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的寄存處走出來，陸淵並沒有再解釋什麼，又恢復了林雷熟悉的那種超級暴發戶的德性，好似稍微不順眼就要拿錢砸人的樣子。張霞就算是想問爲什麼也不好意思開口。
畢竟，陸淵現在至少讓金石齋損失了一單上百萬的交易。張霞當然不會傻乎乎透露任何有用信息，陸淵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纔出銀行，三人就各自分手。
陸淵剛跳上銀白色的“第六元素”，李天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不好了，現在網絡上有人在攻擊雪兒，說她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炒作，是早已經計算好的。還有人暴出了雪兒支付美國網絡公司在臉書網站刷點擊的匯款賬單。”
陸淵笑着道“大概是你偷偷給的錢吧？”
李天語的聲音一下有些詭異起來，道“所有的黑手都是指向一個身懷巨資的華人家族，雪兒是被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給了，纔不惜從各個方面捧紅雪兒。我這裡還有照片，發你手機上了。”
陸淵瞟了一眼連接在駕駛臺上的小屏幕，不禁哭笑不得。
那位所謂的財團繼承人，雙眼間打上了一根粗黑線條，臉部也打上了馬賽克，但不是他還有何人？
尤其照片下面還繪聲繪色的介紹了這位財團繼承人的奢華之處，在太平洋和地中海都擁有兩個小島，出入都是各種私人飛機，汽車擺放滿了兩個車庫。
就算用腳趾頭，陸淵都知道電話那頭的李天語一定忍耐得很辛苦。
好似知道陸淵已經看了照片，李天語在電話上唉聲嘆氣地道“馬賽克果然是阻礙人類進步的根源，居然連人家樣子都不知道，這些記者也太不敬業了啊。現在這個帖子已經擠佔了貼.吧、微薄和網.易，看來那位財團繼承人走在哪裡都要被人認出來了。”
陸淵想了一想，道“你不至於專門打電話過來看笑話的吧？”
李天語點頭道“絕對不是，而是告訴你，你最好離我遠點兒，免得破壞了姑奶奶的名聲！”
出了這樣的事情，李天語這個最喜歡新潮和熱鬧的傢伙，當然不可能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的，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是她打電話的第一個對象。
但他也沒有對付這樣事情的經驗，見李天語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過來取笑，隨口道“那範姐又是這樣說法？是不是範姐安排的？”
負面新聞也是新聞！
熟悉各種炒作手法的範曉燕玩出這樣一手也是不奇怪。
但範曉燕如果有一千個理由需要這麼做的話，就有一億個理由反對這麼做。
李天語聽陸淵這麼一說，稍微正經了一點，道“範姐認爲開頭只是有人故意發出這樣的照片吸引眼球，但在其他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想毀了雪兒的前途。就算是留下一個污點，對於大多數不明真相的人來說，也是負面的。”
然後李天語猛然加大聲音，大叫道“我正趕到音樂學院，你也快點兒過去。範姐準備在第一時間澄清這個消息。”
陸淵呆了一呆，道“這樣做不是有些反應過度了吧？”
李天語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懂狗屁！人家就巴不得你當縮頭烏龜。反正網絡上的消息，無論辨白和不辨白，都可以歸納成爲炒作。網絡口水仗的第一個原則，就是第一時間澄清這個新聞是無稽之談，你這個財團繼承人當然要出面了。”
陸淵無奈的搖了搖頭，掛斷了電話。
等回到羅雪琴藏身的學校賓館，依然是在作爲工作間的小會議室中。不僅範曉燕和她的四五個手下全在，就是李天語的老爹老媽也一臉憤恨地坐在沙發上。
倒是李天語和黃婷婷正在一個角落小聲議論什麼，羅雪琴卻不知去向。
幾乎整個房間基本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只有他和李伯伯是男人。
望着李天語似笑非笑的神色，陸淵連忙舉手投降道“你們安排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李天語將手中的一瓣石榴丟了過來，道“現在不需要你做什麼，我老孃全給你準備好了。現在我們討論的，則是找出誰最先發的帖子。我已經問過雪兒了，網絡上的幾張照片，其中兩張是你們在挪威照的，除了你們外，就只有挪威那家照相館可能存有底片了。”
陸淵接住石榴，楞了一下道“那兩張照片中，雪兒可是原來的打扮，臉上的傷疤還在啊。”
