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看出張旭東的難處,沒有去打擾他,只是心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過了十多分鐘,他纔再度開口道:“旭東,我明白你的感受,要和昔日的兄弟……你肯定很難,但這件事情關係到國家的尊嚴和民族大義,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爲重!”
張旭東嘆了口氣,把想好的說了出來:“北堂爺爺替我出了頭,有事情讓我幫忙,我理當出手相助,但我只負責追回軒轅劍,其他的事情您不要爲難我。”
北堂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他知道張旭東能答應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自己也不能要求的太多,至於抓不抓烏凌影就看他的心情,他說:“那北堂爺爺先謝過你,這份情我北堂傲記下,爲了讓你更快融入這件事情,小鳳和小凰會協助你!”
張旭東看了這兩個保鏢,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北堂傲看向兩人,沉聲說道:“這次不同以往,你們要聽旭東的指揮,不可擅自做主,其他事情等拿回軒轅劍再說,明白嗎?”
“是!”小鳳和小凰點頭答應,他們很清楚這話裡有話的意思,在追回軒轅劍之前要聽張旭東的指揮,至於抓烏凌影的事情那就是之後他們的事情。
張旭東也聽出了這個意思,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苦笑一聲。
在小菜上來,四個人就吃了起來,張旭東沒有喝酒,只是禮貌地端起了茶,這茶的味道有些苦,但也不及他心裡的萬一,終於是要面對面了。
吃過飯後,張旭東和北堂傲揮手再見,看到又有兩個保鏢來接他,而之前的小鳳和小凰則是沒有動,跟着張旭東上了他的車,但張旭東此刻什麼都不想說,就算這兩人知道的比自己多得多,他也知道問不出,只有他們自己想說才行。
張旭東將車速提升極高,車窗下摁下,不停地聽着風聲的呼嘯和各種雜音,這讓他有些忘記自己要去幹什麼,但心裡卻是知道,只是希望自己暫時忘記。
小鳳看到張旭東的模樣皺起了眉頭,正想說些什麼,但一旁的小凰碰了她一下,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打擾,小鳳卻嬌哼一聲轉過頭,也把話嚥了下去。
車速很快,不到三十分鐘就到了南京城博物館。
博物館名字叫“南都”,只華夏三大博物館之一,排名第二,在裡邊收藏着很多歷史上有名的寶物,都是當之無愧的國之瑰寶,比如金縷玉衣,青瓷神獸尊,金獸,九龍玉杯、九寶龍泉劍等等,隨便拿出去一件就是震驚世界的寶物。
“我自己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着吧!”張旭東說了一句就下車,想着博物館走去。
“爲什麼我們不跟?”小鳳一臉的不滿意說:“不就是讓他幫忙追回軒轅劍,這又不是誰強求他做的,他可以選擇不做的,但也沒有必要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子!”
小凰苦笑搖着頭,然後小聲說:“小鳳,這你就不懂了,男人與男人之間有一種情誼叫做兄弟,他們以前都是ZO傭兵團的,現在讓他去對付自己的兄弟,換成是誰都會不樂意的,我想他心裡想着肯定不怎麼好受。”
小鳳白了他一眼,看着張旭東進去的身影,有着一種異樣的感覺,說道:“這個ZO傭兵團雖然實力不錯,但也不是絕對牛的,我就知道幾個比它厲害的,你說他張旭東威風個什麼呀?哼!”
“你這就不知道了,ZO傭兵團的真正創建者可是白獅王,而且我聽說這白獅王是張旭東的父親,但父子兩人多年以後才相認,張旭東以前就是跟着烏鷹一起執行任務的,所以他纔會這麼難受!”
“白獅王?”小鳳面露詫異,這個傭兵之神居然是張旭東的父親,難怪東方傲會放下身段來找張旭東,想來這是一層很重要的關係,她嘆息道:“這年頭不管有個什麼樣的爹,只有在一方面有所成就,那就是了不得!”
