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熊掌帶着開碑裂石的力量,鋒利的爪子可輕易穿透人的身體。
這一下若是譚亦月被擊中,必死無疑。
熊掌罩頭,劈頭蓋臉,宛如天塌地陷一般,譚亦月頓時嚇得亡魂大冒,全身一下僵住了,一動都東不了,感覺自己真的要命喪於熊掌之下,可熊掌平時只是她的食物而已。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敬業卻心思百轉,他有能力將小熊熊瞬間擊斃,不管是用手中的弓弩,還是身上帶着的手槍。
但那無疑會暴露自己的射擊技術,而且這把改裝過的沙漠&之鷹太過顯眼,譚胖子也見過,肯定會引起懷疑。
可若不出手,譚亦月必死無疑,他的機會將全盤失敗。
爲了大局,人是一定要救的,關鍵是怎麼救。
“既然是英雄救美,一定要付出代價呀!”劉敬業打定了主意,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弓弩,深吸一口氣,人化作一股狂風,瞬間衝到了熊掌下面。
他冒着極大的風險,伸出手,一把將受驚過度的譚亦月夾在腋下,然後雙腳法力,身體如炮彈一般竄了出去,直接向前撲去。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可畢竟是被動反應,鋒利的熊掌還是拍在了他的背上,幸好他即使超前撲去,熊掌只是劃過,並沒有結結實實拍在上面。
但這仍然讓劉敬業受了傷,熊掌上的利爪劃破了他的背,宛如被刀割一般。
“糟了!”劉敬業暗想:“老子光榮的脊背受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劉敬業身上雖然傷痕彌補,但光榮的後背卻乾乾淨淨,從來沒有背對敵人過,既說明了他勇往直前的霸氣和勇敢,同時也是他戰友的光榮,可以放心大膽的將後背交給戰友,保證萬無一失。
可這一次竟然被一頭小熊熊爪傷了,這讓劉敬業氣憤不已,都忍不住想要拔槍幹掉小熊熊了。
不過他忍住了,依然如此,一定要堅持到底。
他避開了致命一擊,抱起譚亦月撒腿狂奔。
英雄救美,並不是表現你的戰鬥力有多麼強大,而是你敢於捨命相救的勇氣和決心,這纔是真正讓女人感動的地方。
他甘冒大險,不顧個人安危,直接用身軀擋在了熊掌之下,挽救了譚亦月的生命,這纔是他真正的計劃,被熊掌抓傷,曾爲他加分不少。
作爲一名皇室後裔,應該具備大無畏的勇氣與決心,但並不一定要求有可以與熊搏鬥的戰鬥力,上位者是用精神,意志,勇氣,智慧來決定成敗的。
所以,這個舉動也完全符合劉敬業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譚亦月在他懷中,緊緊的摟着她,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嚇得要死,沒有一點演戲的成分,劉敬業抱着她,撒腿狂奔。
即便抱着人,又受了點傷,仍然沒有影響劉敬業的速度,而且他專挑崎嶇的路走,利用自己的靈活性來剋制狗熊的笨拙。
果然沒多久,劉敬業抱着譚亦月就與狗熊拉開了一些距離,那笨傢伙還摔了一跤,當仍然鍥而不捨的追着他們。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槍響傳來,劉敬業下意識的趴在地上,這一下給譚亦月也摔得夠嗆,隨後,身後傳來了狗熊憤怒有痛苦的吼叫聲,聲可震天,讓人雙耳發聵。
緊接着又是幾聲槍響,只聽撲通一聲,狗熊摔倒在地,吼叫變成了悲鳴,很快就沒了聲息。
“二小姐……”一聲疾呼之後,嘈雜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四五個人急匆匆的朝這邊彙集而來。
劉敬業撐起身體,背後的抓傷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低頭一看,譚亦月並沒有大礙,只是有些擦傷,臉色煞白,嚇得魂不附體。
他身手在她小臉上輕輕拍了兩下,譚亦月這纔回過神,其他的保安員也都拿着獵槍圍了過來,將譚亦月團團圍住。
“呼……”譚亦月常常的吐出一口濁氣,好像死人重新還陽了一般,重獲生機。
她看着周圍的護衛,忽然厲聲喝罵道:“你們特麼剛纔都死哪去了?”
