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的身子骨一直非常硬朗，並沒有什麼大的病症和老毛病，平日裡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神采奕奕。
這一點，杜卿妍昨天就已經感受到了。
可是這突然間就昏倒，醒來之後，人好似被抽走了精魂一樣，看上去就老了好多。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老爺子，說道：“爺爺，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們走的時候，您還好好的呢！?”
杜卿妍的話，徹底地刺痛了老爺子。
老爺子神色黯然，還是禁不住看了一眼，站在孫子孫媳婦身後的兒子，顧榮培。
他這一眼，杜卿妍便明白了，他昏倒的事，一定跟顧榮培有關。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坐在不遠處削蘋果的陶克琴便冷幽幽地說了句，“這還真把自己當一家人了，說話也不知道這是在暗指什麼？”
陶克琴的話，讓杜卿妍皺起了眉頭。
不止是她，顧長昭亦是如此。
顧老爺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揮了揮手。
“榮培，把她帶出去，我不想見任何外人！”
一個外人，便把陶克琴給撇除開來。
陶克琴丟下水果刀，手裡拿着削了一半的蘋果，氣鼓鼓地衝上前。
她一手指着老爺子，怒道：“爸，您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這麼多年，對您尊敬有加，孝順有加，可您呢？每次我不管說什麼，您都拿外人兩個字來堵我的口，我到底什麼地方，讓您覺得看不過眼了，您大可說出來，我做得有什麼不好的，我可以改！死刑犯還得有個公訴的機會吧？您倒好，二話不說就給我執行槍決？！”
“你給我閉嘴！”
顧榮培的臉色十分難看，站在那裡，幾次都想要打斷陶克琴的話。
卻又在最後關頭，止住了話鋒。
這一幕落在杜卿妍的眼裡，她實在是替老爺子感到不值。
人都被氣得來了醫院了，結果，顧榮培卻還是打從心裡，偏向陶克琴。
是不是真的要等人氣死了，他纔會後悔？！
不……看樣子，就算老爺子真的背過氣了，他恐怕也不會意識到，他到底錯得多離譜。
至於陶克琴，她這個時候恐怕，巴不得把老爺子氣死，她才能真正上位吧？
畢竟，一直擋着她成爲顧夫人的絆腳石，可就是老爺子呢！
顧老爺子的眼裡，也早已經透着絕望。
他連看都懶得看陶克琴一眼，只是握着杜卿妍的手道：“妍妍，替爺爺拿杯水來。”
杜卿妍回頭看了下，病房裡並沒有水瓶。
於是，她便明白，老爺子大概是想她迴避一下。
她點頭，“於媽給您熬了營養湯，我給您拿。”
老爺子點頭，杜卿妍這才離開，錯過陶克琴身邊的時候，杜卿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陶克琴原本還在得意，她昨晚在顧榮培枕邊，柔柔弱弱地哭了大半個晚上，總算是沒白費那些眼淚。
今天，顧榮培就已經給她交了很滿意的答卷。
而這個時候，接到杜卿妍那冷漠的目光時，陶克琴莫名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