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上車,才坐穩,湛瑾之就對坐在前方副駕駛位上的助理詢問道:“非非,現在網絡上怎麼樣?”
“老闆,現在很少有人關注到關於那個照片的事情了,基本上也不會有人去查了。”被湛瑾之稱爲非非的女人名叫路知非,是湛瑾之去年成立工作室時候招進來的助理,她的年齡大約在二十四、五歲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裝,看上去十分穩重可靠。
路知非嘴裡說着話,手裡也並沒有閒下來,她回頭遞給了湛瑾之一個銀白色的平板。
聞言,湛瑾之接過平板,低頭,慢慢翻閱了起來:“那就好。”
“可是,老闆,那這樣,你的名譽不是損失得更嚴重了嗎?”對於自家老闆的決定,路知非表示很不解。
湛瑾之擡頭看路知非,問道:“那如果我此時出面解釋,你覺得大衆又會接受我的說法嗎?”
路知非搖頭:“不會。”
做他們這一行的,都很懂大衆的心理,不管做什麼,都會有不看好的人。
更何況現在還是她老闆那個入監照的事情,雖說都知道事實並不是大衆所想的那樣,可如果不去解釋的話,那輿論一邊倒,遲早會成爲壓死她老闆的一棵稻草。
想到這裡,路知非還是開口了:“老闆,雖說他們不會信,但我們有必要解釋,做一下澄清。”
湛瑾之沉默了半晌,才道:“等蔚姐醒了以後再說吧。”
“好的,老闆。”見湛瑾之緩和了之前強硬的態度,路知非連忙接住了這個好不容易的臺階。
娛樂圈的水太深,湛瑾之從進圈的那天就知道了。
在去年年底拿獎的時候,湛瑾之就有了預感,自己絕對會有這一天。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全國都在抗擊疫情的時候出現。
本來社會資源就夠緊張的了。
湛瑾之不想因爲自己的私事而佔用甚至浪費社會資源。
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不是純粹的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車窗外的景物就跟放電影一樣按了快進鍵一般,快速閃過。
忽然,湛瑾之想到了一件事情,原本閉目養神的他睜開了自己的那雙清亮的瑞鳳眼,對着路知非又道:
“對了,非非,這些事件一出,那羣姑娘估計很難過,非非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和後援會接洽一下,引導她們不要一直專注着我,讓她們好好生活,認真學習。”
“好的,老闆,沒問題,老闆。”路知非一聽湛瑾之嘴裡蹦出來的“那羣姑娘”就知道自家老闆說的是誰,她連忙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筆記本,和一隻帶有兔耳朵的筆把剛剛老闆說的事情記了下來。
“老闆,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沒了,非非,接下來我們會有一段難過的時間了,到時候得麻煩你們加班加點了。”
看着自家老闆湛瑾之那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路知非臉上不由得一滯,她趕緊搖頭:“老闆,這是每個頂流明星都會經歷的事情,在去年的時候我們都還曾聊到這個話題,我相信老闆你可以的,我嘛,只要老闆給我們的工資夠多,就不會離開老闆的!”
還沒等湛瑾之說話,原本坐在一旁,專心致志開車的保鏢阿浪突然冒出來一句:“是的,老闆,小肥肥說的沒錯。”
“滾啦你,我纔不叫小肥肥呢。”路知非白了他一眼。
本來心裡還特感動的湛瑾之見了,立馬哈哈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有一羣陪在身邊的工作人員真的挺好的。
見自家老闆笑了,坐在前排的阿浪和路知非也跟着笑了起來。
原本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被笑聲緩和了。
三人笑了好一會兒,路知非看了一下時間,對湛瑾之道:“老闆,你先睡一覺,等到醫院了我叫你!”
