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擡頭看着‘殤’所在的吊箱,心臟砰砰狂跳,儘管此時它在上升,被上面的吊箱擋住了,陽光不是很猛烈,但它始終會達到制高點,直面烈日。
時間不等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打破窗子讓毒氣揮發,可是,此時此地,劉敬業身邊有很多人,都在等待做摩天輪,他根本無法開槍,而且這個角度只能打到箱底,他無法確認‘殤’現在的位置,子彈很可能會將她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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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目四望,四下尋找,可樂園中到處都是人山人海,若是公然開槍必然會引起騷亂,到時候就麻煩大了,而且也沒有合適的開槍地點。
忽然他目光一滯,看到了一處高地,那裡確實適合開槍,可那裡是蹦極的高臺,上面全是人,至於另外一處制高點,那就只有雲霄飛車的軌道最高處了。
“就選它吧!”劉敬業沒辦法,只有雲霄飛車這一條路可走,正好此時雲霄飛車發動前的鈴聲響了起來,他飛快的衝過去,直接越過柵欄,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坐了上去,工作人員狠狠的籌碼兩聲也沒有過多理會。
這裡的雲霄飛車總長度達到了九百米,最高點將近兩百米,最低點幾乎貼着地面,幅度和落差極大,最高時速能達到兩百三十公里,驚悚刺激之極。
劉敬業坐在了最後一排,囫圇的繫上了安全帶,隨着鈴聲結束,雲霄飛車緩緩開動了,前面的人們頓時緊張起來,而劉敬業卻不爲所動,伸手進入雙肩包內,握住了狙擊槍的槍柄。
這種情況還是用狙擊槍最好,力量更大更精準,受到高速和風力的影響較小。
劉敬業曾經在告訴形式的火車上開過槍,時速三百多公里的情況下,能夠精準命中目標,但是那一次,目標是不會動的,列車也是平穩行駛的。
可這一次是過山車,上下起伏,劇烈搖晃,而‘殤’所在的摩天輪也是在運行當中的,兩個物體運行速度一快一慢,這對射擊的精準度,時機的把握程度要求達到了逆天程度。
雲霄飛車已經開始加速了,劉敬業只覺得身體一晃,車廂從高處劇烈下落,感覺好像脫離了引力一般的自由落體,尖叫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劉敬業坐在最後,前面人噴發出的口水都打在了他臉上。
但劉敬業卻宛如入定了一般,不管是強烈的衝刺,還是別人的尖叫和口水,他好像都沒有察覺到,穩穩的坐在座位上,手放在包裡,眼睛始終盯着緩緩滾動的摩天輪。
此時的劉敬業就像一隻盯住了獵物的蒼蠅,全神貫注,眼中只有獵物,而且不容有失,稍有偏差‘殤’就會有生命危險。
過山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摩天輪也越升越高,再不抓緊,強光就要照射進去了。
終於,摩天輪的吊箱先達到了定點,猛烈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照射進了吊箱中,劉敬業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殤’痛苦掙扎的臉。
隨後,幾微妙的時間,過山車也達到了頂點,只不過,頂點是原型軌道,要通過,所有人都是大頭朝下的。
劉敬業的頭朝下,身體倒立起來,雙眼怒睜,心中暗道:“就是現在!”
他猛的從包中抽出了狙擊槍,頭朝下向後仰,雙手端着槍,槍口向後,他沒有時間瞄準,甚至連看瞄準鏡都做不到,劇烈晃動中,他的雙臂猶如鋼鐵一動不動,此時此刻,完全憑藉感覺開槍。
“砰……”劉敬業扣動了扳機,槍響了,但卻被人們的尖叫聲蓋過了,他睜大了雙眼,緊盯着摩天輪的吊箱,聽不到聲音,卻看到幾片晶瑩的玻璃碴飛了起來,在陽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中了!”劉敬業欣喜若狂,這一刻的感覺比擊斃敵軍軍官還高興,他的心裡若有所感,一瞬間,人生的境界都有種昇華的感覺。
他真正的意識到,槍雖然是武器,但並不一定只是殺人,有時候也能救人,而真正能用槍來救人的人,纔是真正的戰士!
劉敬業飛快的收起槍,看着那吊箱,陽光和海風同時灌入,如果那女人說的是真的,‘殤’應該沒事兒了,而且劉敬業覺得,那女人沒有必要騙自己,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看劉敬業絕望痛苦的樣子,只不過她要失算了。
雲霄飛車很快就停了,下來的時候很多人都吐得稀里嘩啦,劉敬業也想吐,剛纔有不少口水都飛到他臉上了,坐在最後一排真倒黴。
他跳下車,連忙朝摩天輪跑了過去,等了一會‘殤’的吊箱下來了,他連忙打開門,‘殤’的眼睛半睜半閉,仍然暈暈乎乎的。
劉敬業將她扶了出來,一瓶冰水澆在她臉上,又倒入口中一點,冰冷的水讓她漸漸恢復了意識,她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看着眼前的劉敬業,道:“我這是怎麼了?”
