙,張旭東訕訕的笑了一下,說道:“媽,你不會怪我?”
柳如煙微微一笑,說道:“傻孩子,能看到你這麼做我很開心,其實當年,如果不是你爺爺阻撓的話,你父親只怕已經和她結婚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她有着一絲的愧疚,這麼做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有個朋友曾經說過,我就是太軟弱,做不到六情不認,所以做起事情來會束手束腳,這可能是我的弱點。”張旭東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
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烏凌影的身影。的確,如果不是張旭東身上擔負着太多的責任和重擔,只怕張旭東早就退出龍幫去過自己平淡的生活了,只是現實不允許他這樣,爲了那麼多的兄弟,很多時候他必須要遏制住自己的感情,做到冷靜和殘酷一點。
張家的祖祠,供奉在張家的後院,是一個大型的宅院,裡面供奉着張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每年清明重陽,或是祖輩的生辰死祭都要舉行大型的祭祖活動。
這是華夏流傳了風俗,表達着晚輩對祖輩的懷念之情,隨着社會的進步,西方文化的侵蝕,在很大程度上這些風俗失去了以前的那種意思了。
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孫子重新的迴歸,張天書自然是要舉行大型的祭祀活動,感謝老祖宗的庇佑,也算是給張旭東舉行正式的認祖歸宗儀式,將張旭東的名字正式的納入張家的家譜,張旭蘭雖然也是張家的人,可是畢竟算是庶出,張天書也沒有打算給她舉行這樣大型的祭祖活動,這也算是張家延續下來的舊習。
無論是張家的嫡系、旁系還是外系,都全部的參加了。只不過,祖祠內,張家旁系和外系的弟子卻是不能進去的,他們只能夠在外面參拜。
張天書一馬當先,其後跟着張魁和葉
正風兄弟,之後纔是張家孫子輩的幾個人,張嶽彪和張嶽虎二人一直盯着張旭東看,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不慨。
張旭東正式的進入張家,就意味着他們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況且,張天書那麼的疼愛張旭東,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兩個鼓溜溜的眼神盯着自己,張旭東自然是看見了,對於這兩個二百五,張旭東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斜眼瞥了他們一眼,微微的撇了撇嘴巴,一副挑釁的眼神,如果被這兩個人就給震住了,那張旭東就不是張旭東了。
看到張旭東的眼神,張嶽彪和張嶽虎兄弟一陣愕然,氣的渾身發抖,可是這是在祭祀的時候又不敢胡鬧,況且,他們也都見識和領教過張旭東的本事,他們可不敢胡亂的來,就算是動起手來,只怕自己兩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張旭東的對手。
張嶽豹對於他們的鬥爭卻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雖然他和張旭東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卻跟張嶽彪和張嶽虎兄弟相處的很長,自然清楚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張旭東的對手,無論是功夫還是智謀,都不僅僅只是差了一點。
湊到張旭東的耳邊,張嶽豹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讓着他們點,他們就是這脾氣,其實他們的本性並不算壞,只是被大伯灌輸了太多要登上族長之位的思想而已。”
張旭東微微的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和他們計較的,不過我也不是怕事的人,如果他們敢亂來的話,我保證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而張嶽彪和張嶽虎兄弟根本不知道張嶽豹是在替他們說話,只是看到他和張旭東親密說話的模樣,還以爲張嶽豹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呢!
看到張旭東現在得寵,就往張旭東的身邊靠,這讓他們兄弟二人非常的不舒服,心裡憤憤的想道:“奴才就是奴才,等我做了族長,一定狠狠的教訓你們。”
應該是兄弟之間的模切,張嶽彪和張嶽虎似乎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心思,互相的對視一眼,接而憤憤的哼了一聲。
其實這兩個兄弟一直以來也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因爲他們都很清楚,張家的族長之位只有一個,他們兩人只有一個可以坐上族長的位置,這些年來,他們都一直的在維繫着這份微妙的關係。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舉行祭祀大典,是爲了敬告列祖列宗,不肖後輩張天書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孫子回來了,這都是靠列祖列宗的保佑。”張天書說道,“不肖後輩張天書誠心祈求,希望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張家的事業更加的輝煌。”
接着,張天書誠心三拜,其餘的張家弟子自然是跟着跪拜,雖然可能並非是誠心的,但是卻都要做好形勢上的工作。
回頭看了張旭東一眼,張天書說道:“來,旭東,到前面來。”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目光頓時的凝聚在張旭東的身上,張天書的話有點耐人尋味,就連張魁都要待在張天書的身後,而張旭東卻要在他的前面,這意味着什麼?
張魁可是張家的族長,現在卻連張旭東都不如,這就意味着他的位置也不保了,也忍不住暗暗的猜想着張天書的是不是有心要栽培張旭東爲張家的族長。
張天書也沒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了大家注意的猜想。
看到衆人的眼神之後,微微的愣了愣,心裡頓時明白過來,不過卻也沒有解釋,一是沒有必要解釋,二是他也的確是有着這個意思,張天書雖然老了,可是卻一點也不糊塗。
現在就是因爲張嶽豹無心做張家的族長,使得張魁的兩個兒子沒有了競爭對手,使得他們不長進,如果能給他們一個強勁的對手的話,說不定他們兩個會長進起來,將來不管是誰做張家的族長,那對張家都好,張天書葉就可以放心的把張家交到他們的手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