有好幾天沒有怎麼休息的湛瑾之並未拒絕,點頭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見湛瑾之閉上了眼睛,氣息平穩且綿長,一直觀察着的路知非就知道,她老闆是睡着了,她轉頭,小聲對保鏢阿浪道:“阿浪,你動作輕點,開慢點,讓老闆多睡會。”
“好。”
見阿浪答應了,路知非打開了手機,開始和老闆的經紀人彙報起這幾天的工作情況,以及打聽一下事情。
蜀地多山,山路多就算了,而且還繞。
正所謂,山路十八彎。
蜀地山路的繞在麗國來說,那可是排得上名號的。
從蜀地去往渝州的山路、高速路上,車窗外綿延不斷的山脈,忽高忽低,忽茂盛忽稀疏,忽明忽暗,便成了這漆黑路上唯一的景色。
“老闆,我們都到渝州感恩私立醫院了。”
半夜十二點零幾分,汽車駛入渝州感恩私立醫院的地下停車庫,車剛停穩,路知非還未下車,就轉頭叫了湛瑾之。
路知非的話音剛落,湛瑾之立馬就睜開了眼睛,原本還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在看到身處的環境後,立馬就清明瞭,回道:“好。”
保鏢阿浪早在第一時間給湛瑾之打開了車門。
湛瑾之對他笑了笑,道了一句“謝謝”,便帶上了從衣服口袋裡拿出的口罩,邁着他的大長腿下了車。
湛瑾之的保鏢阿浪和助理路知非也帶上了口罩。
現在是全民抗疫,只要外出就得戴口罩。
感恩私立醫院在麗國的私立醫院中來說,不論是技術資源方面,還是醫生的方面,那是比較有名的。
現在麗國還處於全民剛抗疫的階段,雖說感恩私立醫院沒有資格接收並救治發熱以及感染上病毒的人,但其他的病人卻還是照常接收的。
距離負一樓的電梯口不遠處被設置了消毒通道,一進入,三人就被檢測以及消毒,然後放行。
一系列的動作,顯得十分麻利、迅速。
“叮——”
電梯門開了。
經過長長的走廊,湛瑾之三人終於到了病房門口。
十零五病房門口站了一位穿着粉紅色護士服、帶着口罩的護士小姐姐,她老遠就瞧見走過來的湛瑾之三人,她迎了上去:“湛先生。”
“你好,請問是負責蔚姐的妍冰護士嗎?”湛瑾之的記性還算好,在上車時他曾看過資料,所以纔對着這個戴着口罩但能夠感受到笑容洋溢分外熱情又及其剋制自己行爲的護士小姐姐詢問道。
護士小姐姐見湛瑾之知道自己的名字,忙點頭如搗蒜:“是的,湛先生,我是負責慕思蔚小姐的護士妍冰。”
湛瑾之微笑:“請問蔚姐的情況還好嗎?”
“慕思蔚小姐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在被送來時,我們科的專家已經對她進行了全方面的檢查,好消息的是,發現她體內並沒有殘留的蛇毒,但她小腿的情況不是很理想,脛骨粉碎性骨折,腹部除了一些一些被利石劃傷的傷口,胸椎也有兩根是骨折的,再加上第一時間內沒有得到完全的救治,現在已經有發炎症狀,現已經進行部分的處理,專家的統一意見就是明天早上十點爲她動手術。”
護士妍冰走在前面,一邊給湛瑾之說着慕思蔚的情況,一邊爲湛瑾之三人帶路。
沒一會兒,就到了十零五病房門前,護士妍冰用自己手中的磁卡刷了一下房門,“吱”的一聲,病房門開了。
坐在房間裡的人聽到了這個聲音,立馬走了出來,湛瑾之對着來人道:“萍姨。”
被湛瑾之稱之爲萍姨的女人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燙着一頭時尚的波波卷,因爲室內有空調的原因,她只穿了一件青色的毛衣。
一見到湛瑾之,她立馬就衝到了湛瑾之的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且熱情的擁抱。
“哎喲,才幾天沒見,我的小知知怎麼就這麼瘦了呢。”
衆人:“…………”
這戴着口罩的,還能看出胖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