面對領導的喝罵,幾人噤若寒蟬,譚亦月更是憤怒了:“說話,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把你們全都拿去喂狗熊。”
衆人頓時嚇得全身一顫,他們知道譚亦月說到做到,其中一人連忙開口道:“對不起二小姐,剛纔這兩頭熊打架,全都發狂了,另外一頭熊被打敗負傷跑了,我們怕它受傷後發狂傷人,就追過去把它制服了。
只是沒想到,這頭打贏的熊竟然兇性不減,竟然還被您給遇上了。”
譚亦月嚇傻了,氣瘋了,暴怒着要遷怒與這幾人,她的命何等金貴,險些就這樣被他們害死,幸虧……
譚亦月這才從暴怒中想起劉敬業,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劉敬業就坐在她身邊,臉色也有些蒼白,呲牙咧嘴的忍着痛,伸手想要去摸背後的傷口卻又摸不到。
“你沒事兒吧?”譚亦月連忙關切的問,這是發自內心的,由衷的關心,不管她揹負什麼樣的使命,臉上有多少層面具,死裡逃生之後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總會真情流露的。
劉敬業殘笑一聲,道:“應該沒大事兒吧,就是很疼!”
“快讓我看看。”譚亦月急切的說。
劉敬業背過身,譚亦月看了一眼,頓時發出一聲驚呼,不僅是他,就連身邊那些護衛也都大吃一驚。
劉敬業背後一共有兩道長長的抓痕,從右肩胛骨一直向下延伸,幾乎都快到腰部了。
當時熊掌拍在他的肩上,他正好向前躥,利爪就順着身體劃下來,留下了可怕的傷口。
譚亦月顯然學過一些醫療救護知識,她親自動手,小心翼翼的撕開了劉敬業破損的衣服,看到背後那由深變淺的傷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幸好只是皮外傷,並沒有露出骨頭,也沒有傷到筋脈。
“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去準備擔架,準備醫務室,叫最好的外科醫生來。”譚亦月仍然不敢大意,她也是真心的心疼,怒吼着身邊的護衛。
護衛中立刻分成三個人去執行命令了,很快,兩個人擡着擔架過來。
劉敬業一看,那竟然是典型的軍用擔架,他以前也趟過這種擔架,但那都是在他昏迷之後,只要他還有意識,他寧願叫戰友揹着,也不會躺在這東西上面的。
可今天,他註定要接二連三的破例了。
劉敬業趴在擔架上,譚亦月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臉上的交集,眼中的心疼一覽無遺。
劉敬業很快被擡出了狩獵區,譚亦月始終跟在身邊,就像家屬一樣噓寒問暖,偶爾還會俯下身輕輕的吹一吹劉敬業的傷口幫他緩解疼痛,憂心忡忡又無比溫柔。
和劉敬業一起被擡出森林的還有那公子哥四人,全部墜馬,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公子哥最嚴重,頸骨斷了,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戴上了牽引器。
譚亦月一看他們頓時嚇了一跳,特別是那公子哥,他老爹好歹也是位人物,兒子從這裡出事兒,她也會落埋怨。
“你們怎麼回事兒?”譚亦月問道。
有個傷勢較輕的男人憤怒的說道:“有人陷害我們,在叢林裡給我們設置了絆馬索,另外還有鞭炮,讓我們的馬兒受驚了,結果把我們全都摔慘了。”
“這怎麼可能呢?”譚亦月吃驚道:“我們的狩獵場都是有專人每天定時定點維護的,不可能有什麼機關陷阱。”
“那就是有人臨時製作的。”男人憤怒的說着,還朝劉敬業看來,他的嫌疑最大,因爲今天整個狩獵區只有他們一夥人,以及劉敬業一個人,譚亦月和她的工作人員不可能設置陷阱,那就只有劉敬業了。
而且,他們開始和劉敬業還有小小的衝突。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們,威少現在受了重傷,他老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這男人是第一個被絆馬索撂倒的人,整個人飛了出去,但落在鬆軟的土地上,只是有些挫傷,可公子哥傷勢嚴重,他們若沒有個合理的解釋,推卸掉責任,他們這些狗腿子也得受到牽連。
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極力把責任推到劉敬業身上,把自己摘出去,而且,劉敬業與他們確實有過沖突,在他們的受傷現場若是仔細檢查的話,也能查出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何況森林中是絕對禁止火源的,一旦發現打火機碎片就更顯而易見的。
劉敬業根本就沒搭理他,譚亦月卻挺身而出道:“你別含血噴人啊,剛纔他在與狗熊搏鬥,哪有功夫去害你們,我警告你,不要和威少的父親胡說,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這話你還是直接和威少的老爸說去吧。”男人顯然做狗腿子習慣了,以爲威少的老爹天下無敵呢。
譚亦月冷哼一聲,一擺手讓人趕快擡他走,但隨後譚亦月還是囑咐身邊人:“馬上把威少送到最好的私立醫院,以我的名義請權威專家來診治,一定要把傷害減到最輕……”
安排妥當之後,譚亦月又親自打了個電話:“三叔,我是小月,剛纔胡副部長的兒子在我的獵區玩,結果不小心墜馬受傷了……什麼?他已經知道了,還說是有人故意害他?對,朱良耀是我朋友,可這事兒和他沒關係啊,三叔你能不能和胡副部長說說。哦,那好吧,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