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是暖,你就是我人間的四月天。
微信。
夏晴說,今天你要過來?
他說,嗯,要去紐約開個會。
她就噢了一聲。
他問,開心嗎?
她說,開心。然後是個笑臉。
有時候這是種奇妙的相處,一起,可以不說話,沒有動作,只是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
湊着這個功夫她可以休息一會兒,整個頭等艙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在辦公,一般沒空理她。
她就自己玩手機,要麼就是會小睡一會兒。
再不會有別的。
可是會有小小的幸福滋味兒在裡面,好像每天活着,每天忙忙碌碌就是爲了這短暫的相處。
最親密的就是有一次睡着了,壓在了他的肩膀那裡,然後有握手,十指相扣。
那個感覺叫什麼?
好像有種像是要到了天堂的感覺,
閉着眼睛的時候,嘴角都是彎着的。
他的手指不粗不細,指腹那裡有點澀澀的,手心不熱,但有點溫溫的,還透着點那種木蘭花的香氣,很舒服,很舒服。
有時候會很想,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氣息,想念他所有所有的一切,包括那頭髮的硬度,掌心的溫度,肌膚的觸感。
真的很想。
好像對那一夜記得不算清楚,可卻時常會在記憶裡交錯。
有時候看到他的臉就會想到,然後想到的時候就會偷偷的撥弄下頭髮,遮擋住自己的臉,因爲真的很害羞,突然覺得心跳很快,臉很熱。
其實她有點想,或者是很想,或者可以躺在一張牀上,哪怕只聊天?
哪怕只看着他,哪怕只是睡覺,哪怕只是握着他的手,或者靠在他胸前那個位置,聽着他的心跳?
可是好像不可以。
他不是很樂意。
也並沒有很喜歡。
然後她也不敢提。
也會有吻吧,但是是額頭啊。
額頭啊,額頭!
沒錯,就真的只是額頭。
有時候離開的時候,她也會看着他,心裡想,不要是額頭,不要是額頭,千萬千萬不要再是額頭了!
然後唸了千遍,萬遍,他走過來的時候,她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那麼看着她,睫毛好似在顫似得,一雙眼睛水汪汪霧濛濛的,帶了點欣喜又滿懷期待,甚至傾身過來的時候,她都閉上了眼睛。
可是後來他就只是伸手摸了摸她腦袋上的發,說了句,“走了。”
呃……
竟然連額頭都木有了!
爲此她會從這次見面就開始不高興一直到下次還是不高興。
微信的時候,她有時候也會提,或者暗示?
哎呀,這次連額頭都沒有了!
他會回吧,但只有倆字兒,別鬧。
生活就是這麼細細碎碎,化成好像一點點蜂蜜的滋味,從她生活的間隙裡穿透過來。
活着她的人生也只剩下了這點小小的甜蜜。
身爲一個女人,她還有什麼呢?
沒有了。
身爲一個人,她還有什麼呢?
也沒有了。
只剩下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眷戀,曾經在那時,她想着或者可以隨着母親一起離去。
可是他說,不好,這樣不好,是他的錯,不要這麼懲罰他。
然後她就會捨不得。
她不想他不舒服,因此拼命快樂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