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頭等艙。
褐色的超級沙發,微微躺倒的沙發靠背。
整個頭等艙裡,只有兩個人,現在有一個人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神智有些模糊了。
明明殷天逸是想把孔雀灌醉的,自己卻沒有忍住,幾乎把酒給喝光了。
這會兒,他頭暈暈的,非要說孔雀給他下了藥,不然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感覺有些醉了呢?
孔雀纔不管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好多個空杯子,努了努嘴巴。
好麼,這跟剛開始有什麼區別?她也只是喝了一杯水而已,剩下的酒都是殷天逸喝掉的好不好!
她轉頭,憤恨地盯着他,他卻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玩弄着酒杯。
見到她的眼神之後,殷天逸笑了:“你說,你是看上了我們家的財,還是看上了我們家的權?”
“我對這些,都不敢興趣。”孔雀如實回答。
殷天逸反而笑得更厲害了:“哈哈,怎麼可能!哪個女人接近我,不是想嫁入豪門?她們看到的,都是我們家的實力,根本就不看看我到底有什麼樣的成就,誰都不瞭解我!誰都不!”
孔雀其實不太理解他到底在說什麼,只是覺得他說得那些東西,她一定不太感興趣。
她把腦袋再次瞥向了窗外,可是外面漸漸黑暗的夜空讓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個殷天逸,真是的。
自己偷偷跟着她上了飛機不說,這會兒又自顧自的說一些晦澀難懂的話。
等到了家鄉,一定得擺脫他才行!
孔雀萬萬沒有想到,到了最後,竟然帶了一個拖油瓶回來。
要是被他發現了他們寨子的所在地,全寨子的人都會吃了她的。
這千古罪人的角色,她可演不得。
越想,她越是嫌棄殷天逸,真是一個會給別人找麻煩的人。
孔雀正想着呢,感覺身邊似乎有動靜。
她轉頭,剛好對上殷天逸的超級大臉。
“我說過了,你要是敢跟過來的話,後果自負!”孔雀的說話口吻,不容一點兒偏差。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殷天逸看着她,最後還是在他原本的沙發上躺了下去,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孔雀真覺得這個人是莫名其妙的,要是這會兒能下飛機的話,她肯定逃走。
飛機緩緩地下降,孔雀一點兒都沒有找到家鄉的感覺,畢竟這兒並不是她所熟悉的森林。
急匆匆地下了飛機,她並沒有喊醒一直在旁邊睡着的殷天逸。
她要急忙走人,省得那個傢伙追上來。
沒想到,坐上機場的大巴,殷天逸還是跟了上來。
他打了個哈欠,再一次坐在了她的身邊,卻裝不認識她。
孔雀嘆息:“你真是夠了,幹嘛總跟着我?”
“我有跟着你嗎?你想多了吧。”殷天逸臭不要臉的回答。
孔雀看着他那張臉,真是浪費了一副俊美的容顏,人可惡死了。
大巴抵達市區之後,孔雀下了車,一直試圖擺脫殷天逸,結果他總能輕易地找到她,跟聞着味似的。
孔雀真
是佩服這個人了,她還從來沒被人跟的那麼緊過。
輾轉來到了縣城,她走了幾條小路,來到了森林的邊緣。
孔雀突然停下,對着身後的殷天逸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去我家嗎?”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他伸了個懶腰。
這一路下來,用了整整兩天,他爲了一直跟緊孔雀,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現在要是鬆懈下來的話,他能在牀上癱一個星期。
在家裡嬌生慣養的習慣了,到哪不是高檔的酒店,柔軟的大牀?
好嘛,自從到了這個小縣城之後,他都不知道牀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睡在那麼硬邦邦的東西上面,跟睡在地上有什麼區別?
啊,當然是有區別的。
睡在地上還乾燥一些,牀比地上還冰涼!
就這樣的小破旅館,竟然還敢要錢?真是不知道老闆哪裡來的臉面。
孔雀知道殷天逸跟着,她已經儘量地選擇很好的地方了,或者她想讓他知難而退,結果這個男人,是怎麼都不肯的。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跟着她很好玩嗎?
孔雀嘆息,在森林的邊緣處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拿了一些乾燥的樹枝,點起火來。
殷天逸迷茫了:“怎麼?不就是我想去你家裡見識一下嗎,你也不用放火燒森林啊!過會兒警察來了,我可不幫你!”
