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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是心驚,越驚臉色越白。
他們把自己在君雅以權謀私做的那點兒事情全部給挖出來了,什麼更換洗滌廠......要知道,酒店每天都有大量的牀單被褥要更換清洗,任何一家公司接下整個君雅的洗滌業務,每年都能夠有一大筆的收益進賬。
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當然,他把這筆業務交給自己的小情人來打理了,實際上他自己纔是那家新創公司的掌控者。
另外還有貪污受賄收受供應商金錢或者昂貴物品的報道,哪一家供應商想要讓自己的產品進入酒店,那不得給予一定的好處費?那麼多品牌競爭着呢,爲什麼是你?憑什麼是你?
評論區更是不堪入目。
“我就知道許彬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果然,這個世界上就是醜人多作怪。”
“當初對我們小宋總下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現在報應來了吧?”
“敢欺負我們家心野夫妻,真是自尋死路.......”
“讓他把牢底坐穿......讓他拉不出便便.......”
“奇怪,爲什麼拉不出便便?”許彬在心裡想道。
“算了算了,都什麼時候了,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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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彬合上了手機,他看不下去了。
胸悶的難受,呼吸不暢,彷彿有千鈞巨石壓在身上。
“怎麼會這樣?”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幫你頂罪,你幫我藏匿,大家共贏.......”
“給我玩虛的是吧?給我玩釜底抽薪是吧?你們以爲把我送進來了,就可以在外面爲所欲爲?”
“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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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方達一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許彬的精神狀態崩潰,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靡。
顯然,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極大。
他心中的堅冰瓦解,信念塌陷。
他原本堅定的事情,現在已經變成了泡沫,被幾條新聞就給輕輕的戳破了。
當然,這也代表着事情另有隱情,真相還待挖掘。
陳方達看着許彬,出聲說道:“在經偵過來之前,如果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我希望你儘快坦白。不然的話,等到經偵那邊把真相挖掘出來......對你相當的不利。”
許彬沉默不語。
“你是想逃避,還是想等着別人來救你?”唐野看到許彬這幅模樣,立即心生警覺,出聲說道:“如果是逃避,完全沒有必要.....問題不解決,就不再是問題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迅速做出取捨......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難道你想兩頭受罪?”
“當然,如果你想依靠守口如瓶來奢望幕後之人出手撈你,怕是有些過於天真了。如果他們想要保你,就不會把你做的這些事情爆出來。既然他們把這些都爆出來了,那就是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你這顆定時炸彈......到時候兩罪並罰,你覺得你要在監獄裡面蹲多少年?”
“等到你成爲一名罪犯了,你說的話就要大打折扣了。你想翻案,說白雲山的那些匪徒不是你指使的,那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覺得還有用嗎?你自己把自己給釘死在那裡,誰還能夠替你犯案?”
許彬擡頭看向唐野,那雙剛纔還死灰一般的眼睛燃燒起一絲絲火光,問道:“如果我幫你,你能不能幫我免除刑罰?”
“到了現在還想和我玩文字遊戲?你不是幫我,你是在幫你自己......”唐野冷笑出聲,說道:“我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真相而已。能夠知道當然更好,不知道也沒有關係。”
“但是,你不同。你如果坦白,那就可以免除一方的刑罰,至少,白雲山那邊的事情是和你沒有關係的。這一點兒,我和宋總都有共同的認識......如果你不願意說出來,那也沒有問題,兩塊的罪名你都擔着,所有的懲罰你都受着。要怎麼判怎麼罰,要坐多少年牢.......那都是你個人的事情,和我們有一毛錢的關係?”
“是的。”宋輕心點頭,附和着說道:“許彬,大家同事一場,雖然工作的時候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是,我並不希望你成爲別人的頂罪羔羊......更何況現在還被人給出賣了.....所有的罪名都要你一個人承擔.......”
“事情到了這一步,沒有人能夠救你,能夠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只有說出真相,說出白雲山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這纔是唯一的自救之法。”
許彬眼裡的火光消失,表情沉靜如水,出聲說道:“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許彬........”
“我說我累了,你們回去吧。”許彬突然間提高了音量。
他轉身看向陳方達,說道:“陳警官,我累了。我不想見人,也不想說話。”
陳方達點了點頭,對唐野和宋輕心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謝謝陳警官了。”唐野笑着說道。
宋輕心也看向許彬,一臉輕鬆的說道:“我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許彬沉默不應。
唐野和宋輕心走出審訊室,宋輕心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出聲說道:“看來他還想再掙扎一下。”
“不,他是在等對方開價。”唐野說道。
“現在他還有談判的資格?”
“有的。”唐野出聲說道:“看看對方出什麼價格,讓他把兩邊的罪名都吃下來......如果對方給的錢足夠,想必他也不會拒絕。”
“這算是要錢不要命?”
“如果命沒了,那就多要點錢吧。”唐野出聲說道:“這不是咱們事先就預判到的結果嗎?”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唐野冷笑出聲,說道:“現在不過就是臨死前的掙扎而已。你用網撈過魚嗎?當魚兒發現入網的時候,掙扎的是最猛烈的時候。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審訊室裡,陳方達看着呆坐當場的許彬,出聲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話要說的話......走吧,我送你進去。”
許彬擡頭看向陳方達,雙眼血紅,沉聲說道:“我要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