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個孩子……給我生個孩子,我就放了你。”
大概是因爲舌頭被咬傷的緣故,說這話的時候白晏禮的嗓音低沉得有些含糊,咬字也不如平時那樣清晰。
然而他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那兩片冰薄的脣瓣中輕吐而出。
聽在唐栩栩的耳裡,仍舊清晰分明。
宛如冰冷的針尖,一根根刺入她的耳膜,讓她覺得屈辱而又憤怒,睜大的眼睛裡卻似乎又透着一絲絲不解和茫然,複雜的情緒交織在目光之中,直直地落在眼前的男人臉上。
彷彿在問……爲什麼他要這樣?
可實際上,唐栩栩已經連質問他的念頭都沒有了,因爲她知道……不管他給出什麼樣的解釋,她都不會願意爲他孕育孩子。
而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強迫她。
所以,到底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和目的,根本就不重要,問了也只是多此一舉,毫無意義。
動了動嘴脣,唐栩栩蒼白着臉色,沒有再繼續掙扎。
只淡淡地揚起嘴角的一絲輕嘲,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把我囚禁在這裡,銬在牀上,直到我給你生下一個孩子才肯打開手銬,放了我嗎?”
一句話,唐栩栩說得很平靜,語調甚至透着幾分天生的柔軟,儘管她用了‘囚禁’這樣的字眼,臉上過於淡漠的表情看起來仍舊有些無動於衷。
她在極力地平緩自己的情緒,哪怕不願意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卻也不想就這樣淪爲他的‘禁丨臠’,任由他擺弄。
可在說完整句話之後,唐栩栩還是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她總是太天真,每次都以爲白晏禮最禽獸莫過於此,最壞也就是那樣了……直到這個男人一次次刷新她的底限,她才猛然意識到他到底有多瘋狂,大概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
垂眸看着女人過於白皙的小臉,宛如一隻優雅美麗的白鹿,被逼到了佈滿荊棘的深淵之畔……漂亮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了惶恐的神態,儘管只有一點點,也足以將她美麗的臉龐彰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緩緩擡起手,白晏禮溫柔地撫摸上唐栩栩的臉頰。
動作細緻而又溫柔,彷彿在輕撫着最爲心愛的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得甚至連手指都不敢太過用力。
凜冽的眉眼隨之逐漸溫和了下來,語氣比之先前也軟了許多,口吻甚至稱得上有些溫柔,但是這樣的溫柔並不能讓人感覺到一絲半毫的放鬆,反而有種頭皮發緊的感覺。
“我說過,你聽話一點,就會舒服一點……激怒我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你自己吃苦頭。你要是乖乖的,我當然不會把你關在這裡……但你如果一心想着要離開我,那我也不會排除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聽着男人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彷彿全程都是她在蠻不講理、無理取鬧!
唐栩栩簡直氣都要氣笑了。
“你有什麼資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你這樣根本就是在犯罪!”
“嗯,就算我是在犯罪……但你拿我無可奈何,不是嗎?你爸的身體不好了,你很孝順,顯然不會拿這種事去刺激他……可如果不讓你爸插手,只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又實在過於渺小,完全無法與我抗衡……所以,你沒有選擇,除非我答應離婚,否則你永遠都無法結束這段婚姻……”
聽着男人緩緩的說辭,唐栩栩不由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脊背發涼,全身的血液剎那間一點點冷了下來,遍體生涼。
她的錯愕和驚懼,不在於男人一貫的強勢和霸道,也不在於他自負的控制慾。
而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她唯一的至親來威脅她!
甚至,就連她都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父親身體抱恙的事,他卻彷彿早已事無鉅細地打探得清清楚楚,對她、乃至對整個唐家,都瞭如指掌。
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
她不知道白晏禮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的心思,更甚至從最初接近她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只要一想到這個,唐栩栩就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讓她感到深深的顫慄。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僵硬,白晏禮卻似不以爲意。
修長的手指順着白皙細膩的肌膚撫上了她的下顎,爾後指尖微一用力,將她小巧的下巴輕輕擡了起來,俯身便要去親吻她柔軟的脣瓣……哪怕那兩片微腫的紅脣剛剛纔飽受蹂丨躪,男人卻像是愛不釋手般眷戀不已,怎麼吻都不夠。
“我不會答應離婚的,永遠都不會……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他承認,他這樣做是有些卑劣。
但不得不說,這是目前而言最有效的辦法。
只有這樣,唐栩栩纔會有所忌憚,不會對他置之不理,將他的話當作耳邊風……更不會再無所顧忌地做出像今天這樣不計後果的行爲。
儘管,他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執着於一個孩子,執着於一個不被唐栩栩所期盼的孩子。
也許是唐栩栩的性子太難掌控,讓人無法預料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所以他想要抓住些什麼,牢牢地掌控在手裡,纔不會突然一轉身……就再也看不見她,找不到她。
眼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容湊近眼前,在白晏禮的薄脣落下之前,唐栩栩倏然轉過了頭,把腦袋偏向了一側。
男人的吻隨之錯開了她的脣瓣,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蒼白的肌膚上透着微涼的觸感,有別於脣瓣的溫熱柔軟,讓男人下意識微微眯緊了眸子,顯然對她這樣的反應十分不滿……但他並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貼着她臉上的肌膚一路輕吻往下。
從精巧的下顎一直到纖細的頸項,再到女人性感的鎖骨……
他吻得並不用力,甚至沒有過多的情慾。
但還是讓唐栩栩全身發麻,以致於忍無可忍……她完全無法接受,一個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上了牀的男人,再來對她做相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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