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姑娘們都不服氣,但兩個主陪的席位已經被確定了。
在那位‘太監’的操持下,姑娘們都去換裝了,都是多才多藝的姑娘,只要讓貴賓滿意,回報同樣豐厚,而且臨時換‘主陪’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而且,往往這種情況下,主陪的女人反倒容易受冷落。
就像玉皇大帝旁邊坐着王母娘娘,看着嫦娥跳舞,你說玉皇大帝的心思在哪?
總之,機會總會有的。
沒多久,換好了古代舞蹈服的姑娘們再次出現了,大屏幕上也出現了古代的演奏團,琴瑟和鳴,鐘鼓合奏,古樸大氣的音樂傳來,姑娘們隨之翩翩起舞,衣袂飄飄,裙角飛揚,宛如一隻只漂亮美麗的蝴蝶在飛舞,讓人眼花繚亂,心曠神怡。
胖子和劉敬業都是目不轉睛,端着酒杯,神態癡迷,將古時候貪婪奢靡,腐朽墮落的貴族階層的醜陋嘴臉表現的淋漓盡致。
“剛纔真是謝謝你。”就在這時,女神季冰潔忽然開口道,可能是因爲劉敬業看舞蹈看得太聚精會神,自己完全被忽略了,她才故意說道。
劉敬業看了她一眼,道:“沒關係,一句話的事兒。”
“纔不是,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季冰潔說道:“你知道嗎,若是能進這裡服務,公司給的獎金就有一萬塊,若是獲得貴賓的稱讚,甚至是獨陪,那獎金就更高了,當然,若是能留下陪他,或者被他帶走,那這兩年都不用做了。”
“太誇張了吧?”劉敬業吃驚的問,他深知這地方的姑娘每年能賺多少錢,以現在十萬剛起步,百萬纔算富的計算方式,她們一年的收入就能致富。
只是陪一次貴賓客戶,被他帶走,就可以獲得數百萬的獎勵,打入敵人首腦身邊的女特務的獎金都沒這麼多!
劉敬業索性好人做到底,他偷偷指了指胖子,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當然最後還是取決於他的選擇。”
季冰潔非但沒有驚喜,反而皺起了眉頭,嘟着嘴,撒嬌似地反問:“你想我去陪他嗎?”
劉敬業一下被她問得愣住了,季冰潔朝他身邊靠了靠,道:“可是我已經在陪你了呀。”
劉敬業這才恍然大悟,他也算是ktv出身,他知道,一般姑娘只要坐上臺了,那就不能換了,客人也沒資格要求自己的姑娘去陪其他人,你可以把姑娘換掉,卻沒資格指使她。
這也是對姑娘僅有的尊重體現。
這幾乎就是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都要遵守,當然也有姑娘不守規矩,會偷偷串臺,一旦被發現,開除罰錢都是小事兒,沒準還會挨一頓暴打。
見劉敬業呆呆的不說話,季冰潔是個中老手,主動溫柔的問道:“劉敬業,我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很喜歡我的。”
“是啊!”今時今日,劉敬業已經是閱盡百花的純爺們了,沒有什麼話是不敢說的,他坦然承認道:“當時我非常喜歡你,不管是上課下課,幾乎時時刻刻都盯着你。”
季冰潔羞澀一笑,作爲當初的笑話,那段時光自然也是她最難忘的,可能正是因爲那段宛如衆星捧月,公主般的生活,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她發現自己生活中不能沒有男人愛慕的目光,離不開男人癡迷的追求,一來二去,竟然混到了這般境地。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不錯,一人一個活法。
季冰潔很聰明,她沒有追問劉敬業爲什麼當初沒有對自己表白,現在說這些一切都是白搭,就算劉敬業表白了,她也不會答應,如今劉敬業和超級貴賓混在一起,自己卻要主動陪她,多說廢話等於自取其辱。
但她和劉敬業唯一的話題也只有過去了,她非常巧妙的說:“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所以上次晚自習咱們班上突然停電,你在我背後突然親了我一口,我都沒把你告訴老師!”
