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薩爾目光詢問地看着周圍的官員,但官員們都不說話,一片沉默。沒辦法,他只好跟在托馬斯後面,亦步亦趨走上二樓。
莫薩爾一離開,衆官員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彼此看着,神情十分曖昧。都心裡道:“我們又要多個兄弟了。”
果然,沒多久……
樓上一聲慘叫響起,他們不由一震,隨後都聽出了是莫薩爾的聲音,只聽他發出淒厲的哭喊聲,然後是夾雜着“不!不行!我不幹!我不幹!”的呼天搶地聲。
衆人眼光相視,彼此會心一笑,心道:“又多了一個倒黴鬼,太好了,這下我的心理更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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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道上冷冷清清,幾乎見不到人,這時候已經是初冬天氣,天氣比較冷,居民們很少早起,基本都窩在家裡睡懶覺。只有一些被市**僱來的傭工在幾條主要大道上打掃着。
這些傭工幹這些辛苦的工作也是沒有辦法,家裡一堆嘴等着吃飯,不找點工作幹怎能行。不過這陰冷的天氣確讓人不舒服,該死的天氣,一個穿着破爛粗麻衣的傭工暗暗詛咒了幾句,這鬼天氣越來越冷了,嚴酷的冬天臨近,意味窮苦人家的日子越來越難熬。
嚴寒對於缺少食物和燃料的家庭來說就是鬼門關,每年的冬天大雪過後,凍餓而死的窮人不計其數。
而當官的們就知道花天酒地,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卻從來沒有人關心過窮人的死活,傭工一邊掃着地,一邊暗暗地罵着:天主怎麼不懲罰這些罪惡的傢伙,留這些狗東西世上禍害老百姓。
他正憤憤不平地咒罵着,忽然聽到一陣密麻麻的腳步聲,彷彿有大批的人員靠近。
傭工一愣,不由停下動作,擡起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透過朦朧的霧氣,他看到無數的人影在霧氣中逐漸顯現,竟然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而且人影憧憧,似乎非常多,多得看不到盡頭。
他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退後幾步,躲到路邊,再擡頭觀看,只見人影靠近,看得越發清楚,只見這些人雖然全副武裝,帶着刀劍盾牌,但衣服雜亂,什麼樣的都有,當然,穿着整齊制服的也有,前面有很多就是這樣,他仔細一看,認出了前面這些是市裡的治安巡邏隊,有數百人,這些人都是從屬於市**治安廳的武裝力量,專門負責城裡治安巡邏、震懾宵小的,不知道一大早出動這麼多人幹什麼。
另至於其它的雜色武裝人員就更多了,層層密密,排着長隊,舉着刀劍,殺氣騰騰,往前行進,黑壓壓一片,一眼看不到頭,估計有上千人之多。
傭工蜷縮在路邊牆角,嚇得渾身發抖,即使是無知小民的他,也能看出,這是要發生大事了,而且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因爲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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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坐在的高擡大轎上,神色悠然地看着自己腳下長長的隊伍。這個簡陋的八人擡大轎是由一張大方桌上固定長椅,下面再固定上兩根長木,然後捆上十二根短木,就做成了。雖然比較簡陋,但坐着也很舒服,此時他翹着二郎腿,懷抱着木劍,正悠然自得地吟頌一首唐詩。
大轎周圍的是他的衛隊,是由第一批歸降人員組成,主要是卡森的人,還有少量喬森的部下,共同組成,有三十多人,一個個挺胸直腰,趾高氣揚,很有優越感。不奇怪,因爲他們現在成了主上的親信,不但是衛隊,還是地位最高的上旗階層,在這支龐大隊伍中有着特權。
原來,面具人爲了有效管理越來越龐大的隊伍,實行了三旗制度,把整個隊伍劃分成上、中、下三旗,賦予不同的身份地位,上旗地位最高,是主上的衛隊,守護在主上身邊,同時也是傳令兵,負責傳達主上的命令;中旗地位低一些,但要比下旗地位高,他們主要是督戰隊,負責監督下旗的戰鬥,如果下旗戰鬥不積極,他們有權懲罰,甚至當場斬殺;至於下旗,美其名曰是正式戰鬥人員,其實就是炮灰,上場衝鋒陷陣的命兒。
組成人員,上旗是卡森等人不用說了,中旗是豪格等人,原本他們是做炮灰的,現在有了下旗當炮灰,就用不着他們了,他們則搖身一變成了督戰隊,地位大大提高,登時一個個精神大振,積極性大增,對主上的歸屬感也大大增加;下旗則人數比較多,主要是托馬斯調動來的大量黑道屬下,天還沒亮,他就派人聯繫各個據點的屬下,命令立刻全副武裝趕到集合地點,有重要大行動要進行,另外,他是治安總長,有權調動治安巡邏大隊,於同時也派人去找各個隊長,命令他們速速集合隊員,來參加重大行動。
