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是頭等艙,機艙裡開了冷氣,溫度有些低。
良辰和景好好一入座,空乘小-姐立刻拿着毛毯和枕頭走了過來,面容親切地遞給良辰和景好好一人一套。
良辰面色淡淡的點了點頭,撕開袋子,掏出自己手上的毛毯,遞給景好好。
景好好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良辰,自顧自的拿起自己的那一個,撕開袋子,抖出毯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扭過頭,背對着良辰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良辰盯着景好好的後腦勺,目光變得有些恍惚。
飛機起飛,衝上三萬英尺的高空,恰是夕陽墜落,血紅的光芒,透過飛機小小的窗子,灑在了景好好的臉上,將她白嫩的肌膚,襯成了緋色。
她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良辰替她叫來的飛機餐和飲料。
陣陣的香氣,緩緩地飄散着。
可是景好好始終保持着原本上飛機時的姿態,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
“好好,吃點吧,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良辰湊過頭,聲音低低的說。
景好好眼皮微微的閃了閃,睜開,望着外面被夕陽染紅的雲彩,她動了動脣,擡起手,按了服務鈴。
漂亮的空乘小姐,很快就走了過來:“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景好好聲音淡淡的說:“一份牛肉飯,一杯橙汁。”
空乘小姐看了一眼景好好面前擺放着的沒有動過的飛機餐,和她點的一模一樣,牛肉飯和橙汁。
空乘小姐面帶微笑的說:“小姐,這些餐飲難道不是您的?”
景好好聲音靜靜地:“我想換一份,不可以嗎?”
空乘小姐下意識的看向了點餐的良辰,良辰面色微微有些難看,接觸到空乘小姐投來的視線時,抿了抿脣,然後輕輕地點點頭。
‘好的,小姐您請稍等。”空乘小姐淺淺的笑了一句,彎身,將景好好面前的餐飲端走。
不過一分鐘,空乘小姐換了一份新的飛機餐端上,景好好說了一聲“謝謝”,拿起筷子,旁若無事的吃了起來。
良辰坐在一旁,看着低垂着腦袋,慢條斯理吃飯的景好好,只是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刺痛。
原來,陳奕迅曾經唱的那首歌詞,是對的。
若無其事,纔是最狠的報復。
良辰一直以來,以爲,爭吵、辱罵、動手,這樣最直接的方式,是對一個人的還擊和報復,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景好好這樣默不作聲的把他當成空氣人一般的姿態,纔是最殘忍最直接的報復。
沒有惡毒的言語,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也沒用持刀相對的絕對,只是用若無其事的態度,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潰了他心底所有的防線,讓他潰不成軍。
……
飛機晚七點半,準時降臨江山市機場。
司機早已經守候在機場,接了良辰和景好好兩個人,直接送回了半山腰的別墅。
離開江山市將近一個月,江山市的溫度,比她走的時候高了許多,山上的樹木從嚴冬裡甦醒,長得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