“啊?你知道?”劉敬業大吃一驚。
當時班裡一片漆黑,並且一片混亂,季冰潔當時就坐在他前面,他抓住機會,鼓起勇氣啃了她一口,然後就跑了,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原來她早就知道。
季冰潔臉蛋微紅,嗔道:“當然知道了,那個時候班上就你一個人總偷偷摸摸抽菸,我滿臉都是煙味,不是你又是誰。”
“惡習害死人吶!”劉敬業狠狠掐滅了手中的香菸。
季冰潔咯咯的笑了起來,兩人畢竟是老同學,當年很多班裡的趣事兒,如今說起來,自然是最美好的回憶,好像總也說不完似得,兩人的關係也自然越發的熟絡起來。
至於胖子那邊,根本沒工夫搭理他,這傢伙好像就是憋瘋了,單純來過這酒池肉林的癮來的,又或者是要結婚的人了,在享受單身漢最後的瘋狂,瘋玩痛飲,酒池肉林,如昏君一般逍遙自在。
“怎麼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你呀?”季冰潔給他倒杯酒,這可能是她多年職業生涯中,陪客人最輕鬆的一次,她曾經應客人的要求也扮演過其暗戀女神的角色,但卻很難入戲,好像本色出演最痛快。
劉敬業直言道:“我去當兵了,也是剛回來不久。”
“哦,難怪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你呢。”季冰潔道:“那你一定也沒見過咱們其他同學了。”
“當然了,不過聽你的意思,你們好像常見面?”劉敬業反問道。
季冰潔微微一笑,道:“開始的時候有過幾次同學聚會,不過後來大部分女生都結婚生子了,就沒有再聚會過,我倒是和幾個男生經常會見面,偶爾也會小聚,當然,他們也都知道我的職業。”
“那你都和誰常見面啊?”劉敬業對老同學更感興趣一些。
季冰潔想了想,道:“咱們的副班長王寧,他現在是一家大規模的建材公司的業務經理,也算事業有成,不過經常要應酬客戶,所以偶爾會來我這裡,我們見面最多。”
“哦?那你們是不是……”劉敬業眼中閃爍着曖昧又八卦的光芒。
季冰潔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別亂說,我們是純潔的同學關係,何況人家現在是一等男人,家外有家!”
“哦?是嗎?”劉敬業頓時來了興趣。
“你知道咱們的班長李欣嗎?那個有些書呆子氣的文靜小姑娘,嫁給他做老婆了。”季冰潔說道:“還有我們那個風騷的文藝委員周鶴翎,藝校畢業之後混了一段娛樂圈,不得以,嫁給一個三流男演員,老公常年在劇組跑龍套,她自己一個人在本市生活,全靠王寧照顧。”
“好傢伙!”劉敬業苦笑道:“咱們班長是他媳婦,文藝委員是他的情婦,我記得你以前是生活委員吧,現在是他的私人公關,這王八蛋,不給別人留一點機會呀!”
季冰潔笑道:“現在混得好的男人,哪個不是多吃多佔啊!不過,我們倆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能人家瞧不起我這個職業女性吧!”
“嘿,這是什麼邏輯!?”劉敬業鬱悶的說道:“在古代,逛青樓是合理合法風花雪月,睡別人老婆卻是要遊街示衆浸豬籠的,可到了今時今日,逛青樓成了違法嚴查的勾當,反而睡別人媳婦屁事兒沒有,這到底是進步了還是倒退呢?”
一句話把季冰潔也穩住了,她一個職業女性,她哪說得清楚啊,當然,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而且,劉敬業直接說出了青樓,讓季冰潔多少有些尷尬,畢竟還處在老同學相見的純潔氣氛中。
劉敬業一擺手,道:“不好意思,粗人,說話沒把門的。”
季冰潔無所謂一笑,道:“沒關係,青樓就青樓,反正事實也是如此,你直言不諱,總比那些虛僞的人強多了,我遇到過很多男人,明明是來這裡尋歡作樂的,卻喜歡皺着眉頭對我說,你這麼年輕漂亮,做點什麼不好,爲什麼要幹這行……
媽的,在青樓裡勸姑娘從良,這不是吃飽撐的嗎!”
劉敬業頓時笑了起來,點評道:“勸姑娘從良的男人,大多都是想不花錢白玩的主兒!”
“嗯,說得太對了!”季冰潔大讚道。
兩人邊喝邊聊,越發的暢快了。
從學生時代的趣聞,到現在工作中的苦與樂,再到對未來的暢想。
劉敬業是個粗人,也是個直爽的人,他肚子裡藏不住話,尤其是和熟人,虛情假意的更沒意思,所以他直接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總不能一直這麼混下去吧?”
“以後?”季冰潔道:“當然是和所有人一樣,找個偏遠小鎮,遠離繁華與喧囂,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找個老實男人,告訴她我所有的一切,他能接受,我就會嫁給他,多贊些錢,給父母養老,讓自己無憂。”
劉敬業點點頭,道:“也不錯。”
“這只是我的想法。”季冰潔忽然擡起頭問他:“可你覺得,會有男人接受這樣的我嗎?”
她雙眼帶着緊張和期待,等待着劉敬業的回答,劉敬業卻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