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好的面色,變得愈發蒼白,她的手,用力的攥成了拳頭,抓着自己的裙襬,揪的裙角皺皺的,骨節突出的地方,翻着尖銳的白。
景好好盯着面前的良遠,眼神裡的情緒,起伏不定。
過往的一幕一幕,就像是一張輕描淡寫的畫面一般,在她大腦裡,行雲流水般的掠過。
曾經,在她知曉沈涼年出-軌兩年的時候,她的整個世界從紛飛多彩,顛覆成了黑白。
那個時候,她僅能抓住的只有自由,最終卻被良辰再一次的扼殺。
如今,她以爲自己懷孕,可以開始組建一個家庭,展開新的生活時,結果她的以爲仍舊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她就像是電視劇裡那些可悲的有心計的女配角一樣,被人砸錢求着她放過貴家的公子。
演了這麼多年的女配角,終究在現實中,她也變成了這樣可笑的角色。
沒有人的心是鐵打的,一個事事優秀、長相俊美、萬人看來宛如天子一般存在的良辰,唯獨處處容忍着自己,真要是自始至終都讓她做到無動於衷,那肯定是騙人的。
尤其是在有了孩子的這一段時光裡,她和他放下曾經恩恩怨怨,過着代孕媽媽和準爸爸的日子裡,她不是沒有感覺到幸福的。
尤其是在陽光充分的中午,他陪着她曬太陽,拿着一本《孕婦注意手冊》一邊看,一邊一本正經的講述給她聽。
那種幸福,很安逸。
還有,就在今天上午,領完結婚證,他還帶她去見了她的父母,說,即便她的父母死了,他這個做女婿的,也有必要去拜見的。
越想,景好好越心亂如麻。
良久,她才穩住了自己心神,望着面前的良遠,問:“良先生,你確定你會幫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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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遠點點頭,說:“放心,只要你離開阿辰,我說到,就會做到,滿足你的一切條件。”
她現在,僅剩的,就是可憐的自尊,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尊嚴遭到踐踏。
即使在他們的眼裡,她是一個爲錢耍盡心機的可惡女人。
但是,她還是要爲自己辯解一次。
景好好吞了吞唾沫,不卑不亢的回視着良遠的眼睛,字字珠璣,清脆有力地說:“良先生,我在說之前,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良遠點頭:“景小姐,請問。”
“是誰規定的,每一個女孩子和富貴的男子相遇,那個女孩子就一定會是爲了錢財?”
良遠神情微微頓了頓。
景好好整個人平靜的宛如一汪死水,漆黑的眼眸之中,乾淨清澈,沒有悲傷也沒有眼淚:“所有人都是在看假象,看到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和男人走在一起,大家就覺得,她可能是拿着自己身體賺錢,也可能是用了什麼狐媚手段,總而言之,沒有一句美好的讚賞。但是,我想知道,大家有沒有人深究過,那個富貴的男子,就一定是無可挑剔的美好存在嗎?也沒有人問過,那個女人,到底願不願意稀不稀罕和那個富貴的男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