“行了,別抱怨了,拼爹的時代都是這樣的,我們跟進去看看他來這裡幹什麼?!”小凰苦笑道。
南都博物館裝修風格說不上富麗堂皇,但絕對古香古色,每一段的建築風格都不同,幾乎都是相仿古代的風格,裡邊也放着每個時代具有代表性的產物,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氣息。
張旭東呼吸着裡邊各種木料的氣味,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沉甸甸的感覺,讓他彷彿有了一種神聖的使命感,這種來自這個地方的壓力,非常的沉重。
看着一件件的珍貴的古代遺物,張旭東一手扶在防彈玻璃上,望着裡邊的東西,好像每一件都在述說着一個關於它獨有的歷史故事,但人呢?每個人也會有一段回憶,耳邊忽然就響起了嘹亮的口號聲,那是珍貴的友情和兄弟之情。
這世界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其中又包含了許多的情愫,彷彿一時爲軍人一生保家衛國,僱傭兵也是軍人,他們的血同樣的炙熱,如果自己的國家有難,他們這些錚錚鐵骨的男兒,又有幾個會選擇退縮,迎着敵人的炮火,無所畏懼地前進,前進……
張旭東想起了一個故事,不是他父親白獅王的,而是ZO的首領黑A,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男人,曾經因爲和自己此刻差不多的經歷,而被迫離開華夏,才成爲了ZO僱傭兵的頭兒。
又是一個三十年前,當時在華夏國某個角落中,一輛吉普212飛馳在路上,車頭已經破爛不堪,但全部都是新的撞擊痕跡,這輛車撞飛了無數的路障,一路地不知道要朝着那個目標前進着。
不出幾分鐘後,紅藍相間的車輛,從這吉普後的數個地方而出,每輛白色的車身上都大大地寫着兩個藍字:“警察”,而那輛吉普上,有着一個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子,裡邊閃爍着嗜血的光芒,很快將車停了下來,一把狙ji槍被他替在了手中,接下便開門下車。
在警笛聲不斷靠近着,男子從包裡摸出了一支菸,非常冷靜地點燃了火,大口地吸了起來,兩隻眼睛微微一眯,顯得非常的享受,突然男子探出了頭,手裡的狙ji槍毫不猶豫地被扣動扳機。
“砰!”一聲猛烈的槍響過後,就可以看到其中一輛追來上的車失去了平衡,車子在路上左右搖擺幾下,直接就撞下了溝渠之中,接着又是幾聲槍響,幾位警察的眉心中彈,因公殉職。
男子毫不動搖,沒有絲毫的恐懼,立馬就向着旁邊的莊稼地
中跑去,手裡的狙ji槍不斷地回首點射,一個人一把槍,壓制的數十名警員無法靠近,這就是特種兵的強悍之處,而不是一般警察能擁有的身手。
這時,馬路上駛來一輛猛士軍車,在地上一個完美的漂移便停了襲來,接着一個面部塗滿油彩的男人下了車,他手裡同樣是一把狙ji槍,彷彿是黑白無常收割魂魄的鎖鏈,他忘了一眼火紅的高粱地,眼中閃過了一抹凝重,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眼神中卻有些不捨和不得不做的堅毅。
這個人叫展元,當年特種大隊的狙擊手,而敵人則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他曾經的老班長,一個教會他打槍,在軍隊中照顧他的大哥,但此刻他不得不這麼做。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你們不要追了,我一個能行!”展元堅毅地說道。
那些警察一臉的錯愕,但面對特種兵隊長,肩頭扛着兩槓兩星的人物,他們也只能乖乖聽從調遣,也就是有了這次,世上再無展元這個人,一個代號代替了他的名字,他現在叫黑A。
張旭東深深地記起,在黑A說起這一段往事的時候,臉上那種沮喪的表情,後來那個老班長沒有對抗黑A,兩個人坐在高粱地裡抽了支菸,然後老班長飲彈身亡。在死亡的前一刻,老班長一臉的懊悔和無奈,看着黑A說道:“兄弟,我對不起國家,也對不起你們這羣好兄弟!”
即便黑A沒有告訴張旭東是什麼原因讓他不得不做,但有些事情不是說你想怎樣就怎樣,這一次張旭東身臨其境,但烏凌影絕對不會打響光榮彈,有的只是不是你死就我亡。
看着張旭東趴在玻璃上走神,進來的小鳳皺起了眉頭,就想要上去叫醒他,而一旁的小凰再度拉住了她,對着她搖了搖頭,兩人相視一眼,便遠遠地站着不動。
就這樣將近一個小時,博物館裡不斷迎來送往着觀光的客人,但惟獨這三個人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
隨着時間如梭的穿,張旭東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曾經一次次出發和凱旋的場景,就讓他如同一件被觀看的雕像一般,緊緊地矗立在哪裡,這讓小鳳和小凰都有些撓頭,不知道他要站到什麼時候,幸好兩人都站過長時間的軍姿,但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一個優秀的戰士,就必須有優秀的忍耐力和承受力,作爲曾經傭兵界的傳奇,張旭東的忍耐力幾乎可以說站一天都沒問題,這不過只是基礎,這讓別人卻非常的納悶。
南都博物館的管理人員看到張旭東一直盯着一件國寶看,就有些懷疑都走了過來,他們剛剛失去了軒轅劍,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自然會有些擔心張旭東在想什麼,別過來問張旭東,然後看到張旭東又走到了下一個,開始看其他的東西,才停住了腳步。
張旭東對着那些管理人員說了不好意思,便轉身走到了小鳳和小凰的身邊,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我們該走了!”
誰都不曾知道張旭東在這段時間想了多少過去的事情,這是一種對戰友的緬懷,也是下了一種不得不做的決定,該來的終究要來,與其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還不如去面對,反正早晚會有這麼一場,也許這個時候也是時機最成熟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