黃婷婷馬上道“我們知道是ps過的，但要ps也得有原來的照片不是！不是雪兒發佈的，就是你發佈的，再不就是照相館，最後一個可能就是電腦手機被黑客入侵了。就只有四個可能，你選哪一個。”
雪兒不會發布，他也不可能發佈，那就只剩下後面兩個選擇了。
但雪兒的手機自從開通了幾個國外銀行的vip客服服務後，各種安保軟件是從來不缺少的。那基本就只有最後一個選擇了，是從照相館弄到的照片。
什麼人會處心積慮的從挪威一家不怎麼出名的照相館弄到不一定保留的照片呢？
李天語見陸淵沉默不語，故意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們找你過來，是想問你，你能不能用道法追查一下真兇是誰？”
陸淵對她這個腦洞大開的想法徹底無語了，要是他的道行真有這麼厲害，還需要在京城佈局找兇手嗎？
“可以啊！讓我沐浴齋戒三天，讓我起一課，說不定可以用大衍神數找到兇手呢！”
陸淵萬分肯定地道。
望着他裝神弄鬼的樣子，李天語就知道他在說反話。腦袋中靈光一閃，道“會不會是韓家那些人做的？他們既有動機，又有能力，能堆出一座金山來的，在各大網站刷頭條輕而易舉。”
黃婷婷倒是不知道這事情，奇怪地道“韓家？他們是誰啊？”
李天語的父母也盯了過來，對女兒這條線索表示驚訝。
陸淵搖頭道“你覺得他們會這麼自尋死路嗎？”
但心頭猛然一動，李天語這個奇思妙想固然沒有半點兒邏輯，但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他們這樣的財力和影響才能辦得到。
對於韓家整體來說，不可能拿自己的家族命運開玩笑，但對於開始的始作蛹者，必然是破罐子破摔，已經變成太監的某人就大有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反正對於這些富二代來說，不顧一切的走極端簡直是必然反應。
何況，他的直覺就覺得是那位新世紀太監必然逃不過關係。這可是仙人的直覺，比起女性的直覺厲害千百倍。
範曉燕這個時候也開口道“我剛纔找專業人員諮詢了一下，都認爲開始發在幾個主要八卦論壇上的帖子是有人故意炒作的。但後面則是羊羣效應了，誰叫小雪昨天晚上驚豔了一把，現在各大門戶網站都是她的頭條。”
看了一下手中的數據，苦笑着道“剛剛小雪在微薄上的粉絲已經突破了五千萬。昨天晚上到現在增加了兩千多萬。”
黃婷婷奇怪地道“小雪還有微薄？”
李天語吐了一下舌頭，道“我幫她註冊的，不過她上面什麼都沒有啊。”
說話間，羅雪琴和兩位中年人走了進門。黃婷婷一下有些拘束起來，範曉燕走了上去，笑着道“嶽主任，學校的意見是什麼？”
羅雪琴的系主任嶽瑾一臉平靜地道“學校暫時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明天燕京電視臺會對羅雪琴同學作一次專訪，介紹她的成長經歷。這裡，還需要羅雪琴身邊的幾個要好同學作出正面迴應，黃婷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範曉燕點了點頭，遞過一臺筆記本電腦給黃婷婷，道“你將小雪的這組生活照發在學校的論壇和水木清華論壇上去，還有雪兒的貼吧去，然後我會用管理員的身份置頂的。”
黃婷婷見有老師在旁邊，戰戰兢兢地將雪兒在學校中的一組照片發在了幾個論壇上，其中當然不缺少陸淵這個躺着也中槍的男主角。在照片的下面，用短短的幾句話介紹了一下羅雪琴的陸淵的關係和情況。
但接下來的事情，學校的兩位老師都是用“不懷好意”的神情狠狠盯着陸淵打量了一陣子，好似責怪他將學院最美最豔麗的校花采摘走了一般。
陸淵毫不懷疑，要是在古代的話，他早被人家亂棒轟殺出門了。
大概在他們的心目中，陸淵這個傢伙纔是惹事的根源，帶着羅雪琴去燕京飯店頂樓炫耀，然後每次出現，都是開着拉風的超級跑車，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錢一般。
兩位老師並沒有待多久，交代了範曉燕几句，又和李軍夫婦客氣一番，就起身離開了。
領導一離開，房間中的氣氛越發詭異起來。
隔了半天，範曉燕才無可奈何地道“小雪，你這些天用我的車吧。剛纔嶽主任交代了我好幾遍，在這個風頭上，你最好低調一點兒。”
李天語沒好氣地道“慫恿雪兒上電視的是他們，讓雪兒低調的也是他們，真是太難侍候了。”
羅雪琴一下朝她盯了過來，李天語馬上變成了溫順的哈巴狗，轉頭錘了陸淵一下，道“都是你平日太惹事了，弄得雪兒處處爲難。”
杜梅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你少開腔，哪次胡鬧的都是你！陸淵會惹什麼事？”
李天語嘀咕道“他是裝老實，要是不惹事，範姐就不要雪兒換車了。天天開着那輛破車兜風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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