劉敬業一本正經的說:“剛纔你遭到了幾個流氓的偷襲,他們在你的冰淇淋甜筒中偷偷下了烈性春的藥,讓你失去了意識,又情*欲高漲,幸好我及時趕到,打退了那些流氓,你才免於被辱。
只不過,藥效強勁,發作起來極其猛烈,你一個勁的往我身上爬,不顧一切的摸我,高喊着我要,而且我知道,這種情況,必須要馬上有男人來與你叉叉,不然你可能會爆體而亡,所以,我好人做到底,順便滿足了你!”
“真的!?”‘殤’大吃一驚,一躍而起,又羞又怒的說道:“你怎麼老這樣,總是趁我神志不清的時候下手啊,上次是我喝醉了,這次我又被下了藥,你就不能在我清醒的時候……”
‘殤’憤怒的說着,說着說着就沒聲了,這是海洋樂園,遊客成千上萬,而她除了頭疼之外,穿戴齊整,沒有任何反應,連做了春夢後殘留的感覺都沒有,更何況真*槍實彈,上一次她可是腫了很長時間,走路都費勁呢。
她看着劉敬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摸樣,頓時知道上了當,頓時又羞又惱,直接脫了鞋子,狠狠砸在劉敬業身上,然後自己跑到海邊,一躍入海,半天沒有浮上來,沒臉見人了。
那天晚上的秘密終於說出來了,這層膜總算捅破了,有了今天相互救援,不離不棄的經歷,再加上這層膜的關係,兩人以後就更要團結在一起了。
都說職場不能搞辦公室戀情,是爲了怕耽誤工作,可戰場上最崇尚的就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特殊的情感和關係,自然擁有特殊的默契,互相照顧,互爲對方着想。
所以,劉敬業總是要求士兵之間要當成手足兄弟,建立起兄弟情,才能生死相托。
看到‘殤’活蹦亂跳的沒事兒,劉敬業總算可以放下心了,他警惕的環顧四周,手槍重新揣入了懷中,絕不會再冒失的放過任何一個威脅。
不過他沒有在看到可疑人物,這次應該真的消停了,那個神秘女人又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言片語和她特殊的能力聽得出,她應該就是當初和劉敬業交過手,那個細菌組織的女首領。
可她爲什麼和殺手混到一起了?殺手組織聽命於朱靜怡,那毒氣女也是朱靜怡的人?
劉敬業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氣質高貴,如坐雲端,舉手投足都霸氣側漏的美麗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人,背後又隱藏着多麼讓人吃驚的故事,爲什麼殺手組織,細菌組織都爲她效命,而她控制着這樣可怕的組織,她又想幹什麼呢?
還有這次武器核心零件的走私,她本人就在那艘船上,還坑得劉敬業跳下海,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一個掌控如此強大又可怕集團的人,她所做的一切,應該不會爲了錢吧?
劉敬業實在想不通,因爲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生活,身處的環境不同,所追求的東西就不同,就算讓劉敬業換位思考,把自己當成朱靜怡,他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殤’藏在水裡許久才冒頭,仍然有些羞答答的,劉敬業招呼她上岸,道:“我們抓緊時間趕快玩吧,要趕在警察來之前趕快撤。”
‘殤’一臉掃興的點了點頭,她知道,那輛摩托艇還漂浮在海面上,一會工作人員過去,很可能會發現大眼賊的屍體,到時必然會報警,而他們的包裡有槍,可能會惹麻煩。
“好,那就抓緊時間吧,我要往雲霄飛車。”‘殤’說道。
“好!”劉敬業點頭答應道:“不過一定要坐在最前排!”
兩人敞開了懷抱,痛痛快快的在遊樂場裡玩了起來,感覺就像一對初中生,彼此互有好感,但誰也沒表白,只是單純的享受在一起的快樂。
雲霄飛車,海盜船,能玩的他們都玩了,後來兩人登上了高臺去玩蹦極,‘殤’要求兩人一起跳,工作人員將兩人綁在一起,劉敬業懷抱着‘殤’,沒做任何準備,直接雙腿發力,兩人同時飛上了高空,又急速墜落。
那暢快的感覺好像在飛,‘殤’緊緊摟着劉敬業,耳邊風聲呼嘯,只聽‘殤’說道:“像現在這樣,就算讓我直接墮入地獄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