“你爲什麼就非要去我家呢?”孔雀點起火來之後,就立即熄滅了,青煙屢屢上升,她刻意的拿石頭,遮擋住,又拿來,遮擋住,又拿開。
菸絲就斷斷續續地往上飄。
殷天逸看着她的動作,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家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整天把家掛在嘴邊上,吹噓你家裡有多麼的好。可是現在明明看來,已經到了荒郊野外了,到底有什麼好的。這種地方,蚊蟲又多,還有莫名其妙的動物會衝出來。怎麼看都覺得恐怖地很,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耍我的?這裡根本不是你家對不對?哎,你說話呀,你到底在做什麼?”殷天逸在這種地方,可能有些緊張,話也變得多了起來,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傲氣了。
孔雀幽幽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邪魅地笑容。
殷天逸見她這樣,渾身哆嗦了一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孔雀閉起了眼睛,感受了一下週圍,淡淡地說道:“來了。”
“什麼來了?你剛纔的動作,難道是爲了喊出什麼了不得的動物來?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殷天逸變得更加的緊張起來。
要不是周圍連個車都沒有,他早就逃跑了。
說話間,那邊的樹叢裡,似乎有些飛吹草動。
殷天逸默默地往後倒退了兩步。
卻突然在身後,響起了一道冷冷地聲音:“麻煩你站在原地別動,你要是再往後一些,會踩到我的。”
“啊!”殷天逸着實被嚇了一跳,連轉頭都不敢就要往前跑。
他跑到了孔雀的身後,站在那邊,哆哆嗦嗦地問道:“剛、剛纔是怎麼回事?那邊的,是人是鬼?”
一個女人的聲音再次地響了起來:“哼!膽子那麼小還敢闖森林,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膽子大呢,還是應該說你是無聊。”
孔雀笑着迎了過去:“白雪姐姐,你們來得越來越快了。”
“那是當然,你沒在的時候,我們也不會斷了修行。”白雪冷冷地回答。
陰暗中,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綁着高高的馬尾,個子高挑,身材出衆,穿着黑色的背心和黑色的褲子。
男人身材健碩,小平頭,不苟言笑,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灰色的褲子。
女人就是白雪,男人當然是雲戈。
雲戈不太明白:“孔雀,你怎麼回來了?白鳳奶奶不是把你送到了塵世間,讓你修行去了麼!”
“所以說,我現在修行完了啊!我那麼聰明,當然修行的也快了。”孔雀信誓旦旦地說着,眼睛卻飄忽不定的不看他們。
白雪走向前,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是逃回來的吧?還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騙誰呢!真是的,你身後這個男人,怎麼回事?又是森林邊上撿的?你要知道,你上次撿了一個回來,可沒什麼好結果。”
“這個……倒不是撿回來的。”孔雀嘆了口氣:“這個跟小狗似的,是自己跟回來的。”
“跟回來?”白雪蹙眉轉着那個男人轉了一圈。
她身輕如燕,走路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兒聲音:“我記得那個安浩軒,小的時候也沒長成這樣啊!怎麼現在,眼珠子的顏色都變了?藍色的眼珠,我倒是頭一次見在人的身上。讓我想想,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在那條蛇的身上……不過那條蛇,進了我的肚子裡。”
她那麼說的,嚇得殷天逸直哆嗦:“你們家的人,爲什麼都那麼莫名其妙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孔雀撇了他一眼:“在飛機上就跟你說了,我是住在這森林裡的,從頭到尾的,我都沒有騙過你好嘛?是你自己不信的,現在看到事實了,又接受不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可以讓雲戈幫忙把你送出去。”
可能她說的這些話,有些刺激到了殷天逸,他挺了挺胸膛,說道:“不可能,我就要進去看看。”
說着,就往森林裡面走。
白雪快他一步,突然出現在他的前方。
殷天逸都快瘋了,剛纔就是,明明聽到的前面的草叢裡有聲音,結果是後面出現了兩個人。
現在倒好,跑都跑不過一個女人了。
白雪冷冷地盯着他:“你說,你來到我們的寨子,到底有什麼企圖?”
“你們的寨子,到底有什麼秘密?”殷天逸也不明白了:“難道我出來旅遊的,想去你們的寨子裡看看,都不可以嗎?”
白雪看着孔雀:“難道你沒跟他說,我們的寨子不歡迎外人嗎?”
孔雀努着嘴巴:“說了呀,他就非要跟來,我有什麼辦法。不然我叫你們過來幹嘛?”
旁邊的草叢,又出現了嘶嘶啦啦的聲音。
殷天逸看着他們,問道:“喂,你們先別說這個,我倒是想問問,從剛纔開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嗯?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