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原本滿臉遺憾心疼的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幅年代悠久的字畫,被酒精這樣帶有腐蝕性的液體侵蝕,居然沒有出現破敗的跡象,實在是匪夷所思。
所有人都驚訝不已,只有那個上年紀的老頭臉露異色,驚道:“沒想到,這種幾百年前的湖墨宣紙,居然是最稀有的紫檀貢紙!”
周凡讚賞的瞄了老頭一眼,這老頭的眼光實在是牛逼!
老頭見大家都在看他,乾咳道:“我也只是聽說的,相傳明代的宣紙,都是採用青檀樹皮和沙田稻草研製所成,不過有一年,各類紙商爲了利潤,收購了一種名叫紫檀樹的樹皮,與青檀樹看似差不多,價格便宜不少,然而製作出來的宣紙,卻比以往的宣紙粗糙了少許,爲大多數學子書畫家所不喜,最終被淘汰。而一百年後,這種紙張被當時的皇帝相中,命名爲紫檀貢紙……”
“這種宣紙,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耐腐蝕性很強,可以保存非常長的時間不受侵蝕!我剛纔看酒精滴到畫上,紙張居然沒有被侵蝕透,纔想到了是這種稀有的材質……”
衆人這才恍然,不過爲什麼周凡要在這幅名貴的字畫上滴酒精,衆人還是滿臉茫然。
就在這時,奇蹟出現了!
原來的暗紅色印章落款,居然慢慢的變淡,最後消失了……
老者一臉的痛惜,失去了印章,這幅畫的價值,就要大大的打折扣了。其他人見老者臉色不好,也猜到這幅畫算是被周凡給毀掉了。
“咦……”
不知道是誰驚訝的叫了一聲,就在張靈印章消失的空白處,竟然一點點的顯露出另外一副印章的模樣,而且越來越清晰!
老者仔細一看,腦際轟然大震:“唐寅!”
“什麼?”
“怎麼可能?”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突然變成了唐寅的印章?”
“這也太離譜了吧?玩魔術嗎?”
“……”
浮現在衆人眼前的,的確是個非常清晰的印章!
吳迪驚喜的摟住周凡的胳膊:“老公,你怎麼做到的?這……這真的是唐伯虎的畫?”
吳迪雖然不懂字畫,可唐伯虎三個字,那還是如雷貫耳的!
江天嘯看到衆人臉色,就知道糟了,滿臉的驚異,叫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唐伯虎的畫?你……你作弊!”
周凡冷笑道:“江少爺,是不是作弊,要大家說了纔算。不如請這位老先生看看,這印章到底是真是假?”
老者也非常激動,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半晌,嘖嘖稱奇道:“這……這是真的印章,不是魔術,也不是贗品。”
江天嘯頓時一臉的死灰。
老者喃喃道:“只是,這……這有點說不通啊!爲什麼張靈的字畫,會變成唐寅的落款?”
周凡呵呵一笑:“老先生你有所不知,其實這幅畫,本身就是唐寅所作!”
老者愣愣的看着周凡:“你怎麼知道?”
周凡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道:“老先生可能不知道,民間傳說,唐寅和張靈,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經常一起暢遊山水,詩畫爲樂。兩人的畫風出自一派,頗爲相近,曾經在私塾時,就因先生的命題,張靈畫了一副《秋山高士圖》,唐寅則畫了一副《秋山獨步圖》,畫出之後,才發現,兩幅畫竟然一模一樣!”
“從此,兩人交情越深,偶爾也會畫相同的作品,不過都只是娛樂之作,並沒有傳世。”
“而這幅《秋山獨步
圖》,則是張靈先生不久於人世之前,懷念與唐寅大師的交情,兩人相約再次做出此畫,而且是儘量的融合彼此的筆墨所成,故而,除非是書畫鑑定方面的專家,否則很難區分這兩幅畫的區別……”
老者訕訕一笑:“我只是個收藏愛好者,確實算不得什麼專家。”
江天嘯大叫道:“你胡說!這都是杜撰的!你肯定是在畫上做了手腳!”
周凡冷冷道:“是不是做了手腳,等江少爺你請來專業人士鑑定後再說吧!”
江天嘯臉色慘白……
老者來了興致,不厭其煩道:“小夥子,能不能再給我解惑一下,既然這些是民間傳說,你怎麼能肯定其真實性?又怎麼如此確定這幅畫的來歷?爲什麼那麼肯定酒精滴上去就會產生奇蹟?”
周凡聳聳肩,很囂張的笑道:“抱歉,這是個秘密!”
周凡瞄了一眼臉如死灰的江天嘯,心裡暗爽,這小子只知道唐寅的那副“真跡”《秋山獨步圖》被華夏軍方的一位神秘大人物買走,卻不知道那副畫,現在就掛在蔣正的書房裡珍藏!
買走那副唐寅“真跡”的,正是蔣正,周凡很小的時候,就被這老頭不厭其煩的在耳邊嘮叨這幅畫如何如何的珍貴,又詳細的點評這幅畫的價值所在,完全不管周凡聽的懂還是聽不懂。
久而久之,周凡對這幅畫已經銘記於心,其中的特點也是瞭若指掌。
而就在一年前,蔣正邀請一位很久不見的老友喝酒,喝醉之後,帶着老友去邊喝邊品鑑這幅寶貝,一不小心,酒灑在了畫的落款上,然後落款的印章,奇蹟般的由唐寅變成了張靈。這是讓蔣正足足臉紅了一個月!