黑道手下的召集還比較順利,畢竟他在這倫格市經營多年,積威甚深,在黑社會很有號召力,屬下各個勢力都有些怕他,雖然這大早晨的就把人叫起來,都有些不願意,但聽到上校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敢違抗,只得連忙穿上衣服,帶上武器,招呼同夥,紛紛趕到集合地點。
可是召集治安巡邏大隊卻碰了不少麻煩,這些人都是些皮懶的傢伙,你讓他們這麼冷天氣一大早出來辦事,他們哪受得了,尤其那幾個平時很享福的大隊長,都是官油子,找了一大堆藉口,左右推諉,不願意出來。托馬斯氣得大罵,卻毫無辦法,因爲這幾個大隊長都是貴族子弟,背後都有靠山,平時也是嬉皮笑臉,不怎麼聽話。
最後沒辦法,還是叫兩位市長出面,在緊急公文上籤了字,下命令給他們,要求速速召集人手,參加行動,否則後果自負。
市長的話還是很管用,幾位大隊長一收到公文,再也不敢推諉,只得立刻召集小隊長們,叫他們火速集合隊員,去參加市裡的重大行動,延誤了戰機後果自負。
於是,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怨聲載道的隊員集合齊,匆匆趕到這裡來。這時,天都已經亮了。
治安巡邏隊有五百多人員,加上九百多黑道武裝人員,就有了一千多人的武裝力量,足以大幹一場。當然,給這些人的說法是經過精心編造的,市長和市政官員們來到大家面前,告訴大家,這次的行動是爲了營救被匪徒們攻佔的總督府裡的總督大人,黑白兩道聯合行動,只要大家能夠聽從指揮,奮勇殺敵,事後必有重賞。
衆人一看,連市**官員都到齊了,可見事關重大,總督被劫持是真的了。又聽到事後有重賞,登時一個個精神大振,連來時的怨言都忘到腦後了。
面具人將三旗制度劃分完畢,於是整個隊伍的指揮體系成形,上中兩旗不用說,由卡森和豪格各自統帥,下旗則不得不交給了托馬斯,也只有他能統領這黑白兩大幫子的人,別人都不行。面具人雖然自信兇威極盛,托馬斯不敢弄鬼,但他素來謹慎的性格還是起了作用,於是派了幾個上旗的衛士作爲監軍,緊跟在托馬斯身邊,手按刀劍,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並給了先斬後奏的權力,弄得托馬斯心驚肉跳,小心翼翼,不敢與屬下多說一句話。
於是,大部隊滾滾前行,猶如一條長龍,托馬斯帶領下旗作爲先鋒,在前面開路,中旗是督戰隊,手舉着明晃晃地刀劍,雄赳赳氣昂昂,嘴裡不住吆喝着,催着下旗前行。後面是面具人和他的衛隊,卡森神氣活現地走在前面,押送着垂頭喪氣的市政官員們。
面具人坐在的八人擡的大轎上,心情輕鬆,一伸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瓶乾紅,仰頭抿了一口,輕輕晃晃頭,然後滿意地嘆道:“不錯,不錯,這才叫生活。”
於是,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向總督府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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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總督府,此時四季常青的花園裡,一個身材矮胖的身影正捂着腰在晨光中散着步,只見他還穿着一身睡袍,蒼老的面容看上去有六十多歲,花白的頭髮裡只有稀稀拉拉幾根黑色。他在樹林小徑中走來走去,嘴裡不住地喃喃着,令人好奇。
如果走近些,可以聽到他嘴裡不住地感嘆着:“老了,老了,真是老了!居然一個都招架不住,想當年我年輕時候,哪次不是一夜十歡,弄得那幫騷蹄子嗷叫連天,現在怎麼就不行了呢?剛一上陣,沒幾個回合就繳了槍,真是丟人啊!丟人還不要緊,關鍵是我的……老腰,居然……居然痠痛得直不起來!哎喲呀……我的腰……”
說着,他使勁揉着老腰,無奈地嘆着氣。
他在這裡唉聲嘆氣,緬懷逝去的雄風,卻見有人急急高喊着跑了過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來人驚恐地狂叫着,跌跌撞撞,狼狽不堪。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看到來人驚惶的樣子,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把手從腰上拿開,挺起了胸脯,又恢復了威嚴。
“總督大人!出事了!出了大事了!”來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喪着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