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在神思混亂精神崩潰的情況下,把太子等人打成了重傷。
三天的時間滑過去,太子還趴在牀*上疼得面孔扭曲,了無食慾,哼哼嘰嘰:“皇兄出手好狠……皇嫂一定要替我報仇……”
蕭不凡和太子相比,也強不了多少,他在端王府調息三天,也就只能勉強下牀行動片刻而已,他想來看看霍離,也是有心無力,只好派管家去席府打探霍離的消息回來。
還有許多錦衣侍衛,他們也傷得不輕,霍大山補償了他們一些銀兩,還把宮中醫術高超的軍醫全部派過去替他們療傷,讓他們能早日康復。
但傷得最重的,還是霍離,他除了被自己強大的內力反噬,還被霍大山巨大的功力傷至臟腑,自回到席府後,他就一直髮着高燒,燒得臉色慘白,胡言嘟囔,他在牀*上睡了三天三夜,也沒能睜開眼睛瞧上一眼。
見他逐漸消瘦,席三默自然是又心疼又焦急,她守在牀邊日夜小心照顧,親自給他喂藥喂水,親自幫他摩挲手心腳心,還親自爲他更換額頭上的冷縛毛巾。
又一個漫長的黑夜過去,四天沒怎麼閤眼的席三默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可躺在牀*上的霍離仍是一點都不合作。
燒,絲毫沒退,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小籠包,臉色慘白篸人,嘴脣也幹得開了裂,席三默拍打他的臉,叫他的名字,他也完全沒有知覺,完全進入了昏迷狀態。
“四天了,都已經四天了,再這麼下去,王爺怎麼吃得住,太醫快點更換治療方案,快點想辦法……”席三默急得頭腦一陣陣暈眩。
她是多麼討厭中醫,多麼希望此時是在G市,多麼希望此時身邊有她的醫院,有X光,有CT機,有西藥點滴,那都是點對點的治療,她根本不用求人,霍離也根本不用受這麼多罪。
馬太醫是霍大山的貼身御醫,爲天朝醫術界的領頭人,霍離的昏迷也不是身體的昏迷,而是藥物導致的沉睡,有益無害,所以他對席三默的着急不以爲然。
他捋捋黑白相間的長鬚,望着牀上沉睡的霍離,漫不經心的說:“席小姐也知道,王爺這一次讓皇上格外失望,老夫出宮的時候,皇上也特意交待老夫要如此這般的慢慢醫治王爺,所以席小姐莫要緊張,王爺即使高燒昏迷也不會有事,頂多就是多受兩天罪而已。”
原來又是霍大山在搗鬼,原來馬太醫也沒有給霍離用最好的治療方案!
席三默那個恨啊,她撐着牀頭不讓自己氣得暈倒:“皇上的條件我已經答應了,他爲什麼還要不罷不休的一直爭對王爺。王爺就算再有錯,他現在也是一個病人,一個急需要救治的病人。”
懲罰一個病人,又算哪門子的天子,又有哪門子的寬大胸襟!!!
“老夫
也是尊旨辦事,還請席小姐體恤老夫的難處。”馬太醫不便多說,轉身離開房間,前往藥房繼續爲霍離熬藥制丸。
席三默心疼霍離,也見不得霍離一直這樣受折磨,她求馬太醫無效,又立即去求宮睿德進宮向霍大山求情,讓霍大山派個高人過來替霍離用內力療傷,或者讓馬太醫加大治療方案。
誰知等了大半天,她只等到霍大山一句不輕不重不痛不癢的話:“有一個太醫照顧他就可以了,他現在又沒有什麼軍機大事要處理,好那麼快做什麼。何況也只他自己痛了,他才知道太子有多痛,才知道大家有多痛。”
這一句話,徹底粉碎了席三默的念想,但她不能坐以待斃,於是讓洛姍姍出府購買中醫書籍,她要自己研究中醫,也希望臨時抱佛腳還來得及。
只是中醫書籍,都是繁體字啊,還是可惡的豎排啊,看不懂的有木有!!!