爲此,蔣正還專門大量的蒐集資料,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得知了這個典故,想來是被那位從來不開玩笑的唐寅大師給狠狠的耍了一把。
這一切,要不是陰差陽錯,周凡也不可能知道。偏偏周凡的狗屎運實在太好,恰巧就碰上了這麼一副《秋山獨步圖》。
結果自然就很明顯了……
周凡心裡那個得意啊!裝這個逼,周凡給自己一百分,簡直完美無缺!看着江天嘯由得意囂張到現在的魂不守舍,周凡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個裝逼的天才!
扮豬吃老虎,這纔是裝逼的最高境界!
不管那位老者怎麼追問,周凡就是不肯說出其中的關鍵,讓老者好一陣失望,其他的旁觀者也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大有來頭,神秘又穩重,出驚不變,很有大將風度,絕不會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
相比較之下,江天嘯幾乎已經被他們給忽略。
吳迪簡直高興壞了,恨不得撲過去抱住周凡直接親他滿臉口水,當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吳迪還是要保持一下淑女風度,裝出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走到江天嘯面前,微笑道:“江少爺,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你輸了,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江天嘯快氣暈了,賭局之前,這妮子對他一副橫眉冷眼愛理不理的樣子,這會兒他輸了賭局,吳迪反倒是變得溫婉有禮了!當然,是溫婉有禮的痛打落水狗!
江天嘯狠狠瞪了周凡一眼,眼中滿是怨毒之色,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一直在旁觀的江自立猜到些許緣由,苦笑着搖搖頭,追上了江天嘯,在江天嘯耳邊訓斥了幾句什麼,江天嘯臉色更加難看,快步的跑出了宴會廳。
吳迪走回周凡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字畫收回檀木盒子裡,興奮道:“老公,你真棒,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周凡暗暗捏了把汗,笑道:“別太搞個人崇拜,我會驕傲的!”
吳迪湊到周凡耳邊,低聲嗲嗲道:“人家就要驕傲死你!”
周凡打了個寒顫。
吳迪突然問道:“老公,你剛纔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不會說的就是這幅字畫由張靈先生的變成唐寅的吧?”
周凡笑道:“這還不算是驚喜嗎?當然,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彷彿印證了周凡這句話,那位老者已經激動的走了過來:“周先生,吳小姐,能不能將這幅唐寅的畫轉讓給小老兒?我對唐寅的字畫,情有獨鍾,而這幅畫的來歷又如此的神奇,今天既然讓我看到了,要是沒法拿到手,恐怕一輩子都睡不好覺……”
周凡笑而不語,湊到吳迪耳邊道:“這就是我說的驚喜。”
吳迪明白過來,尋思反正自己和老爸都不是收藏字畫的人,不如賣給這老頭,讓這幅畫不被埋沒,也算是對得起這個神奇玄妙的典故。不過,這幅畫本小姐花了九百萬買來的,沒有一千萬,本小姐纔不會輕易賣掉。
吳迪笑嘻嘻道:“老先生,你出多少錢買呢?”
老者臉色激動得通紅,咬牙道:“兩千萬!”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吳迪大喜,生怕老者反悔,當即跟他握了手:“成交!”
周凡暗暗搖頭,這妮子,還是太年輕了!
辦理了手續,吳迪進賬兩千萬,相當於不到一個小時,就賺了一千一百萬,樂得合不攏嘴,周凡卻是暗暗苦笑。
那位老者卻笑得更加開心,拿到字畫後,才興奮的道:“小丫頭,這幅畫落在你手裡,算是明珠暗投了,你完全不懂得這樣一副有奇特來歷的唐寅作品的價值所在!”
吳迪不滿的衝老者嘟嘟嘴:“管他什麼來歷價值,本小姐賺了一千一百萬,反正不吃虧。”
“你當然不吃虧!”
老者樂呵呵的笑道:“不過,不同的人,對唐伯虎的畫的認知也不同,它的珍藏價值,已經遠遠大於實際價值!噢,對了,告訴你們一件事,在2013年,紐約蘇富比拍買公司舉行中國古代書畫拍賣專場。其中明代唐寅大師的一幅立軸《廬山觀瀑圖》,遭遇兩位大收藏家的瘋搶,以3億美元起拍,經過120輪叫價,最終以5.9億美元(約合人民幣35.9億元)的天價成交,刷新了唐寅書畫拍賣的世界紀錄!”
吳迪驚得合不攏嘴,半天說不出話來,5.9億美元,那可是華夏幣36億啊!
老者繼續道:“這幅畫的價值,或許比不上廬山觀瀑圖,價值也絕不會僅僅2000萬,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呀!”
吳迪後悔莫及,看了周凡一眼:“老公,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周凡聳聳肩:“是你自己急着要賣掉的。”
吳迪氣苦的瞪了周凡一眼,突然又噗嗤一笑:“算了算了,反正人家又不缺錢,白賺了一千多萬,知足啦!”
接着,又轉向老者,瞪眼道:“老先生,你可要好好保存這幅畫!”
老者頷首笑道:“那當然!不過別人出多少錢,我都不會賣掉!對我來說,這幅來歷非凡的唐寅真跡,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哇!”
老者突然取出一張名片,交給周凡,笑道:“小夥子,感謝你讓我今天大開了眼界,還知道了這麼奇特的典故,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打上面的電話聯繫我。”
周凡笑着應了一聲,低頭一看名片,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張顯國,158XXXXXXXX。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