努力地爬,努力地一個個字看過去,就像當初霍離在G市面對陌生變異的字體一樣,她啃得好生吃力,傍晚時分,她終於被這些複雜的繁體字和晦澀的中藥名,弄得體力不支,暈的天眩地轉。
“小姐,你先去休息一會兒,這四天你都沒怎麼閤眼,你要病倒了,誰又來照顧王爺。”洛姍姍看不下去,但又不敢強行命令席三默,只能委婉的勸着。
席三默覺得有道理,也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她放下書,搖搖晃晃地走到牀前,溫柔地俯視着人事不醒的霍離:“我就在他的身邊睡覺,一會兒太醫送藥過來,你記得叫醒我。”
這還沒成親,兩人就睡在一起,不好吧!!!
洛姍姍正思着要怎麼勸退席三默,席三默就已經脫下鞋爬過霍離,鑽進霍離的被子,還側着身子依着他的肩膀,姿勢親密地閉眼睡了,一切看上去都那樣的自然和諧。
“這……小……哎……算了……”反正是席府,她不說出去,誰又知道他們睡到了一起,洛姍姍見席三默靠着霍離睡得踏實,也就彆扭地吞下了嘴裡的話,還思着馬太醫一會兒送藥過來,也不要吵醒她,讓她好好地睡到天亮。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馬太醫送來的湯藥,洛姍姍根本喂不進去,全順着霍離的嘴角流了出來,她實在沒辦法處理,只能叫醒席三默。
席三默正睡得迷迷糊糊,也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接過藥含了一口在嘴中,然後就俯下頭對上霍離滾燙的脣。
“小……小……小姐……”眼,瞪圓,洛姍姍完全被牀*上那溫馨溫暖的鏡頭驚呆,這還是她的小姐麼,矜持在哪裡,在哪裡???
馬太醫卻覺得挺好,笑着挑起一側濃眉,還把洛姍姍強行拉出房間,免得她打斷席三默體貼的工作。
席三默貼着霍離的脣,一點點把藥送進他的口中
,他口中的溫度燙人,就像一個小火爐,喂進去的湯藥根本澆不滅嘴中的火。
“霍離,你快點退燒,快點好起來,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在爲難我,皇上給我出了好難的題,馬太醫也不盡心醫治你,珊珊買回來的醫書更是坑爹,我完全找不到門道,也完全看不懂,你醒來教我好不好……”一碗藥喂下,顆粒沒漏,但效果還是沒有看見,席三默捧着霍離滾燙的臉。
霍離,醒醒啊,快點醒來看看我,我真的好擔心,好心疼!
但你放心,無論世界怎麼孤立我們,無論他們怎麼爲難我們,我都會守着你,與你相依爲命,不離不棄!
席三默躺在他的身側,攬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耳朵緊貼她的心臟,這裡有爲你跳動的心,有爲你疼的心,霍離,你能聽見麼?
霍離長睡不醒,是因爲他一直在夢中追尋那道白色的身影,也一直和白色的身影保持着永遠無法靠近的距離,他執着的追求,不離不棄。
但忽然間,他只聽耳畔傳來一陣“咚咚咚”的心跳聲,這是他熟悉的節律,還有一種依賴的感覺,好似曾經在哪裡聽過,在哪裡依偎過。
他停下腳步,環視四周,漆黑的夢境中,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聽那咚咚的心跳聲在激烈的跳動着,這跳動的感覺讓他安心,讓他滿滿的知足,讓他想尋着聲音一直靠近靠近,永遠也不要分開……
是誰?是誰的心在耳邊跳動?是誰給了他這種流連忘返無比依賴的感覺?
“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安心地睡覺,那就這樣睡吧!霍離,我愛你,所以我縱容你,永無期限!”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從遠處飄來,伴着一個模糊的畫面,滑過霍離的雙眼。
霍離看不清她的臉,只看見他自己縮在她的懷裡。
是誰?她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看不清她的臉?她和白色的身影是同一個人,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語氣,可她到底又會是誰呢?爲什麼他會把她忘記?
霍離想看清楚,他也必須看清楚,因爲只有看清楚了,他才能知道是誰救了她,才能知道丟失的半年記憶到底有什麼內容?
強行的,急迫的,他從夢中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一團模糊,依稀只能看見一件白色女子的長衫,和敞開的長衫。
是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一模一樣!
就是這種感覺,是她,一定是她,霍離興奮且欣喜地擡起頭,朝上望去。
四目相對,被弄醒的席三默驚愕的望着他,他也錯鄂地望着席三默,一臉的不可思議。
尼瑪,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席三默???
她怎麼會睡在他身旁?他怎麼會對她有感覺?他怎麼會覺得她很熟悉很依賴?要知道,這可是他最仇恨的女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